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過后,乾坤才回過神來。此時的瘋老道已經(jīng)走遠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乾坤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剛剛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會不會是出現(xiàn)了幻覺?
“算了,我還是趕緊回家,要不然老爹又要罵人了?!?p> 沒有繼續(xù)多想下去,乾坤快步歸往家程,頭也不回地出了青石街。
進家門時,乾坤躡手躡腳地,生怕弄出些聲響驚動乾九天??删驮谒⌒囊硪淼剡~進他房門的那一腳起,一道聲音在黑暗的主廳霍然響起。
“你終于回來了?”
乾坤聽了,驚得冷汗剎起。隨即,之間主廳的燭燈亮了起來。此刻,乾九天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幽幽地看著乾坤。
乾坤的動作一下子僵在原地,顯得格外尷尬。他緩緩地把目光移向乾九天,正對上乾九天的怒目,心中一慌。
沒有辦法,乾坤只好陪出一份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對著正在氣頭上的乾九天,說道:“老爹,你怎么還不睡?。俊?p> “哼。”乾九天冷哼一聲,“你不回來,我可不敢睡著,要是半夜我聽到聲響,還以為家里進賊了呢。”
乾坤一副苦臉,只能乖乖聽著,不敢反駁。
不過,訓歸訓,乾九天還是關心乾坤的,他橫著一副峻臉,嚴肅地說道:“你干什么去了。”
乾坤頭腦風暴迅速地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對乾九天說道:“我去石家村逛了一圈,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很晚了。本來石龍還想留著我的,我一想這可不行,怕您老人家擔心嘛?!?p> “然后呢?!鼻盘熵W詥柕?。
“然后我就回來了?!鼻ず裰樒ぃf道。
乾九天目光炯炯地注視著乾坤,似乎想要看出一些端倪破綻。但乾坤可不吃這一套,歷來自己謊話說多了,臉不紅心不跳的。
“真的,不信你去問石龍?!鼻ぴ俅握f道。
“算了。”乾九天罷休地擺了擺手,“問石龍也等于是白問?!?p> “先不管你這事了,我等你是有事跟你說?!?p> 乾坤聽了松了一口氣,一知道父親是有事與他聽,緊快上前,拉著椅子坐下。
乾九天端起桌子上一杯已經(jīng)不熱了的茶,微抿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對乾坤說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擂臺被毀的事。”
乾坤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我親眼看見的?!?p> “聽說林楓堂還出去了?由周濤管事?”乾九天問道,眉毛稍動。
“沒錯,他離開我還見到了,本想追上去看看他去干什么的,結(jié)果跟丟了。”乾坤如實說道。
乾九天聽了點了點頭,什么也沒有說。
乾坤覺得些許不安,小聲地朝乾九天說道:“父親,他會不會對你不利?”
“暫時不會。”乾九天搖搖頭,但轉(zhuǎn)念又不確定,“也不一定?!?p> 兩人對坐許久,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乾坤開口問道:“父親,林楓堂為什么屢屢都會針對你?僅僅是為了八正拳嗎?”
乾九天聽了,微微一愣,接著慘然一笑,說道:“當然不是?!?p> 乾坤還想繼續(xù)地問下去,但是乾九天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對乾坤輕松寫意地說道:“好了,這不關你的事,明天武道大會下午照常進行,我要去休息一下,你也回去吧。”
經(jīng)過乾坤的旁邊時,乾九天皺了一下眉,鼻翼一動。他的左腳甫一邁出,右腳卻頓在了原地,說道:“還有,你以后,不要再出去了?!?p> 說完,乾九天便離開了,腳步加快了幾分。
不要再出去了。
乾坤一怔,難道?父親知道了些什么?
想到這里,他的頭腦中又浮現(xiàn)出了瘋老道的影子,不禁心中沉重了幾分,呼吸開始急促。
整個碩大空曠的主廳,只剩下乾坤一人,將熄的燭燈和一杯已經(jīng)變涼的茶水。
……
風影村深處,一條狹長無光的密巷里……
密巷之中似乎真的很隱蔽,不仔細觀察,很難察覺到里面有人。密巷里,一個男人靠著墻壁不動,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而此人,赫然是羅必耀。
他已經(jīng)潛伏在八正村兩天了,打探的消息也沒有什么進展。不過,他也沒忘了與林楓堂的會面。今天才剛見了一面。
可離開之后,就被林楓堂送來了一封急信,言曰有變故,讓羅必耀不免有些疑惑。
所以羅必耀這才折返回來。
須臾,一個人影飄了過來,此人身法極快,迅速而又無聲。
“你來了?”羅必耀稍微一抬眼,看到了林楓堂,“出什么變故了?”
林楓堂定直了身子,狹長的眸子望向羅必耀,語氣頗有怨憤地說道:“擂臺壞了,恐怕行動要延期。”
羅必耀輕笑一聲,不屑地啟唇說道:“就這點事?”
對于羅必耀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林楓堂極為反感,也反唇相譏道:“你說過的,要確保事情的萬無一失,實行暗殺。你給我的蠱,蠱蟲活性只有一天,我們的人現(xiàn)在還在修擂臺,估計下午還有可能修不完。那么,你給我的蠱蟲死了,我怎么控制它?”
“呵。”羅必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蠱蟲活著你也控制不了,你只要保證蠱蟲不鉆進你的身體里,那就萬事大吉了。”
“你!”林楓堂的怒氣本來就沒消,聽到羅必耀這句極為侮辱性的話語,怒氣更甚了。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乾九天本就是令長大人的心腹大患,必要盡早地除掉他。正好,我想起一件事情,順水推舟來問問你。”羅必耀斂容說道。
但林楓堂卻嗤笑一聲,說道:“憑什么?”
“敢問閣下是令長大人的哪位心腹?”
羅必耀見他一臉不屑的神情,不禁冷笑一聲,本來身份是沒有的,但就在幾日前,從只不過是玄武組的一名成員,到現(xiàn)在成為了主神祭祀,執(zhí)掌了玄武印,還不得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面前顯擺顯擺?
羅必耀從懷中套取出一塊黑漆色的令牌,在黑暗之中,令牌上刻有金閃閃的玄武花紋的圖案光芒。
林楓堂乍眼一看,呵呵一笑,未覺稀奇。但他走近了一看令牌,上面鐫刻著栩栩如生的玄武,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傳說中的那個令牌!這個圖案,確實讓林楓堂嚇得一哆嗦。
“這,這難道就是四主神之玄武主神令牌?!您是主神祭祀?”林楓堂接過,愕然說道。
羅必耀扯了下嘴角,說道:“算你識相。”
林楓堂立刻慌了神,連忙作揖行禮,膝蓋點地,語氣卑微地說道:“拜見祭祀大人,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海量寬恕?!?p> “算了?!绷_必耀從林楓堂搶過令牌,“不知者無罪,你也先起來吧。”
“謝祭祀大人?!绷謼魈闷鹕?,走到羅必耀面前,諂媚地說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啊?”
羅必耀聽到了這句話,臉色有些陰沉,他眼神盱望向林楓堂,未抬起頭,說道:“你認識一個叫乾坤的小子么?他好像是八正村的?!?p> “哦?”林楓堂有些好奇,說道,“他?他正是乾九天之子,一身修為不過練體基,而且此兒性格天真舉動乖張,偶爾會闖下一些小禍,但根本不會對外人有什么威脅。不知他,如何得罪了祭祀大人?”
羅必耀眼神一亮,閃出了異樣地光芒,嘴角微微揚起,笑了笑說道:“原來他就是乾九天的兒子?!?p> 為了顏面,自然是不能說出自己與乾坤對戰(zhàn)吃虧的事,雖然那天他連三成功力都沒用出,但還是對他的拳法頗為好奇。
“聽說他那拳法極為詭異,是什么拳法?!绷_必耀試探地問道,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許渴望。
林楓堂眉頭淺皺,若是他告訴了羅必耀這八正拳的絕妙之處,怕是連他都會起了覬覦之心。
所以,林楓堂只好裝傻,陪笑道:“大人,此人所習拳法,在下也不明知,但乾九天是他的父親,必然知道?!?p> “好吧?!绷_必耀笑了笑,“此事暫了,對了,那蠱蟲的活性雖然只有一天,是指它的主動意識存活時間只有一天。這蠱蟲見血成性,哪里有血腥味,你便把蠱蟲放出,蠱蟲只要入近乾九天的體膚之內(nèi),便大功告成?!?p> 說罷,便揮手離去。
等到羅必耀走遠,林楓堂才喃喃自語道:“連令長大人都要你死,看來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