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明天我還會再來的。哈哈哈！別送了?；厝グ??！崩喜虖那鄻浅鰜?，晃晃悠悠。街上冷冷清清，一個(gè)人影都沒有?！皨尩?！這么晚了。小紅也是，沒提醒我呢。”想到這老蔡不由得嘿嘿笑起來，“嘿嘿！看來還是不舍得我?！焙咧∏虺峭庾呷?。走著，走著，街道上起了大霧?！皨尩模∵@鬼天兒！”溫度驟降，老蔡抱著胳膊，酒也醒多了。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老蔡感覺血都涼了。沒回頭，繼續(xù)走。又被拍了一下。不回頭繼續(xù)走。又拍了一下?！皨尩?！誰，誰??！”老蔡大叫一聲，聲音發(fā)顫，忽然肩膀被人硬拉了過去，一張半張被燒毀的女人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蔡樺！你都忘了嗎？”老蔡嚇得大叫一聲?！鞍ミ?！老蔡！你要嚇?biāo)廊税?！”老不死也被嚇得大叫。老蔡看見熟悉的帳篷，熟悉的老不死，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個(gè)噩夢。“做噩夢咧？”老不死笑瞇瞇問?！案銢]關(guān)系?！薄叭沼兴迹褂兴鶋?。嘿嘿！還是年輕啊，記性好?！薄皨尩模≌f正事！叫我干嘛？”“伍長開會?！?p> 眾人圍坐在帳中?！霸趺慈氤牵俊蔽殚L問。大家都默不作聲?！跋蓛?！”“額……這……我還沒想好。”“算盤！”“嗯……糧是夠咱到城門口的，但是……”“老不死！”“俺歲數(shù)大了，腦子不靈了?！薄坝贯t(yī)！”“沒啥辦法?！薄盎⒆?！算了。大嘴！算了。張兒！”“……”伍長往后一靠，用手掩面，嘆了口氣?！拔矣X得?！崩喜掏蝗婚_口，大家齊齊驚訝地看向他，“咱抓到的那倆或許可以用一下。”猴子撓了撓頭。
一片漆黑中，聽見有人在說話?！袄喜?，這倆人咋用??？”“沒用過??？嘿嘿！來，好好跟哥學(xué)一學(xué)。”“哦哦。這繩這么綁？”“對，這樣能牢一些?！薄敖壣喜粫o吧？”“你不會給他倆松松啊！”“誒！這是啥？”“庸醫(yī)給的藥。”“庸醫(yī)還會配這？這小紅丸是啥？”“嘖！別亂動，那是給我用的?！薄敖o我一粒唄。嘿嘿?！薄敖o，給，給。什么都要?！薄斑@藥啥效果？”“一粒保你金槍不倒，戰(zhàn)到天亮。”“嘿嘿！好東西?！薄皢鑶鑶?！”“誒！猴頭，他倆是不是要說話啊?！焙镱^摘下二人塞在口中布團(tuán)，“二位，二位好漢爺爺！我全說！我全說啊！”二人哭天喊地，老蔡和猴頭面面相覷。
聽完兩兄弟的交代，算盤放下了筆，將記好的口供交給伍長。伍長看了看，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倆有個(gè)親戚在奉城？”“對，對！”老大趕忙回答?！坝H戚是開糧鋪的？還開得挺大？”“嗯嗯。”“你們給他的鋪?zhàn)庸┘Z？”“是是。”老大淹了口吐沫，“糧鋪老板是我二叔，我們家從奉城淪陷前就一直給他們供糧?！蔽殚L點(diǎn)點(diǎn)頭，“老蔡，猴頭，這倆可以用，帶走吧?！薄鞍パ綃屟剑≤姞?！爺爺！”兩兄弟齊齊磕頭，“我們可以帶你們進(jìn)城！我們有門路，有門路?。e用我們?。 蔽殚L懵了，看了看小仙兒，小仙兒攤了攤手，伍長疑惑地看了看老蔡和猴頭，那二人也攤了攤手?！翱?！那什么，虎子，張兒，把他們帶下去，安頓好?！睆垉汉突⒆友褐鴥扇俗吡?。“你倆干啥了？把人家嚇成那樣。”老蔡和猴頭對視一眼，“沒干啥啊?！闭f著老蔡把一包衣物拿了出來，“那這些就不用了。本來還想給他們扮上裝作富商呢?！焙镱^接茬，“唉，白學(xué)怎么系腰帶了?！?p> “李哥！李哥！”城門處有人大叫。李哥把腳從桌案上放下，推起帽檐，睜開一只眼瞅向門洞口，看清了人，慢慢起身，背著手踱著步走了過去?！皩O家二兄弟！”“對對對！”孫家二兄弟笑著點(diǎn)頭?！罢α?？送糧？”李哥斜歪著身子，扣著手問。“不是。李哥，這回是逃難啊。家里的糧都叫那群狗東西給搶走了，過來投奔我二叔嘛?！薄芭?。不容易啊?！崩罡鐗焊鶝]抬眼。孫老二上前，抓住李哥的手，塞給他一個(gè)小布包，“李，李，李哥！看，看，看在我，我，我們交，交，交情的份兒上，讓，讓，讓我們進(jìn)去吧?！崩罡缡栈亓耸?，把布包放進(jìn)衣服內(nèi)，“唉……都不容易?！闭f著竟眼眶濕潤了，“來，來，來放這倆進(jìn)來?！笔勘岄_，一下擠進(jìn)來七八個(gè)人。“哎哎哎！這幾個(gè)，出去！讓你們進(jìn)來了嗎？”“李哥，李哥！這都是我同鄉(xiāng)，大家都挺苦的。之前我跟他們夸過口，保證他們都能去我二叔家謀個(gè)差事，行個(gè)方便，行個(gè)方便。”孫家老大擋住李哥，往他衣服里塞進(jìn)一個(gè)大布包，李哥衣服都被撐起來了。李哥趕忙一只手壓住，一只手捧住，這沉甸甸的分量。李哥臉上的吃驚一閃而過，“哎呀！別說了！兄弟！”李哥哭了起來，竟真掉了眼淚，“不容易?。〔蝗菀住瓉?，來，鄉(xiāng)親們，都進(jìn)來吧，都進(jìn)來吧。我也跟你們也是同鄉(xiāng)啊。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都熟，都沒問題！”士兵一讓身，又進(jìn)來了七八個(gè)?！皩O老大，哪幾個(gè)是咱鄉(xiāng)親？”“嗯。我身邊這些，這個(gè)，那個(gè)抱著弓的獵戶，還有那老頭。剩下不認(rèn)識?！薄芭??！崩罡缒税涯?，厲聲喊道：“不認(rèn)識的那幾個(gè)！出去！”
伍長與小仙兒坐在一個(gè)面攤里吃著面，不一會兒老蔡與猴頭過來坐下?！袄习?！再上兩碗面！”伍長喊。“好咧！”老板回應(yīng)?！霸趺礃?？”伍長吃著面壓低聲音問?！皼]問題了。威脅了一通，給喂了庸醫(yī)的藥，嚇唬了一通。”老蔡扭頭看著大道上的人扇著衣服低聲回答?！罢l留那盯著了？”伍長問?！袄喜凰篮蛷垉骸！薄班??！蔽殚L吃完了面，起身掏出錢放在桌子上，“老板！錢給你放這了??！”“哎呀！哥，你把錢拿回去，不能總讓你請?！焙镱^站起身對伍長說?！皼]事，沒事。老板！給得實(shí)惠些，把我這兄弟們照顧好啊！”伍長喊?！胺判陌赡希 崩习寤貞?yīng)。伍長大踏步走了。老板上了兩碗面，收了錢，“哎呀，這給多了啊?！崩喜绦χf，“收下吧，老板。我們大哥就是這樣人?！薄鞍パ窖?！”老板收起了錢，“我給你們加點(diǎn)菜啊?！焙镱^擺了擺手，“不用了，老板。我們這位兄弟會占卜算卦，在您攤旁邊借個(gè)地兒，行不？。”猴頭指了指小仙兒。老板懷疑地看著他，“這……騙人的買賣……”“老板，我歲數(shù)雖然不大，但是是天師親授的弟子，如若不信，讓我給你卜個(gè)卦。如何？”老板來了興趣，“你要是算得準(zhǔn)，我還幫你宣傳咧！”“好，咱不算未生之事，未來你也不知道。就算一算過去如何？”“可以?！崩习寤卮?。
老蔡與猴頭找到在小巷里的伍長。伍長靠墻問，“怎樣？”“立住了?！崩喜檀?。伍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嘴和算盤都安排在了酒樓里，虎子找了個(gè)力氣活，庸醫(yī)去了藥鋪。嗯。比較集中。下來就該咱三個(gè)了，誰先挑？”猴頭立刻舉手，“我，我?！?p> 靛樓前，猴頭站在人群中，呆若木雞，耳邊還回蕩著伍長的話，“這里是客流量最大，信息最多的地方，而且富貴女人很多，好好干，這是最重要的地點(diǎn)?！焙镱^心中帶著哭腔喊道：“我不要當(dāng)男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