“嘿……哥們兒……”我和顏悅色地慢慢朝蛇走去。是的,他落單了,不過更確切地來說,是他最先找到了我。
我們是在樓梯的拐彎口撞見的。
雖說前番有過心理準備,但還是有夠刺激,只不過對于這個木訥的人,我想自己應(yīng)該“有機可乘”。
“退后?!彼恼Z氣平淡,可另一頭卻早已給槍上了膛,正要扣動扳機。
我連忙制止道:“嘿嘿嘿!聽我說完!其實……我的投名狀完成了!”
他的眉毛動了一下,似乎有點興趣。
我便知道這是個積極的信號。
“聽我說,炙那個家伙呢……跟我有點過節(jié)。所以,總是不由分說地給我加上一些罪名。跟你實話實說吧,我其實早就準備好投名狀了!只不過你們一來,他就一心想著置我于死地。你說說,這讓我有機會辯解么?”
他微微地沉了沉腦袋,目光還是死死盯著我,槍也沒有放下。
但終歸是沒有開槍呀。這說明我還有進一步說服的空間。
于是我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道:“你看,你們的職責(zé)是負責(zé)驗視我的投名狀,并且是在確定拒絕提交的情況之后才對我進行肅清。我說的沒錯吧?”
鑒于大致摸準了他的性格,我刻意加重了“職責(zé)”二字,并留心觀察了他的反應(yīng)——他緊鎖的眉頭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松了一下,看來是他有在思考這樣的邏輯。對此,我當(dāng)然得把握時機,做出點實際行動來鞏固他對我萌芽的信任。
說罷,我一只手高舉過頭頂作投降狀,另一只手緩緩解開了外裝的扣子。
“干什么?”他警惕地往后一撤。
“別緊張,我的投名狀錄好了,就在上衣口袋里,我總得拿出來給你看吧?”嘴上說著,我緩緩?fù)砼詡?cè)步……
因為我們正站在樓梯口,所以我意圖讓他背朝臺階——這樣一來,他便會本能地停止后退,我們間的距離就不至于太大。這有利于我進行下一步的破局。
“別動!”他似乎察覺到什么,不過這個角度這個距離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七步以外,槍快,七步之內(nèi),拳快?!彪m說如此,可電影中的拳也只不過快于對手從腰間拔槍的那一瞬間呀?,F(xiàn)在我可是被人用槍直接指著腦袋呢!這樣的賭博風(fēng)險太大,很容易就會把這句臺詞給改寫成“七步之內(nèi),槍是又準又快!”所以我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手……
“把你的手,慢慢地從口袋里伸出來。”蛇謹慎地盯著我,就好像怕我也不可思議地掏出一把載著毒劑子彈的手槍與他對射似的,然而他的擔(dān)心完全用錯地方了,實際的情況是——我的上衣內(nèi)袋里什么也沒有,沒有錄好了投名狀的攝錄儀,更沒有能夠傷到他的武器!我這么做,只不過是個幌子。
“哎,等等,攝錄儀滑到里面去了,我馬上……”我一邊說著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默默倒數(shù):
“三。”
“二。”
“一!”
緊接著便是我冷不防地一個轉(zhuǎn)身——插進口袋里的手緊緊攥住上衣邊緣,依靠轉(zhuǎn)體的動勢把整件衣服甩了下來,一把拋出,糊在了蛇的臉上。
“砰!”
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開槍了!
但礙于視線受阻與瞬間的震悚,他來不及精確瞄準此刻已然矮下身子的我,所以子彈只是驚險地從我臉旁擦了過去,并沒有任何毒劑注入我的皮膚。
緊跟著,我便給他來了個掃堂腿!
倒沒想到他在第一槍打空了以后,竟能瞬間進入格斗狀態(tài),迅捷靈敏地提起腳來——讓我也掃了個空。
“不好!”
我看見他的槍口提起,黑洞洞的槍膛正對著我的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又記起電影情節(jié),像觸電了般地猛然起手反向握住他所持握的槍柄,拇指扣進扳機后面的空檔——縱使他想要扣動扳機,但是卻被我的拇指擋住,槍便無法正常擊發(fā)。
然后我們便各自都騰出一只手來進行互搏,但這時候我怕的事情又發(fā)生了。
蛇的口中開始“噴云吐霧”——那是他的汽化毒素,一旦吸入,我便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倒地不起,任憑他處置!
但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即刻用腳挑起落在地上的外套,另一頭則死死擒住蛇握槍的手腕向后躺去——利用慣性將他甩到身后,且一并將他的槍給卸到一旁……
趁著他倒地,我急忙拖住他的手臂順勢使了個十字固——左腳控制住他的脖子,右腳用方才挑起的外套蒙住他的口鼻,一瞬間把那些淡綠色的毒霧給壓了下去。但由于這種強度的覆蓋不足以阻止他的毒氣外泄,為了避免被他耗死,我也只能松手撤開。待他不出所料地忙于起身,我再去搶他的后背,意圖對現(xiàn)在正被蒙住頭部的他實行裸絞,依靠緊實的包裹讓他無法噴射氣體。
無奈這個舉動又被他識破了。
他渾身劇烈一抖,將自己的背部扭轉(zhuǎn)過去,緊接著便想去取頭上的外衣。
我也不敢讓他有機會這么做,趕緊雙手環(huán)夾他的咽喉,用胸膛頂住他的后頸,佯裝起要做出斷頭臺的架勢……
但前番說過,這種能降伏地球壯漢的鎖技,對原始種人是沒有用處的。
所以我真正的目的是——騙他放松警惕,再瞬間往一旁撤步,背對好樓梯沒有護欄的缺口,猛地使出個過胸摔!
這一變招頗有難度,又由于我們正身處樓梯間的復(fù)雜地形,施展不順很可能會跌得兩敗俱傷……故在打算使用前我心里還真有些許發(fā)怵。
不過仔細一想,如今我也是原始種人了,即便把頭狠狠地磕在像現(xiàn)在這樣的水泥地上,把頸椎都磕斷,也只不過會痛上兩三分鐘罷。所以到底還是把心一橫,用了出來。
是的,我真正的目的正是要把蛇從樓梯上給拋下去!
不出所料,我的后頸先著地,磕在了樓梯的棱角,但我一松手,蛇也滑了下去,并且重重地摔到了樓下……
我知道我沒事,所以他也沒事!
但我沒理由再下去追擊了。
聽聞槍響與打斗聲的蝎正從樓梯下的平臺那兒迅速趕來……
“鑒于我使槍肯定不如他利索,還是找個地點伏擊為好?!?p> 想罷,我一把抄起地上掉落的槍,便又往上一層樓匆匆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