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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師爺

第二十五章 一個貧困的縣衙門……

一品女師爺 沅辰月 2413 2020-07-03 17:16:00

  這日陽光晴好,將整個世界都勾上了金邊。

  這座城雖不大,但小商販眾多,三教九流俱全,街上女子的衣裳式樣,首飾配色,比起京城來說也不差許多,鶯鶯燕燕,花紅柳綠,煞是時髦美觀。

  縣民的口音近似京城口音,更有許多操著南來北往口音的客商往來兩地,進(jìn)最新潮的貨品來販賣。

  自然,此處是中原,離京城,也只是兩三個時辰的車程。

  離京城兩三個時辰的小城——容易被朝廷發(fā)現(xiàn)成績,卻又不至于太引起注意。

  她暫時還不能跟朱文章提起舉薦她去大理寺做儲備人才的事,畢竟才來了幾天呢,不能心氣太高。

  根據(jù)她前世對大理寺和朝廷的了解,他們不會只等著人主動自薦的,只要皇上下了旨意,到處都有人火眼金睛的盯著,她現(xiàn)在要埋頭做事,干出成績,總會有人注意到她。

  大理寺卿劉捐,曾經(jīng)跟爹爹關(guān)系很好,只要她進(jìn)了大理寺,有許多微妙的東西,便是她可以動用的了。

  她收起心神,看向前方。

  這條路是最主要的商業(yè)街,從賣胭脂花粉的,小孩撥浪鼓玩具的,路邊的煎餅攤,茶水鋪,雜耍藝人,不一而足。

  看來在朱縣太爺治下,百姓的生活還算不錯。

  也是,昨日飯桌上朱文章喝多了,曾提起,百姓生活不易,他對小商小販盡量減少賦稅。此外,公共用地的租金也不高,令那些自己建不起瓦房的貧民們也能以較低的價(jià)格租到簡陋的房舍,不至于流離失所,睡在河邊草棚。

  所以,征收的賦稅全部交給了朝廷,好不容易達(dá)到了朝廷的納稅最低標(biāo)準(zhǔn),都沒自個兒留下一點(diǎn)。

  所以,縣里也沒什么小金庫,縣衙門都許久沒錢裝修粉刷過了……

  雖然那些大商賈們愿意花錢捐助,但他不愿意欠對方太多人情,也不想與他們交往過密,他說跟這些老狐貍打交道,累得慌。

  便拒絕了捐助,照樣在破破爛爛的縣衙門里當(dāng)著心滿意足的縣太爺。

  的確,舒墨第一次進(jìn)到縣衙便吃一驚,縣太爺案桌的紅漆都掉了好幾塊,會客室家具也過時得很,修修補(bǔ)補(bǔ)用到了今天,茶幾的腿都有點(diǎn)歪,對于一個離京城很近的縣來說,確實(shí)有點(diǎn)土氣寒磣。

  之前老郭稍微大一點(diǎn)的房間給了舅爺,只留下一間小房間,那可真小啊,還住了一只肥狗。

  可是朱文章好像一點(diǎn)也不在意,據(jù)說,他來涿州的時候修葺衙門后院的經(jīng)費(fèi),很多都是大夫人的嫁妝,也沒向上頭伸手要銀子。實(shí)話說,這位縣太爺?shù)膫€性就是——能不跟上頭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升官發(fā)財(cái)他也沒啥追求,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要緊。

  只要縣里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他的花能長得茁壯,兒子聽話,飯菜可口,他就萬事足了。

  想到這里,舒墨有點(diǎn)好笑,不過也有點(diǎn)心酸。

  畢竟,前世她是二品大員的千金小姐,雖然沒涉足官場,可是官場里頭的潛規(guī)則,她也是曉得一些的。

  官場上,講的是一個互惠互利。你既不去結(jié)交別人,別人自然也懶怠去結(jié)交你。

  除非你是背后大有來頭,那另說,不然,你都不去跟上面多打打交道,拍拍馬屁展示一下自己,上面哪兒記得你是誰啊?做官到一個級別,那是很忙的。眼睛只朝著上頭看,哪有閑工夫去看下面的人干活?

  雖然朱文章將縣里治理的還算不錯,沒惹事,可是他這樣不聲不響,也不去表功,也不去哭窮,上面的人只當(dāng)你是個老老實(shí)實(shí)干活的。

  有什么好事兒想不起你來,可要不小心有什么壞事兒,那你可就倒大霉了。

  朱文章這樣的個性,其實(shí)不適合混官場。怪不得這么多年了,也沒升遷,也沒聽說哪個朝廷大員過來巡視一番,拿到點(diǎn)朝廷撥款,白花花的銀子什么的。

  但是,舒墨卻很為涿州縣的百姓感到慶幸——正是有了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縣太爺,他們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自己的小日子。

  大概,也正是因?yàn)橹煳恼率莻€踏實(shí)本分的人,才會一直記得當(dāng)年爹爹對他的一點(diǎn)恩情。

  想到這里,舒墨的眼眶有點(diǎn)酸。

  沒關(guān)系,她來了,她會解決這里的一切麻煩,等到她進(jìn)了大理寺,她會讓朱文章知道,他是個好官。

  很快便到了街市盡頭,此處往西邊有兩條道路,都通向護(hù)城河邊。

  昨晚,她親眼看見司靖宸的身影往這邊飄然而去,他喝得大醉,不可能去向太遠(yuǎn),應(yīng)該就在這兩條路其中的一條路上。

  只是這兩條路邊不是私宅便是寺廟,走了一圈毫無所獲,反而被幾所私宅門口的守衛(wèi)懷疑地盯了半天。

  “大鍋,泥看這個小郎君,在門口探頭探腦滴,不知在找什么人咧?”

  “喲,看這俊俏模樣,怕不是在找相好的?”

  “相好滴?咱們家夫人都三十八歲了,莫非是來找咱家夫人滴?”

  “三十八,都老太婆了,怎么可能?小郎君,你是不是來找我們家小姐的?。坎贿^我們家小姐臉上全是麻子啊……”

  ……

  “不是不是,我走錯路了?!?p>  一頭汗,她心想司靖宸斷然不會在此處,還是少惹事的好。

  “哦,那小郎君,你是新來咱們縣里的吧?怪不得沒見過,你去哪條路,是找人?大哥給你指指路啊~”

  這縣里的人,還真是忒熱情。

  “嘿嘿,不用了,我自己找。”

  “哎喲,甭客氣,大鍋我一見泥就親切!來來來,縮唄!”

  “大哥謝謝啊,那啥,我就喜歡這種迷路的感覺,大哥您好好值班,不然會被扣工錢,再見啊!”

  揮別了太熱情的口音奇怪大哥,又走了幾步突然沖出來一條威武的大黑狗。直直往舒墨身上撲去,站起來足有大半個她高。

  “汪汪汪……”

  嗅來嗅去,搖著尾巴,非常熱情,險(xiǎn)些就流出口水來了。

  舒墨不禁哀嘆一聲,這哪是對她感興趣,分明是在……遠(yuǎn)距離地勾搭二丫……

  “黑虎,回來!”

  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大黑狗戀戀不舍地跑回了院子。

  唉,看來二丫也大了,整天圍著自己轉(zhuǎn)也不是辦法,還是給她介紹個相好的小哥哥?

  舒墨又走到了河邊,這大白天的,河邊完全不像晚上那般風(fēng)月爛漫,花船們也統(tǒng)統(tǒng)不見,好像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

  卻看人聲喧嘩,一大堆人站在河邊,中間夾雜著叱罵之聲,有婦人聲嘶力竭的哭聲。

  “蒼天??!那觀音像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啊!你們這船家,也太黑心了哇,就不怕遭報(bào)應(yīng)嗎……”

  人群指指點(diǎn)點(diǎn),正中央,一個穿著絲質(zhì)長衫,質(zhì)地款式良好的婦人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哭,一邊捶胸頓足,一只繡花鞋都落在了地上。

  旁邊幾個年紀(jì)不等的孩兒也跟著眼淚鼻涕一起流。最前方還有一個中年男人,似乎是她丈夫,長得頗為高大威猛,衣著也光鮮。此時挽著袖子,露出筋肉糾結(jié)的小臂,正怒火中燒地扯住一個五十多歲老頭兒的衣襟:

  “你們這賈家,仗著財(cái)雄勢大,自己簽的書契,也不認(rèn)。明明說的是貴重物品要賠三倍金額,現(xiàn)下卻又反口,說只能賠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喂狗呢?你這老頭說話沒個屁用,趕緊去找主事人來跟我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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