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入安府
一早,白芷前來敲安晚羨的房門,是李鈺開的,她驚了一下,隨后問安:“見過魏王。”
李鈺看了她一眼,冷漠的說:“先下去吧,這幾日奔勞不必喊她起來?!卑总篇q豫了一下說:“郡主說今日要去汾陽看看景色?!?p> 李鈺冷眼瞧了她一下,解釋說:“不急著回去,在汾陽會多逗留幾日,有的是時間?!?p> 白芷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李鈺又重新進(jìn)到屋內(nèi),床榻上的女子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頭,這屋內(nèi)雖然燒了暖爐但終究是冬日,李鈺將被子給她捂好。
安晚羨在剛才白芷敲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此刻是閉著眼不想起來,一連幾日的騎馬確實累壞了,昨夜里李鈺又折騰了她半宿。
李鈺用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臉,瘙癢的不行,她最后嘴角帶笑但是眼睛卻是閉上的。他看著安晚羨笑著卻不起來的模樣,很是心動,隨即俯下身吻住了她。
安晚羨慢慢的回應(yīng),將手伸出來圈住他的脖子,屋內(nèi)的氣氛又曖昧了起來,李鈺小腹一緊正想著繼續(xù)的時候,又急又快的敲門聲打擾了兩個人。
他起身的時候眼睛都在冒著寒氣,很是生氣,安晚羨起來穿上外衣,開門的時候就見到安柯拿著個糖葫蘆站在門口。
他一早和青桔上街買了點吃食,這個糖葫蘆酸酸甜甜很是好,他將手里的一串糖葫蘆遞給她,臉上帶著笑。
可安晚羨身后的男人卻讓他有些害怕,李鈺的好心情都被這個小孩破壞掉了,安晚羨知道他有些不樂意,隨即笑著接過糖葫蘆,拉著安柯進(jìn)來。
李鈺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安柯怯怯的在安晚羨后面,她對李鈺說:“這是我在南汴救下的,無父無母就想著帶回去給蕭澤做個伴,省的我出嫁以后他孤單嘛?!?p> 安晚羨讓安柯出來,拉著他的手輕聲說:“這是魏王,也是長姐未來的夫君?!?p> 安柯此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小聲的念叨了句:“姐夫好?!?p> 李鈺聽到姐夫這兩個字臉色溫和了許多,沒有再冷眼瞪他,轉(zhuǎn)身去了內(nèi)屋,安晚羨蹲下來輕聲說:“小心說話,不要和他靠近?!卑部曼c頭,立馬跑了出去,再也不敢隨意進(jìn)來了。
李鈺坐在床邊上等她,她臉帶笑意和紅暈了走了過去,靠近的時候一把被他抱住放在了腿上。
姿勢很是誘惑,他用手掌摩擦她的臉還有脖頸,常年練武的手心不是那么的順滑,帶著一點粗糙感,他慢慢的靠近吻她,一只手輕輕的解開了她的衣衫。
兩個人太久未見了,總是想念的,不止是心還有身體,安晚羨還沒有嫁過去就已經(jīng)許給了他。
記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十五歲,李鈺十七歲,彼此都是第一次,青澀又沒有技巧。
不知道是承載了多少的歲月,兩個人一路走來沒有了當(dāng)初的新鮮,但是卻帶著愛情的沉淀,那時候安晚羨以為自己會一輩子愛他,即使遇到唐霄她開始意亂心迷,可她仍堅定自己是最愛李鈺的。
愛他的霸道,愛他骨子里的那份自強(qiáng),愛他總是隱藏黑夜里的傷痛。一個受傷的人遇到另一個受傷的人,因為懂所以更加珍惜,可是她忘了,兩個不快樂的人在一起只會痛得越來越狠,她需要的是光明,而李鈺是黑暗。
汾陽是有名的酒都,夜晚的時候李鈺帶著她出來逛一逛,在路邊有喝酒的小攤,兩人往那一坐,一對璧人。
酒香濃郁,加上汾陽夜晚的燈火,安晚羨覺得自己真的回到了北晉。
她這一天都是嘴角帶笑的,和當(dāng)初在南汴的時候截然不同,今天的兩個人不用考慮門戶,沒有那些瑣事,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這么簡單的在一起享受。
這樣的機(jī)會怕是今生也就這么一次了,她在一旁側(cè)著頭看他給自己選酒,身旁的一位婦人說:“小娘子,這是你家官人吧,可是般配呢。”
安晚羨一笑,又看了一眼他的側(cè)臉,對婦人說:“謝謝?!?p> “不謝不謝,你看看這樣貌。”
李鈺付完錢的時候,大娘已經(jīng)走了,那夸他的話自然他也沒有聽見,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喜歡這種對話,所以安晚羨沒有告訴他。
兩個人手牽手走在路上,回到客棧的時候安晚羨一臉的笑意,隨后她在房間里看見了一個身穿侍衛(wèi)服飾的男子。
李鈺的心腹墨玉正站在房間里,等著兩個人。
點亮了燈,墨玉向安晚羨行禮:“河清郡主安。”
安晚羨沒有回應(yīng),她對李鈺說:“我先去找白芷,你們聊吧。”李鈺眼神暗了一下,隨后摸著她的頭說:“去吧?!?p> 走了以后,李鈺坐下,墨玉給他倒了杯茶,才緩緩的說:“屬下去南汴查過去了,郡主和長安候世子唐霄關(guān)系匪淺,唐霄為了郡主和沈浪做了交易?!?p> 沈浪,安晚羨生母的第二個丈夫,李鈺捏著杯子沒說話,墨玉有些猶豫的說:“唐霄喜歡郡主?!?p> “喜歡?喜歡又有何用,永遠(yuǎn)不可能得到的人?!?p> 李鈺有些心亂,自從見到安晚羨,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任何關(guān)系長安候還有沈浪的消息,說明她并不想說,過去的她對自己不可能有任何的隱瞞。
他對墨玉說:“備馬,我要即刻回太原?!卑餐砹w回到屋子的時候,只剩下燈還亮著,她不必拆開桌子上他留下的口信,李鈺一定是和墨玉回魏王府了,而她也必須要回去了。
這短暫的快樂,結(jié)束了。
白芷駕著馬車,從一早上天微亮就啟程,在傍晚時分趕在了關(guān)城門的時候,安府大門緊閉,白芷到了側(cè)門口示意侍衛(wèi)放行。
馬車行駛到了外院馬廄的一側(cè),白芷跳下來等著安晚羨,她讓安柯先下來,隨后青桔跳下來用手扶著她走下來。
進(jìn)府的時候,安蕭澤就收到了消息,先給祖母一個口信以后他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長姐?!闭驹诓贿h(yuǎn)處的安蕭澤有些興奮的喊她,安晚羨滿臉笑意的招招手讓他過來。
安蕭澤已經(jīng)十六歲了,個子也不矮,常年習(xí)武整個人都有些壯士,長相和父親越來越像了,有幾分嚴(yán)肅威嚴(yán)在臉上。
他瞧著安柯,安柯十歲小孩,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是來人家府里的,因此總是有些忐忑的,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備菜,晚上請祖母過來,我有事說?!?p> 安蕭澤回她:“長姐放心,你先回去休息,我會準(zhǔn)備妥當(dāng)?!?p> 這個庶弟一向是乖巧周到的,她帶著安柯回到自己的安院。
白芷平日里管理暗衛(wèi),并不是在府里貼身伺候,安院一直是由大丫鬟九葉管理,此刻她得了消息正叫人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青桔跟在她身后帶著安柯一路往里去,安院門口站了兩個身穿便衣的女子,表情嚴(yán)謹(jǐn)一看就不像伺候人的丫鬟,倒像是侍衛(wèi)一般。
進(jìn)了院子以后,九葉過來請安:“郡主回來了?!?p> “安柯的屋子收拾出來了嗎?”
九葉點點頭,示意身旁的丫頭帶著安柯過去收拾行李,安柯忐忑的喊她:“長姐?!?p> “你且先去,晚上用膳,我叫人來請你?!?p> 安柯點點頭,跟著一位年紀(jì)不大的丫鬟往屋子里去了。
青桔則一直跟在身后,她仔細(xì)的看了一眼九葉,長得雖然普通但是卻很有沉著,說話做事很穩(wěn),想比自己的毛躁,這樣的丫鬟才能擔(dān)得起自家主子的起居照顧。
“這位想必就是青桔姑娘了吧?!鼻嘟巯蛩c點頭。
九葉笑著說:“我是安院的大丫鬟,平日里都是我在管著,一個人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以后還得勞煩姑娘貼身照顧郡主了?!?p> 青桔有些驚訝,她還以為自己要被打發(fā)去做些粗活呢,這個九葉一臉的笑意,讓青桔很生好感。
九葉自小就和郡主一般長大,如果青桔不貼身伺候郡主,難保以后會有什么事情,郡主親自帶回來了,自然不能做個一般丫頭。
畢竟也不是真的丫鬟,只是被郡主救下以后留在身邊的。
院子極大,幾間廂房,院子里滿是花草樹木,冬季了此刻有些蕭條,但是看得出來打掃的井然有序,安晚羨的屋子,一進(jìn)去有些晃眼,滿屋的擺件,很是華貴。
洛府和這個一比簡直不是一個檔次,其實安碩死了以后,安府已經(jīng)落勢了,但是李鈺總是會給她一些幫助,因此生活上倒是過得很滋潤。
“讓茯苓來見我。”安晚羨脫下鞋子,有些累了,她側(cè)躺著。
九葉回:“我這就去?!?p> 青桔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此刻只能站在一側(cè),安晚羨瞇著眼睛有些累了。
不到一刻鐘,一位便衣女子走了進(jìn)來,青桔看見她的時候有些驚訝,長的膚白貌美,很是俊俏。
“茯苓見過郡主。”茯苓彎身行禮,很是尊敬,臉上此刻沒有笑意。
安晚羨睜開眼睛,望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殺意,茯苓低著頭不敢說話,過了好一會她才說:“你知道我為何找你吧。”
茯苓低著頭,有些害怕的說:“茯苓知道。”
“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當(dāng)初你做的時候怎么沒想到。”
砰的一聲,茯苓跪了下來,她神色緊張的說:“郡主,是我越了規(guī)矩?!?p> 茯苓把她出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鈺,其實當(dāng)初她真的以為李鈺反正是未來的姑爺,想必這些事情都能知曉,而且安晚羨失蹤了太久,她很是慌張,只能去找魏王求救了。
沒想到這件事被魏冉知道了。
“我離開北晉的時候,被人追殺,你查到了嗎?”
茯苓低聲說:“白芷找到郡主的時候,刺殺的確實是魏冉。但是郡主剛?cè)肽香甑臅r候,那群黑衣人應(yīng)該是北晉另一種勢力,現(xiàn)在埋藏的太深?!?p> “不是魏冉?”
茯苓搖搖頭說:“高平城,不是魏冉?!?p> 如果不是魏冉就說明,她出行的計劃一定是被泄露了出去,而且是極其隱秘的人,她去南汴的事情并沒有人知道,除非是她的身邊人。
茯苓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安晚羨一直冷眼看她,她低聲說:“郡主,茯苓萬死不敢?!?p> 安晚羨自然知道她不敢,茯苓這個人長得太好看,腦子就跟不上。
“郡主,飯菜備好了,老夫人在偏殿等著?!?p> 青桔扶住她起來,茯苓還是低著頭,安晚羨說:“你且先下去?!?p> 安老夫人蔣氏正坐在飯桌上等著她,她一進(jìn)去的時候,老夫人起身摟著她:“晚羨,你可算回來了。”
安晚羨笑盈盈的拍了拍祖母的后背說:“放心吧,祖母。”
坐下以后,安柯進(jìn)來了,他忐忑的說:“長姐好。”
安晚羨起身把他拉在身側(cè)坐著,恰好此刻安蕭澤也已經(jīng)忙完了剛進(jìn)來。
祖孫四人齊聚了,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安柯便什么都沒有說。
“祖母,這是我從南汴帶回來的,日后就留在府里了,我出嫁以后蕭澤還是需要兄弟扶持的?!?p> 安蕭澤看了一眼長姐說:“我不需要?!?p> 安晚羨自然知道他會抵觸,只能輕聲的安慰他說:“我見安柯可憐,便帶回來,府里也不缺這一口飯,你且放寬心?!?p> 安蕭澤別的不擔(dān)心,他怕來路不明壞了安府的安穩(wěn)。
安柯突然起身說:“祖母好,長姐好,二哥好,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的呆在陸府絕不搗亂。”
老夫人一臉笑意說:“坐下吧,明日我?guī)闳レ籼??!?p> 這算是認(rèn)下了,安蕭澤雖然不滿意,但是他也沒有說什么,安晚羨給他夾了一塊最愛吃的魚,雖然嘴上不說什么,臉上還是緩和了。
“晚羨,玉佩拿到了嗎?”
安晚羨放下筷子,讓青桔把東西拿過來說:“祖母,你看看?!?p> 老夫人看了一眼,確實是這塊玉佩,點點頭,但是安晚羨卻說:“祖母收下吧,放在我這不保險。”
老夫人想了一會也就點了點頭。
安蕭澤不停的給長姐夾菜,一會小碗里都堆滿了,她笑著說:“你自己吃,別光給我夾?!?p> 望著姐弟二人如此的和睦,老夫人卻有些擔(dān)憂,她這個孫女即將要出嫁了,魏王李鈺并不是良人,他性子陰沉做事不擇手段,實在不合適做個丈夫。
好好的郡主嫁過去做側(cè)妃,做妾室,前路更加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