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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生半世殤

第四十八章 畫舫(十七)

半世浮生半世殤 葉韻歆 3002 2020-07-12 13:21:28

  關(guān)于特許這個東西,在司宸宇眼里是不存在的,只要他想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寒著眸子,也不廢話,對著攔在門邊的小侍女厲聲道:“讓開”。

  侍女被他的冷酷的面容和冰冷的聲音嚇得抖了抖,手中的茶托順著手滑了下去,滑到半路的時候,被一只如玉的手穩(wěn)穩(wěn)拖住。

  渺音把茶托還給侍女,小聲開口:“我們只是有事情要入內(nèi),片刻時間就好,不會亂動里面的東西,造成很大的影響”。

  侍女依舊忐忑,這是畫舫一直以來的規(guī)定,作為一個下人,她哪有權(quán)決定,要是姑娘怪罪下來,她也負(fù)擔(dān)不起,這么想著,只感覺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

  整個身子順著地滑了下去,穩(wěn)穩(wěn)的跪在了地面上,小侍女睜著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哭訴:“你們要是想進(jìn)去,還是等姑娘回來了再說吧!”

  三人都沒想到小侍女態(tài)度居然如此激烈,紫纓更是不忍心走出來:“那就等等吧”!

  渺音一向都聽紫纓的話,她都開口了,哪有不從的道理,也就扭頭對身邊的男人道:“等等吧”

  侍女給三人在外面安置了座椅,又端了幾副泡好的茶出來,臉上掛著如釋重負(fù)的笑,解釋:“受人之邀,姑娘大早上就出門去了,到現(xiàn)在還未回來,不過我看這日頭,想必過不了多久,姑娘就到了”。

  三人接了茶,渺音和紫纓微微頷首,細(xì)啜著茶水,眼不時的看向外面,司宸宇冷著張臉,穩(wěn)穩(wěn)坐在椅上,目光斜睨過那張絕色的臉,轉(zhuǎn)落到面前的房間里,寒光劃過。

  接近一刻鐘時間,遠(yuǎn)處走來一道靚麗的身影,淺色百褶繡花蓮紋裙,襯得來人身形曼妙無比,再配上那絕艷的臉龐,整一人間尤物,那抹艷麗,相較于紫纓,也是不相上下,這便是明月閣新晉花魁李漫漫,確實(shí)有幾分姿色。

  黃鸝清脆的聲音從女子口中飄了出來,夾雜著疑惑不解:“各位這是有事?怎都坐在我房門口?”

  紫纓從座上起來,拱著手:“我們確實(shí)是有要事尋姑娘,還望漫漫姑娘能夠通融幾分”。

  “哦?何事”李漫漫斂著眉接話。

  “是這樣的,此前大火起來的時候,由于逃跑匆忙,我們都是橫穿臥室抄的近路,之前不小心闖進(jìn)過姑娘房間,不小心落下了個東西,四處尋了不見,怕是落在了這處,故而想來尋看看能不能找見”。

  司宸宇此前隨便找的說辭自然不可能用在這李漫漫身上,以那個借口搜查,也就意味著你把人家當(dāng)成了小偷,這種特殊情況下,紫纓隨便想到了另外一番說辭。

  李漫漫也沒有懷疑,眼神閃過一抹光,讓開了身子,粉嫩的紅唇輕啟:“那就進(jìn)去看看吧,無礙”。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后面司宸宇的身上,司宸宇也正正看著她,臉更冷了幾分。

  女人微微一笑,唇角帶著嘲意,帶領(lǐng)眾人進(jìn)入了房間之內(nèi),就徑直坐在了一旁的檀木椅上,揚(yáng)著細(xì)長的胳膊道:“你們隨便看吧!”。

  得到了允許,兩人這才行動起來,只是粗略的看了個大概,翻動過的東西基本上努力復(fù)原了,看了一圈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司宸宇在邊上看著兩人忙碌,看似隨意的靠向了木質(zhì)的墻,隨著咔擦一聲響,男人身形控制不住后腿,墻面后陷,里面是個暗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這聲響移動到了這邊,渺音和紫纓微微意外,李漫漫則表現(xiàn)的十分淡定從容,臉上有著幾分失落難過。

  目光掠過那張冷然的臉,李漫漫苦笑:原來自己還是輸了。

  司宸宇放棄了她,否則他不會選擇這么做,而對于這一切她早就有預(yù)感,沒想到成真了。

  三人準(zhǔn)備往暗室走去,李漫漫突然發(fā)聲:“等等,我有話說”。

  “何事?”司宸宇主動搶先開口。

  李漫漫輕笑:“我還沒說呢!你緊張什么?”。

  “有什么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男人臉上愈加冰冷夾雜著不耐。

  見他這幅模樣,李漫漫也不拖沓,直入主題平淡的開口:“此次畫舫事件是我所為,山霧茶是我加的押不蘆粉末,爆炸也是我引起的,暗室里就有證據(jù)”。

  承認(rèn)的這般爽快反而讓人生疑,他們可都還沒進(jìn)去查看呢?這便自招了?

  李漫漫用的是陳述句,語氣平淡,表情也沒有分毫變化,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更是讓人很難相信,這也就讓兩人更想進(jìn)這暗室一探究竟。

  兩人都是不拖泥帶水的性子,想到就做,腳步徑直往暗室而去,李漫漫在后面靜靜看著并未阻攔,轉(zhuǎn)頭看向一邊的男人很平靜的開口:“我做到了”。

  司宸宇輕點(diǎn)頭,偏轉(zhuǎn)頭看向另外一邊,目光深邃幽遠(yuǎn)。

  在漆黑潮濕的暗室里,兩人確切找到了押不蘆粉末還有硫磺粉,問及李漫漫原由時她卻怎么也不吱聲,只承認(rèn)是自己做的,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目的是什么,無論怎么問都沒辦法撬出來一點(diǎn)點(diǎn)。

  李漫漫僅僅三個字“我樂意”,詮釋了所有,可她本人看著并不像什么兇神極惡之人,殺這些人對她有何好處。

  在這件事情上面歸罪,等同于自殺,此次事情的影響絕對不是她一個明月閣花魁能承擔(dān)得起的,畢竟在這場事故里,死了七人。

  “你真的想好了嗎?承認(rèn)這件事是你做的?”渺音沉聲,多少還是有幾分不信。

  李漫漫輕笑:“如果不是我做的,你覺得我為什么要承認(rèn),順帶告訴你一句,我這花魁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其實(shí)我一點(diǎn)也不想要,但我不得不接受,因此我害了自己最親的人,你懂那種感受嗎?”。

  這番話突兀的落入渺音耳里,讓得那顆心更加迷霧重重,女人的眼睛夾雜著憂傷,她不懂為什么李漫漫要跟自己說這些,甚至露出這樣的表情。

  似乎自己此前的所有機(jī)智在這件事情上都不能得到一個完美的回答,她只能靜靜看著那個女人,企圖從那雙眼睛里找到答案。

  一望無際的黑,漫漫無邊。

  渺音收回眼神,恢復(fù)了以往的從容:“那就只能帶姑娘認(rèn)罪伏法了”

  這句話剛剛落下,李漫漫身邊的小侍女直接撲倒在地,淚眼汪汪,跪著央求:“別帶走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心地善良,她不會做那種事的”。

  李漫漫都已經(jīng)認(rèn)罪了,這種情況下誰也不能證明她的清白,包括渺音也不能確定她所說的真假。

  司宸宇冷著臉站了出來:“既然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還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帶走吧”。

  侍女哭的更厲害了,哽咽著:“我家姑娘絕對不可能做這件事情的,一定有什么誤會,你們要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

  李漫漫扶過地上跪著的侍女,眼神特別無奈,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握著那雙手心酸道:“這是你家姑娘想要得到的結(jié)果,你知道我煎熬這么久,飽受折磨,我只想解脫,現(xiàn)在,不要解釋了,給我這個機(jī)會,好嗎?”

  侍女哭的更傷心了,抓著她的手不愿意放開,拼命搖著頭,眼神看向渺音幾人時眼底夾著幽怨。

  李漫漫強(qiáng)硬的拉開她的手,厲著嗓子:“往后給我好好照顧你自己,別的就先不說了吧,沒了姑娘,你也可以跟著更好的主子,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走吧”司宸宇再次催促。

  “你不用這么急迫,我什么也不會說的”李漫漫睨著那張冷臉輕嘲。

  “你們認(rèn)識?”從兩人話語中察覺出不尋常的紫纓開口。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否認(rèn):“不認(rèn)識”。

  “那就請漫漫姑娘跟我們走一躺吧,現(xiàn)在尚在畫舫,漫漫姑娘就跟著我們好了,下了船,那就要送官府處置了”。

  紫纓對待正事從來不含糊,李漫漫既然已經(jīng)承認(rèn),那么肯定不能讓她跑了,與其說是跟著,其實(shí)就是監(jiān)督。

  “可以”李漫漫回答的很是爽快,似乎早就做好了這個準(zhǔn)備,沒有一點(diǎn)慌亂,鎮(zhèn)定自若。

  幾人回到了原來的房間,眼見天色快到了晌午時分,司宸宇吩咐畫舫的侍女準(zhǔn)備些食物和茶水過來,幾人分別圍在桌上落座,誰都沒有說話,氛圍很是古怪。

  不多時,東西被端了上來,司宸宇率先開口:“吃吧”。

  幾人拿起桌上的筷子,慢吞吞的吃著,司宸宇偶爾夾一筷子菜,其他時候都是看著渺音目光溫柔。

  吃到臨近末尾的時候,李漫漫對著司宸宇發(fā)了聲:“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還有那么點(diǎn)良心,不過那點(diǎn)良心不是對我,全部給了那個幸運(yùn)的女子罷了,可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也未必領(lǐng)情”。

  司宸宇冷眼斜了她眼,目光之中森森寒意迸發(fā):“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怎么,連提都提不得?”李漫漫挑釁的回了個眼神過去,男人越在乎,她就越是想挑戰(zhàn)一下他的忍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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