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言給伏燁喂了藥,獨自坐在乾清宮正殿的龍椅上,靜靜地看著那上頭堆積的奏折,她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慶山進來,說是恒王妃來了。
周湄從外面進來,伏在地上行大禮,“臣婦參加皇后娘娘?!?p> “這么拘束做什么,起來吧,慶山,賜座?!?p> 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周湄沒有動作,微微擰起眉頭,有些不悅:“怎么,是我使喚不動你了嗎?”
周湄搖搖頭,抬起頭卻看見傅婉言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龍椅上,只是她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么多,她現(xiàn)在要做的僅僅只是想要一道和離的圣旨。
這上面的權(quán)力更迭,只要不涉及她的安危,那么這一切與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要求皇后,賜一道和離的圣旨,讓我與恒王一別兩寬。”
傅婉言沒想到她這樣急匆匆的找過來,竟然是為了和離,想來,就算她的眼線遍布整個京城,也沒法真的連王府都滲透進去。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她這個問題,讓周湄默默了良久,就在傅婉言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周湄開了口。
“每天躺在一個滿心滿眼都是算計的人身邊,我沒有辦法安睡,所以懇請皇后,成全我。就算我與恒王勉強繼續(xù)在一起,也不會有什么安穩(wěn)日子可言的?!?p> 傅婉言站起來,示意一邊的擬旨太監(jiān),準(zhǔn)備筆墨。
“蓋以伉儷情深,夫婦義重,幽懷合巹之歡。二體一心,死同棺槨于墳下,結(jié)緣則夫婦相和。有怨則來作仇隙。今,魏元昭公主與恒王攸不和已久,想是前世怨家。眅目生怨,作為后代增嫉,緣業(yè)不遂,因此秉明圣上,具名書之。因我朝無封別國女子為公主之先例,故冊魏元昭公主為郡主,賜居郡主府,封號元昭?!?p> 圣旨在頃刻間便寫好了,周湄來這里之前,以為會得到幾句斥責(zé)?;蚴歉嬖V她,她與伏攸和離,對兩國邦交有什么影響。
她甚至再來的路上,都已經(jīng)想好了可能的問題,一個一個的在腦海里演練了無數(shù)遍,該如何應(yīng)對。
可當(dāng)她真正拿到這份圣旨——不,準(zhǔn)確來說,是懿旨的時候,她還是愣了一下。
傅婉言瞧著她,甩著帕子笑起來,那米白的帕子上繡著艷麗的芍藥,晃得周湄眼睛疼。
“怎么?不敢接?還是不想要?”
周湄趕緊接了,謝了恩,可還是不敢相信,又問:“為什么?”
“這是云錦的料子,上頭繡的是芍藥,這是我最喜歡的。我日日帶在身邊,細心保管,恨不能好好珍藏起來??赡憧?,如今我也一樣能將它毫不留情的丟在地上,并且我不會親手去撿它,更不會繼續(xù)用它。”
周湄的疑問在傅婉言的意料之中,她收斂了笑意,將哪帕子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
“咱們女人才是主導(dǎo)一切的人,沒有我們,哪兒來的那些男人?若是沒有母親含辛茹苦,他們這些東西,哪兒來的機會,來傷我們的心。你能這樣決絕的放下,我很喜歡,所以,我?guī)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