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啟是記著傅傾的功勞的。
所以在傅傾的百般提醒下,蕭啟想起了要重賞她的許諾,并且在傅傾的執(zhí)意要求下,給了她五百兩銀子。
那可是傅傾要去為姐姐贖身的銀子。
傅傾寶貝得不行。
除去這些,她還有些頭疼......
入得朝堂,和自己的仇人蕭達,抬頭不見低頭見,并不是多痛苦,最痛苦,最急需解決的問題是,有一個人,正眼睛冒著紅光地盯著自己。
那人的名字,叫做——宮宣甫。
“宮大人,恭喜恭喜!”散朝以后,張敦衡拱手向?qū)m宣甫道喜。
“何喜之有?”宮宣甫雖然這樣說,但是眉眼之中卻滿含笑意。
“得到傅傾這樣的乘龍快婿,難道不是值得可喜之事嗎?”張敦衡打趣地看著他。
宮宣甫也頗為欣慰,笑著回他:“當初也是多虧了張先生,慧言點破,幫小女尋了這樣一個好姑爺??!”
“不敢當,不敢當,只不過如今朝野動蕩,前途晦暗不明,你也要謹慎一些才好!”
張敦衡的話說的含混,但宮宣甫已然明了,他也是頗為憂慮。
看如今傅傾這架勢,大概是要朝著皇上的寵臣方向去發(fā)展的。
身為朝野中的中間派,墻頭草,也斷斷不能壓上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做賭注。
他突然有了一絲絲遲疑,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幾件事兒,忽然又讓他堅定了信心。
——
這一日,下了早朝,傅傾又睡了一個回籠覺,她連早飯都沒顧得吃,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到聽見房門被小三兒砸得咚咚響,她才打著哈欠,懶洋洋地坐了起來,不耐煩地罵道:“汪汪汪地,叫魂兒呢嘛?”
小三兒笑呵呵地在門后說道:“主子,有一個姑娘找您?!?p> “姑......娘?”
迷迷瞪瞪的傅傾,聽到這兩個字,嚇得一個激靈,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她回想著宮宣甫看她那種熾烈的眼神兒,不禁深深打了一個冷顫。
不用細想,傅傾也約莫知道來人是誰了。
傅傾這次回來,其實是動了拒絕這門親事的心思,以前迫于宮宣甫的淫威,不得不應了,如今傅傾心知,頗受皇上寵信,如果能夠讓皇上出面,斷了宮宣甫的念想,那便是最好不過的。
傅傾叉著腰,眼珠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支眉筆,畫粗了眉毛,然后就這樣蓬頭垢面地走出了門去。
宮月嫦,一襲粉色長衫,一把薄紗團扇,帶著一個小丫鬟,蓮步姍姍地從側(cè)門中走了進來。
傅傾一邊兒打著哈欠一邊嘬著牙花,作揖將她迎了進來。
宮月嫦流目上下打量她,眼中露出了關切的神情:“傅郎,多日未見,你輕減了許多……”
“呃哈哈,是呀是呀……”傅傾見她還酸溜溜地喚自己傅郎,不由得渾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瘦點好看,宮小姐不必為我擔心?!?p> 宮月嫦抿嘴微笑,卻不見傅傾有帶她進里院的意思,她也就不客氣地自己往里面走。
傅傾頭腦轉(zhuǎn)地飛快,揉著肚子,對小三兒忙道:“餓死我了,你去給我弄點吃的,我要和宮小姐一塊兒對酌兩杯。”
“主子,您吃啥?”小三兒問。
“臭豆腐還有烙餅卷大蔥,嗯……再來一頭大蒜?!备祪A壞笑著,朝小三兒使了個眼色。
這全都是味大的食物,小三兒隱隱已經(jīng)猜到傅傾的心思,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說:“好嘞!主子,您等著哈!”
宮月嫦聽了傅傾的這一番安排,驚詫地回過頭,正看到傅傾將手伸進衣服里,呲牙咧嘴,粗魯?shù)負现W癢。
看到宮月嫦看她,傅傾急忙將手撤了回來:“宮小姐莫怪,我是一個鄉(xiāng)野粗人,有時候就有些不太講究?!?p> 傅傾本以為宮月嫦會露出厭惡的神情,然后氣哼哼地走掉,卻沒想到,她竟然噗嗤笑出了聲:“傅郎,我看得出,你是天底下頂有意思的人。”
傅傾聽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呵呵……是嗎?我倒是沒覺得......”
就這樣,在宮月嫦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欣賞的目光下,傅傾縱使辣的淚流滿面,依然要一口臭豆腐,一口大蔥地往下咽。
其間那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自不必說,單是那宮月嫦看傅傾的眼神兒,就讓傅傾心情跌入谷底。
此時此刻,傅傾算明白了,哪怕自己吃的是屎,這宮月嫦都會甘之如飴地將眼前這一幕欣賞下去。
不再做無謂掙扎的傅傾長長地打了一個味道獨特的飽嗝。
突然,噔噔噔腳步聲響了起來,小三兒腿腳麻利,跑到了傅傾的身邊說道:“主子,姜魁姜大人要見您?!?p> 此話一出,傅傾還沒有什么反應,宮月嫦立馬跳了起來:“傅郎,怎么辦?我是偷著出來的,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偷著見未婚夫,實在是不合規(guī)矩。”
“?。磕阃抵鰜淼??”
“嗯,聽到你回來的消息,我就.....”
宮月嫦話說到一半,就遠遠地傳來姜魁的折扇,啪的打開的聲音。
來不及細想,傅傾便指著室內(nèi)的一扇屏風說道:“你躲進屏風后面吧!”
宮月嫦點頭,帶著丫鬟,閃身躲了進去。
“我的天,傅兄,你這里是什么味兒?”姜魁穿著一身淡青色長袍,打開的折扇捂住了口鼻,只露出一雙駭然的眼睛,面對傅傾做詢問裝。
傅傾尷尬笑了笑,指著桌子上東西:“餓了,隨便吃了點。”
姜魁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踏步進門。
“臭哉臭哉!你竟然喜歡吃這個東西!”
傅傾又打了一個飽嗝,姜魁便往后退了好幾步,捏著鼻子說:“看來做你的朋友,也并不容易。需得有個遲鈍的鼻子才成啊!”
傅傾斜著眼睛,笑了笑:“不要開玩笑啦,姜兄?!?p> 姜魁又和她說了一堆官場上的客套話,然后才幽幽地將話題引到重點上來:“哎呀,傅兄,不瞞你說,我自打一看到你,我就喜歡你呀!”
傅傾聽了這話,剛剛喝進口中的清茶,便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身側(cè)的屏風也微微晃動了一下。
姜魁見傅傾的反應,這才急忙解釋:“此喜歡非彼喜歡,我是欣賞,五體投地地欣賞你。如今縱覽整個朝堂,有哪個青年才俊,能夠和傅兄匹敵呢?這不,我清明回外祖母家祭祖,正碰到我三姨娘,她家大女兒,也就是我的姨妹,端莊嫻雅,人也俊俏,我看你們非常般配,我有意做這個媒,就是不知道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