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聽到季隨泊居然有私人島嶼,不禁心下疑惑,難道這也是遺產?
突然感覺到有人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沒回頭。
然后又被扯了一下,依舊沒出聲。
直到第三次有動靜的時候,寒笙回頭皺眉看他。
季隨泊見她被自己擾得有些煩躁,縮了縮手,咬住下唇,弱弱低聲說:“你們可以去島上玩。”
然后低著頭,寒笙無意間瞥見他的眼神濕漉漉,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冷太兇了??墒亲约褐耙彩且源藨B(tài)對外示人的,怎么到他這兒就顯得愈發(fā)不講理了。
寒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忍地摸了摸他的黑色碎發(fā)。
男孩忽然抬起腦袋,眼里閃閃發(fā)光,寒笙發(fā)覺周圍一群驚訝和詭異的目光,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都是因為給上個世界的裴肆順毛順習慣了……
她尷尬地咳嗽一聲,臉色微微泛紅,像是剛蒸出來熱氣騰騰的蒸餃,玲瓏剔透。她長舒一口氣,感覺把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
相思趴在窗欞上,看眾人神情,愜意地舔了一口冰淇淋,嘆息他們承受能力真差。
林喘喘上課時,偷偷遞了一張紙條給寒笙,上面寫著:你什么時候跟季大佬這么熟的?。?!
與此同時,校園論壇上傳出一張照片:暖陽透過窗戶灑在木質課桌上,少女轉身摸著少年的頭發(fā),動作輕柔;少年乖順地趴在書桌,眼里流淌著溫順的碎光。
二人皆是至高容顏,斯文清貴,矜文有度,身上的每一分毫都似是被精雕玉琢過。
即使身著泯然眾人的格子校服,也依舊能被他們的風華正茂所驚艷。
帖子底下正瘋狂地增長評論。
[19:一秒鐘我要知道這兩人的所有信息。]
[111:不是吧不是吧,現(xiàn)在居然還有人不認識jsb?]
[254:有誰知道這女生到底是誰??!季大佬居然在她手底下這么乖???]
[739:君名為誰?君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
[1085:P的吧???這女生想人想瘋了?]
[1344:她來了她來了,yhq帶著瘋狗團走來了!]
[1506:這次不行?。∩w了一千多層她才來。]
尹惠清看著手機上惡意調侃她的評論,手掌緊握,臉龐氣到變形,對她的小跟班怒吼:“這個女的是誰!”
小跟班聲音發(fā)抖,順從回答:“是昨天剛來的轉校生,叫謝寰甯的?!?p> “京里有姓謝的嗎???”尹惠清數(shù)了數(shù)自己認識的那幾個紈绔,大抵沒有姓謝的。
小跟班認識的富家子女也不多,喏喏地回:“我也沒聽過……”
尹惠清認定寒笙不是不能拿捏的人,咬牙切齒地說:“謝寰甯,我記住她了?!?p> ……
周末,寒笙在公寓里的實驗室檢測數(shù)據,教授讓她把《Observation》最新一刊的論文在這月底上傳,她現(xiàn)在還有幾項數(shù)據需要重新校準。
手機在操作臺上震動,她拿起一看,是通知群發(fā)來的消息。
[文委]余雨:“通知:校園文化展覽晚會將于月考一周后舉行,每個班級需要至少準備一個才藝表演節(jié)目,要求突出班級文化特色、弘揚學習優(yōu)秀傳統(tǒng)、渲染學校良好文化氛圍。
有單人表演意向的同學也可單獨報名,參加個人項目海選,最終評分可算入期末文化道德加分,并頒發(fā)證書獎狀。”
寒笙放下手機,內心毫無波瀾,繼續(xù)嚴肅謹慎地記錄實驗過程。
小群里卻是炸開了鍋。
這群富家公子小姐對于分數(shù)不甚在意,誰不是從小就多才多藝的,人人都能拿出一兩手課余才藝,但誰也不會主動上去表演,多掉價。
以前這活動的參與人數(shù)稀稀拉拉,直到尹惠清出現(xiàn),她像只斗雞似的興致勃勃,每次還大肆張揚一番,以為自己獲得了國家級的表演證書。
[班長]路明:大家踴躍參加,個人報名得獎的話也會酌情計入班級總分的。
尤琪:分什么的都不重要,不能讓三班看不起才是王道。
方雨虹:上次尹惠清那小婊砸拿了第一,像得了諾貝爾她最牛逼獎似的炫耀,簡直是腦殘。
羅穎:可咱班的文化水平沒有特別突出的,還是算了吧。狗咬你一口,難道還要咬回去?
任濤濤:那不行,必須把她做成狗肉湯。
[體委]代彥:蕓蕓眾生,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班長]路明:喘妹,新同學會什么才藝嗎?@[學委]林喘喘
[體委]代彥:喘妹是你能叫的嗎?
[學委]林喘喘:……
寒笙屏蔽了班級小群,只留了一個通知群,等她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排艾特她的信息。
謝寰甯:?
季隨泊:無事。
[班長]路明:……
[文委]余雨:……
[學委]林喘喘:……
[體委]代彥:……
寒笙自動忽略了他們的廢話,隨意往上翻了幾下,就明白了個大概,打出一行字:
謝寰甯:沒有。不會。勿擾。
一通拒絕三連,班里的人也不能強迫她參加,只能偃旗息鼓地準備詩歌朗誦。
……
放學后,林喘喘要去采購道具。其實這事讓司機去跑一趟就行了,但她擔心買錯東西就麻煩了,索性自己親自來。
“站住!”她背著小書包走到拐角處,被人一手拉進了小巷里。
林喘喘穩(wěn)住身形,定睛一看,是尹惠清和她的一群狐朋狗友。
她頓時心生疑惑,偷偷拿起手機給自家司機發(fā)消息,結果被眼尖的一個藍毛男生看見,搶走了她的通訊工具。
尹惠清冷笑:“謝寰甯跟你走得挺近是吧。”
林喘喘不動聲色地退步,一雙鹿眸瞪圓,手指緊張地抓緊書包帶。
“這樣,我也不為難你。”尹惠清狀似大度地說,手指撥出寒笙的電話號碼,眼神嫉妒狠辣,“如果她在五分鐘之內到了,我就不把你怎么樣?!?p> “林家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绷执?zhèn)靜地拖延時間,再等十分鐘,司機看她沒出現(xiàn),一定會來找的。
尹惠清嘲諷:“我特地找了一個監(jiān)控錄像壞了的地方,你就算說了也沒證據。”
她自問對于豪門規(guī)則一清二楚,認為孩子的事情,只要不傷其生命,大人就不會因為這個而撕破臉,選擇在商場上公報私仇。
但她不知道,林氏夫婦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拿她當寶貝一樣寵著,自然會追究到底。
寒笙收到信息的時候,讓相思查了一下,確認林喘喘真的被堵之后,改道去了小巷口。
她邊走邊束起自己的長發(fā),扎成高馬尾,順手挽起袖口。
相思眼里都是激動的熊熊火焰,很久沒有人敢這么愚蠢地直面挑釁主人了。
真是心潮澎湃,早知道應該帶桶爆米花,失策失策。
三分鐘之后,寒笙就到了。
她今日沒有穿校服,反而換了一身便于打斗的純黑工裝服,踩著低跟的長筒靴,墨色長發(fā)高高束起,用黑色月牙色長帶簡單系了幾圈,隨風飄動。
尹惠清得逞地笑:“如果你以后離季隨泊遠一點,給我嗑幾個響頭,我就放了你和林喘喘?!?p> 寒笙勾起一絲微笑,凜冽颯爽,令大放厥詞的尹惠清不寒而栗。
她環(huán)視一周,不過九人爾——六男三女,五分鐘以內就可以解決。
“三分鐘?!焙霞t唇輕啟,掀了掀眼皮,冷漠地吐出三個字。
對面還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全都待在原地,就見一道灰黑色虛影劃過。
寒笙雙手摁住那個藍毛的肩膀,用力一壓,男生的上半身吃痛前傾,膝蓋猛然抬起,朝著他腹部沖去。
前后不到三秒的功夫,再見那個藍毛,已經側躺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呲牙咧嘴地痛吟。
全場呆滯片刻,相思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包薯片,咔咔地咬著,它翹著短腿,嘲諷地看著那個人,惋惜地搖搖頭。
這才哪到哪,主人連神力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