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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生半世殤

第四十九章 交談

半世浮生半世殤 葉韻歆 3068 2020-07-13 19:52:32

  “你不要試圖挑戰(zhàn)我的底線,你知道那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司宸宇已經(jīng)沒有再吃下去的欲望了。

  見他這幅難得吃癟的樣子,李漫漫笑的更歡了,暗繼續(xù)戳戳挖苦“原來你也有今日啊,沒想到吧哈哈!你說我承擔不起什么,我都快死了,你以為我還會怕什么?”

  兩人飯桌上旁若無人的爭吵引來其他幾道異樣不同的目光,紫纓著手倒了杯茶,漫漫啜了口,神情散漫“有什么好吵的,反正相處時日也不多,往后誰也見不著誰,和平點不好嗎?”

  她陳述的是事實,有著勸解的意思,李漫漫偏頭,淚光泛起沉下,再轉(zhuǎn)頭又是那副平淡的樣子“你以后要記得我”這話是對司宸宇說的。

  男人沒有多少反應(yīng),也不再繼續(xù)爭吵,從座上起身往外面走去。

  渺音此時也吃的差不多了,對于兩人的爭吵,她選擇了無視,吃完后也徑直離開了位置,走到門外邊的時候,碰到了前來的顧炯南和溫婉。

  顧炯南把手中的名單交給她,語氣沉重:“我查了下,船上并未有缺席的人,推你下水的人怕是找不到了”。

  抓到了此次畫舫山霧茶和爆炸的兇手:李漫漫,渺音并未叫顧炯南收手調(diào)查人員,只因為她最后被推下去的時候,隨意的一眼,當時意識昏沉的厲害,沒有看清楚是誰。

  不過那個影子與李漫漫確實不是很像,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李漫漫所為,推她下水的人肯定是另有他人。

  沒有人員缺席,那就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不是畫舫中人,而是外部混進來的人,可能不是很大。其二,是那個人聰明的跳水后怕被調(diào)查又選擇了悄無聲息的回來。

  那么大的一個人,如果說是混進來,不被人發(fā)現(xiàn),是很難的,畫舫人眾多,那些官員子女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熟悉,畫舫比賽不是今年才有,來參加的也都是些往年來過的人,但凡見過肯定都有些印象,遇到陌生的,也難免不被遭到問詢,從而露出馬腳。

  推她下水的人,選擇了跳海,肯定是水性不淺,就光憑這一點,想要去揪出這個人,太難了,不過既然是要害自己,那么必然還會再次出手,她拭目以待。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你忙也算是幫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們做的事情也不少,至于那救命恩情,已經(jīng)是還了,以后就不要總是記掛在心上了”

  渺音此意欲與兩人劃清界限,說起來他二人這么幫自己,也不過就是開始她幫顧炯南的無心之舉,自己來人間短短時日,就結(jié)下了不少仇敵,甚至自己還遭到人下手,這樣更是不能讓她兩攪和進來了。

  一聽這話,溫婉的表情沉重了起來,她走上前急忙道:“姑娘,我們都是自愿的,并不只是因為恩情,就算是以后,你要有事也可以找我們的,只要可以做到的事我們都會義不容辭”。

  “我們也可以做朋友,朋友幫朋友是人之常的事情,對嗎?”

  朋友,兩個字在渺音耳中極為的陌生,她向來都是寡淡的性格,哪怕未待在人間時,也只顧得上修煉和日常瑣事,紫纓是其中的一個例外。

  現(xiàn)在這些話從溫婉這樣一個姑娘口中說出來,她本意是想拒絕,目光落到那張臉上,有什么從腦海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抱著她的大腿,小眼睛亮閃閃猶如天上的星星,脆脆的童音朝她喊著:“鳳姨”。

  在軟軟的脆音中,那顆心融化了……感受著內(nèi)心突然的變化和腦海轉(zhuǎn)瞬即逝的畫面,渺音呆愣在原地,很久才看著溫婉道:“你很像我記憶里一個很小的孩子,只是我記不得那個孩子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面前人所說的話掀起了溫婉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她顫抖著嗓音:“你說的是不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大概這么高,眼睛很大很亮”。

  溫婉用手比劃著自己小時候的身高,那時候鳳娘娘還在,她和娘都會保護自己,不被那個女人欺負,哪怕每次都怕的要死,可只要鳳娘娘和娘在,她就很心安。

  宮廷的生活,從來都是厭倦的,小時候的事情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尤為清楚,江文景成為新帝,而那個女人也死了,她原本可以回去。

  可是,那本就不是屬于她的位置,宮廷就是一個牢籠,既然能夠和母親出來,那就不可能會選擇回去了。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這么多年,她活的肆意灑脫,自由自在,沒有那些宮規(guī)禮儀的束縛,也沒有那些暗地里的勾心斗角,活的比誰都好。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和娘都會想起那個溫柔的女人,是鳳娘娘為她們謀的這一抹安虞,而她,卻深埋黃土之中,讓人只能懷念和祭奠。

  溫婉的話語和表現(xiàn),落在渺音眼里,沒有什么波瀾,她仔細想了想,也沒有明白自己怎么莫名說了那句話,閃過的小身影在腦海也是越來越模糊,無法和溫婉所形容的去比較。

  “不記得了”她左思右想,如實答

  溫婉聽及有些失落,勉強道:“不記得了沒關(guān)系,以后會想起來的”。

  她越來越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鳳娘娘,至于她為什么會回來,又為什么容貌絲毫未變,溫婉不清楚,可——那種感覺就是十分強烈。

  做生意的溫婉,有著很敏銳的感知和預(yù)感。

  顧炯南聽著他們這一問一答,覺察出了幾分端倪,并未插話,只在一旁靜靜看著。

  她說這樣的話,渺音也有些不同尋常的感覺,她怪異的看著溫婉:“我怎么覺得你認識我?”

  此話剛落下,紫纓走出來的身影就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她走過去,挨在她身邊,關(guān)心的問:“吃好了?”。

  溫婉看著兩人親近的關(guān)系,心底有些心酸涌動,那個極其寵愛她的鳳姨,那個與娘親那般親近的鳳娘娘,如今就在面前,她卻不認得自己,與另外一個女人談笑風生。

  她沒有繼續(xù)去回答這個問題,當初宮中發(fā)生的事情,鳳娘娘的死,自己和母親都不是很了解,還是從別處打聽來的。

  開始她也相信鳳娘娘沒有死,因為沒有親眼見到,不甘心,可是十五年過去,那份不甘慢慢轉(zhuǎn)化成失望和確信,直到面前這個人的出現(xiàn)那份希望又開始燃起。

  沒有操之過急的打算,她默默退到一邊,看著外面的太陽,吹著清涼的海風,刮起的風亂了她的發(fā),也亂了她的心。

  關(guān)心的問候,紫纓笑著點頭。

  四人在外面吹了會風,就回了各自的房間,渺音與紫纓待在一塊,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再出去,除了晚膳時間,吃完晚膳又回了房間,因為沒有別的事情,兩人都早早的睡下了。

  至于李漫漫,則被安排和司宸宇一處,這個是李漫漫自己提的。

  李漫漫與司宸宇兩人在房間離的很遠,司宸宇內(nèi)心煩躁,看著不遠處的女子心下不喜。

  她提的這個要求太過無禮,司宸宇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結(jié)果她還死乞白賴的過來了。

  李漫漫笑的歡快,對著男人道:“怎么啊!不是不喜看到我!我就偏要讓你看到我,記得我”。

  “你是在怨我?”男人眼眸深邃。

  “我怎么會,我怎么敢,這是我自己選的路,也不是你替我選的,我只是有些不甘,都到如此地步了,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可以救你,別的事情你知道不可能”

  “我不需要”

  “那就別說話”

  “為什么你的心這么冷?是不是除了那個女子能夠融化你這顆冰心,所有人都不能?”

  “是”

  “我偏要呢?”

  男人不應(yīng)聲,空氣中一片寂靜,李漫漫幽幽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我還奢求什么呢?”

  她無力的在床邊坐下,自言自語輕喃:“你知道嗎?其實我挺后悔走這條路的,如果沒有我,清月是不是就能好好活著,虧得她生前待我那么好,我就是忘恩負義的狗”。

  “更可笑的是,她死了之后的花魁位名正言順成為了我的,我每天都感受著她的氣息,覺得她一直未曾離開過,哪怕我再是艱難,我也不該害她,我后悔了,后悔了……”

  后悔之前的所作所為,如果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日日生活愧悔,還不如當初就那么離開。

  李漫漫天生性格開朗不羈,可自從清月死后,她已經(jīng)失去了快樂的能力。

  想到了什么,她對男人提醒:“既然你那么喜歡她,那就好好保護她吧!如果你選擇這條路,你知道往后有多么艱難,但我不會反對,因為我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

  “至于那些人,你好好提防著便是,我沒辦法再幫你了,我要去陪清月了”。

  李漫漫說了這么多,司宸宇也沒有任何表示,最后一句提醒的話,讓他略有動容,他沉著嗓子回應(yīng):“你放心”。

  她的事情,司宸宇基本上一清二楚,正因為清楚,才更加沒有說話的權(quán)利,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既然發(fā)生了,那就讓它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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