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醒過來的時候,小狐貍高興地連連叫喚,小爪子指著已經(jīng)半涼的水,又指了指一邊干凈的盛水的東西。
她被小狐貍的動作笑到,越笑小狐貍越是著急,直到周湄一邊笑一邊要了一碗水,小口小口的喝下去,小狐貍才安靜下來。
謝行遲不在,她也沒有問,只因她知道,只要自己不亂走,謝行遲總會回到這里的。
沒過多久,謝行遲帶著一身血腥氣味回到這里,周湄擰了眉頭卻沒有說什么,要他離自己遠一些的話。
只是問他:“受傷了嗎?”
謝行遲搖搖頭,坐到她身邊,道:“我方才,遇到的事宣平侯府派出來的人,他們說,恒王府很快就要再舉行婚事。我前幾日聽見的和今日得知的消息,并不對等。我懷疑,是宣平侯府的那位私底下說你是女囚,冒充她嫁入恒王府以后,被揭發(fā)潛逃,特意派人來殺你滅口?!?p> 他越說,周湄的眉頭就皺得越緊,臉上的表情也越發(fā)難看起來。
她明明是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嫁進恒王府的不是嗎?怎么就算她事事謹慎,也有人想要把這種丑惡的名聲按在她頭上。
周湄咬了唇,心里的那股火就像是茁壯發(fā)芽的藤條,在頃刻間就纏繞在心臟上。每抽動一下,都像是在心口上劃一刀,疼得厲害,叫人忍不住掉眼淚。
“王妃……”
“別叫我王妃!”
謝行遲那兩個字剛剛叫出口,周湄就憤憤的呵止了他,這兩個字現(xiàn)在讓她無比惡心。
不論是伏攸也好,夏瑾瑜也好,他們不是想看自己悄無聲息的死去嗎?
她偏要大張旗鼓的出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面前,好好看看他們那張丑惡的臉上,到底會出現(xiàn)什么樣表情。
謝行遲沒有多勸什么,只是要她保護好自己,周湄應(yīng)下了。
就這樣休息了大概有兩日,兩個人便從這個山洞走了出去,不過這一次似乎連上天都在幫他們。
在他們找到一條似乎可以通往崖頂?shù)穆返臅r候,有一批人從那條路和他們迎面撞上,那些人告訴他們,他們是太傅手下的人。
謝行遲不信,險些當(dāng)場斬殺一個人,直到領(lǐng)頭的人拿出了蕭逐塵的令牌,并要他們跟在后面,若是有什么不對勁便可直接動手。
兩人這才跟著他們一塊兒上去,到了上頭,果真瞧見了蕭逐塵和伏佼佼。
周湄終于放下心來,伏佼佼心疼她的遭遇,險些哭出來。拉著她上馬車,說是要替她換身衣物,好好收拾收拾。
周湄自然不會拒絕,便跟著伏佼佼一同從側(cè)門回了宮里。
在伏佼佼的宮殿里沐了浴,換了身衣物,伏佼佼在將她帶到客廳,道:“我這幾日都不見你來學(xué)堂,可嚇壞了。你和四哥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連那個夏瑾瑜也摻和進來了?”
周湄端著茶杯,挑了挑眉,看向焦急的伏佼佼,問道:“怎么這事兒,你們都知道了?”
她和謝行遲在崖底整整呆了五天,對著京城里的事情一概不知,伏佼佼顯然也知道,所以問的是周湄和伏攸之間的關(guān)系。
周湄沒有明說,伏佼佼卻在她這個反應(yīng)力看出,她和伏攸之間一定有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我這幾日去街上,總能聽人說恒王府要辦喪事,說是恒王妃上香的時候被劫匪擄走,而你不堪受辱自盡而亡?!狈畤@了口氣,“我當(dāng)初也險些信了,不過,他們明明說的是眼睜睜的看著你自盡,可他們連你的尸首都拿不出來,我便開始懷疑。”
“不堪受辱?自盡而亡?”
周湄聽了這話簡直要在這里笑出來,“伏攸他親口說的?”
在得到了伏佼佼肯定的回答以后,周湄心口那股火越燒越旺,恨不得現(xiàn)在就帶著大砍刀沖進恒王府,最好是叫那對狗男女統(tǒng)統(tǒng)死在自己刀下,那才痛快。
“葬禮在什么時候?”
“白帆已經(jīng)掛上了,說是明日遍邀眾人去吃酒悼念?!?p> 伏佼佼和蕭逐塵對視一眼,其實他們也猜到了,卻沒想到伏攸真的敢這么做。
若是周湄真的因為這種事情,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大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梁是強,可雙拳難敵四手,跟大魏交好的國家那樣多,大梁再如何實力強盛,也沒辦法同時應(yīng)對那么多國家的同時討伐。
伏佼佼擔(dān)心,蕭逐塵自然而是跟著想法子的,他說:“不如,明日葬禮,佼佼帶著恒王……周姑娘一起去一趟恒王府。當(dāng)這所有人的面,把這件事情揭發(fā)出去,雖然可能簡單粗暴了一點,卻不失為是個好辦法?!?p> 這種直接的法子,雖然可能會讓周湄直接暴露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只要能拿出證據(jù),伏攸和夏瑾瑜就會投鼠忌器。
如果周湄出事兒,那么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他們二人,所以他們非但不會對周湄做出什么事兒,反而得無微不至的時時刻刻保護著周湄。
當(dāng)然,以夏瑾瑜的性格,她或許真的能做出這種事來。
“夏瑾瑜不算什么,總有人要去纏著她的。這段時間你不在京城,所以你還不知道,杜令婉私自囚禁杜將軍的事情,被夏瑾瑜揭發(fā)出去了。如今杜令婉已經(jīng)被剝了郡主的封號了。”
“不過,雖然沒了封號,可念在她的的確確帶著我軍打了勝仗,所以她依舊是郡主。所以她就頂著這個郡主的頭銜,天天去找夏瑾瑜麻煩,吵得夏瑾瑜苦不堪言呢。”
伏佼佼見周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立刻開始向她解讀八卦:“而且,我聽人說了,被揭發(fā)的那日,杜修遠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內(nèi)力,震碎了身上的鐵鏈。正要一掌拍死杜令婉的時候,被咱們的羽林衛(wèi)攔了下來。要我說,這個杜令婉就是自作自受,如今這樣的下場,也是自找的?!?p> 雖然知道在別人的背后嘲笑她人不好,可是聽見夏瑾瑜被人纏住,她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
這世上總是狗咬狗要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