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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田的守望者

第二章

稻田的守望者 坐井要觀天 5378 2020-05-18 15:48:33

  退一步,并非海闊天空,我的忍讓,換來的只是變本加厲。

  胖胖女孩,從此每逢上下課,總要推著桌子往前面擠,我忍無可忍,用手肘頂著她的桌子,吼道:“往后退一退,擠死啦”。

  胖胖女孩就是不退,頗有一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頑強態(tài)勢。

  鑒于是女人,弟弟和表弟都是束手無策,頗有君子風范。

  看來從小孩子起,大家的潛意識里,就有好男不跟女斗的觀念。

  兩天下來,在上完下午的第一堂課后,我忍無可忍,眼淚嘩嘩地甩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我抹著眼淚,流著鼻涕,一路哭著走回家。

  爺爺正在釀酒,并不是自己釀,而是請釀酒師傅到家里來,用自家精挑細選的米谷,釀造米酒。

  釀酒師傅拿著木槌,捶打著木桶里的酒曲,一錘一錘地將它敲成粉末。

  爺爺坐在屋檐走廊下的木凳上,陪他聊天。

  鑒于我的哭聲太大,爺爺和釀酒師傅立馬抬頭,看著哭哭啼啼走回家的我。

  爺爺趕忙走了過來,著急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啦”。

  看到爺爺,我心里有底,哭聲更大,鼻涕眼淚全下來,肩膀聳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爺爺粗糙的大手掌,豪不嫌臟地擦拭著我的鼻涕眼淚,將我抱在懷里,安慰道:“乖乖乖,不哭,不哭”。

  齊耳短發(fā)的奶奶,倒了杯涼茶過來。

  爺爺接過,喂我喝下。

  咕嚕咕嚕,一杯涼茶下肚,我總算是能夠吐詞清晰,備受委屈地吐露冤屈:“有人老用桌子擠我”。

  爺爺問:“誰用桌子擠你呀”。

  “我后面的”

  “為什么用桌子擠你呀?”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爺爺牽著我來到學校。

  正巧在上第二節(jié)課,是大獵豹語文老師的課,我小心臟猛地一跳。

  語文老師看了我一眼,對著爺爺說道:”老人家,有事嗎”

  爺爺說:“我孫子說,老有人擠他”。

  語文老師看向我,兩只眼睛炯炯有神,不像詢問,倒像是準備要吃人:“怎么了,葉開,誰擠你啦”。

  我躲在爺爺背后。

  爺爺將我拉了出來:“誰擠你了,跟老師說?”

  我瞟了眼后桌胖胖女孩,女孩也望向我,稚嫩的小臉沒有絲毫害怕的神情。

  爺爺再次催促道:“快跟老師說呀?誰擠你啦”。

  嗅覺靈敏的語文老師,若有察覺地瞟向胖胖女孩,沒有直接說什么。

  我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胖胖女孩,鼓起勇氣,義無反顧地說道:“就是她老擠我”。

  這句話一說出口,心里頓時長呼出一口氣,久憋在胸口的委屈瞬間吐了出來。

  可是,我的這句話立馬被另外一句話所淹沒。

  胖胖女孩指著我,大聲說道:“他說我喝水的像藥瓶子”。右手抽出抽屜里的玻璃瓶,高高舉起。

  胖胖女孩氣勢凌然的說辭和手中高舉的玻璃瓶,瞬間將我從受害者變成罪有應得的一方。

  最后,老師和爺爺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是,溫和地勸說胖胖女孩以后不要再用桌子擠我。

  迫于老師的壓力,胖胖女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過完元旦,春節(jié)臨近,街上漸漸多起賣春聯(lián),年畫,大紅燈籠的場景,小孩子們時不時扔出幾根爆竹,砰的一聲,一股青煙飄蕩在空氣中。

  我拿著一根細短的爆竹,在紙盒邊緣一劃,火花生起,我眼疾手快地扔了出來,捂著耳朵趕忙躲開。

  突然,一根爆炸帶著長長的白色細煙,滾到我腳下,我慌忙逃躥,在表弟咯咯的笑聲中,爆竹在我身后炸響。

  我不甘示弱,從紙盒抽出爆竹,劃了幾下,迅速地扔向表弟,以報剛才的一箭之仇。

  表弟哈哈笑著閃到一邊。

  弟更厲害了,連劃兩根爆竹,帶著兩股青煙,同時扔向我和表弟,時機把握的很準,爆竹剛落地,砰的兩聲響,在我們的腳下炸響。

  我和表弟對望一眼,二話不說,采取聯(lián)合進攻措施,同時圍攻弟弟。

  弟弟藝高人膽大,一人獨戰(zhàn)雙雄。

  期末考試到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期末考試,懵懵懂懂間,只是坐在教室里做了兩張數(shù)學語文試卷,隨后,跟著同學們的大流,背起書包,扛著桌子,臉上帶著興奮的喜悅,一路嘻嘻哈哈地回了家。

  我們所有的心思都被一種叫做“過年”的節(jié)日所籠罩。

  外面打工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回來,印象中的爸爸媽媽也提著大包小包回來。

  晚上九點時分。

  急促的犬吠聲中,悉悉索索的走動聲傳來。

  男人含雜著興奮地嗓音響起:“爸,媽”

  堂屋的燈打開,走廊上的燈也打開,關閉的堂屋大門在綿長的嘎吱聲中朝兩邊推去。

  我和弟弟驚醒了,從被窩里探出小腦袋。

  奶奶高興的聲音傳出:“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爺爺站在堂屋里的飯桌旁邊,點了根煙,笑瞇瞇地看著。

  黑暗中,我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昏黃的白熾燈打開,映襯出一張婦人的臉。

  三十歲出頭的年齡,短頭發(fā),臉上有微微雀斑。

  我和我弟聽到進門的腳步聲,瞬間心有靈犀地把頭縮進被窩。

  婦人伸手對著被子凸起的位置,拍了拍,掀起被窩一角,輕聲喚道:“青青,洋洋”

  這是我和我弟的小名。

  “媽媽回來了”

  我和我弟依舊躲在被窩里,沒有回應。

  “媽媽給你們買了好多好吃的”婦人將裝有糖果,巧克力,瓶裝牛奶的塑料袋放到床上,從袋子里拿出兩根包裝的鹵雞腿:“這是給你們買的大雞腿,可好吃了”

  我和弟弟依舊沒有反應。

  奶奶走了進來:“英子,吃飯啦”

  婦人輕拍了拍凸起的被子,關上燈,悄悄地走啦。

  黑暗中,我和我弟悉悉索索的探出腦袋。

  我拿著那根包裝雞腿,聞了聞,好香。

  撕拉一聲,弟弟用嘴撕開包裝袋封面,迫不及待地拿著雞腿啃。

  掃灰塵,貼對聯(lián),宰雞殺豬都是過年前必要準備,尤其是殺年豬,是家家戶戶最為隆重的儀式,也是為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大叔,我爸,三叔,姑父五個大男子漢齊聚豬欄,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一頭粗短白毛的大壯豬被拉扯了出來,大伯在前頭緊緊地攥住套住豬嘴的粗麻繩,我爸和三叔各抓住一個豬耳朵,姑父在后面推豬屁股。

  大壯豬奮力地拱鼻子,賣力地掙扎,但終究還是被拖了出來,按倒在走廊外沿,頭部朝外。

  拿著尖耳刀的大師傅,刀鋒明晃晃,顯露著銳利的鋒芒,圍著黑色油布裙子的大師傅,手起刀落,對著豬喉嚨一戳,鮮紅的豬血像泉水般噴涌出來,流進下方的木盆里。

  大壯豬的聲音漸弱,扭動的身體漸漸停止掙扎。

  我和弟弟站在大門口嘻嘻笑笑地看著,每當這時,奶奶總會跑過來,把我們趕到里屋,呵斥道:“小孩子,不要看,會讀不到書的”。

  爺爺拿起準備好的爆竹,噼里啪啦地在院子里放了起來。

  接下來,便是刮豬毛,給豬開膛破肚,洗洗內(nèi)臟,分割大肉。

  奶奶和媽媽在廚房忙活,木盆子裝的豬血放在內(nèi)鍋蒸,外鍋用來做大餐,將新鮮的豬肉,豬肝,豬心統(tǒng)統(tǒng)做成美味菜肴。

  我和弟弟低頭,撿著碎爆竹玩。

  殺豬,洗豬,分割豬肉的一整套流程持續(xù)一天,殺豬師傅吃完豐盛的晚飯后,領著五十元工薪,同爺爺熱情交談了幾句,最后帶著收拾好的工具箱,騎著老式三八大杠自行車,消失在漸漸暗沉的夜幕中。.

  除夕夜,家家戶戶,陣陣噼里啪啦的爆竹聲此起彼伏,兩張大方桌拼湊起來的大餐桌上,三個大臉盆擺了上來,一盆肉,一盆蘿卜,一盆包菜,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用大瓷碗裝著的雞,當然,夫妻倆是共用一只雞。

  比如爺爺奶奶,我爸媽,還有我大叔和大嬸。

  我看著大瓷盆里油黃的整只雞,香噴噴的,咽了口唾沫,一年到頭難得吃一回雞,這次總算是能大飽口福。

  爺爺看著我,瞇眼笑道:“吃吧,敞開肚皮吃”

  我徒手抓起一根雞腿,用力一擰,撕扯開來,放到嘴里大塊朵穎。

  弟弟早已迫不及待啃完一根雞腿。

  坐在旁邊的老媽關切地說道:“別吃太快,小心噎著”

  爺爺開口道:“沒事,過年難得開心”。

  媽媽目光慈愛地看著我,我一個勁地低頭啃雞腿。

  吃完年夜飯,就是發(fā)壓歲錢啦。

  爺爺手里拿著兩張嶄新的五元大鈔,臉上蕩開笑容,親昵地喊道:“青青,洋洋”

  嶄新的五元大鈔交到了我們手里。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瞇眼叮囑道:“以后可要努力讀書啊”

  我臉上雀躍,滿眼都盯著嶄新的五元大鈔。

  做石匠的三叔給我們兄弟倆一人一張十元大鈔,這可是我們平生第一次拿到十元大鈔啊,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三叔大大咧咧地叮囑道:“以后,可要努力讀書啊”

  收到這么大額的鈔票,我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弟弟也是跟著我的動作,笑著應承。

  老爸給我們倆一人一張五元大鈔。

  我也不嫌少,當然,內(nèi)心的歡喜是比不上剛才三叔給我們十元大鈔時的喜悅。

  十來天的相處,我對于爸爸媽媽基本上是熟悉了不少,平常是很少說話的,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壯著膽子,伸出手,笑呵呵地問道:“媽,紅包”。

  正在整理床鋪的老媽回頭瞧了我一眼,繼續(xù)整理床鋪,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爸不是剛給過你嗎”。

  我撅著嘴,不滿道:“那是爸給的,你又沒給”

  老媽轉過身,摸了摸我的頭,笑道:“你爸的就是我的呀”

  我搖了搖頭,伸出手,表情堅決。

  弟跟在我在后面。

  老媽一手一個,將我們兄弟倆往門口方向推:“快點出去玩,媽還要整理被子呢”

  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索要紅包失敗。

  大年初一,走街串巷,每到一戶人家,我都要小心地問爺爺,這個叫什么,那個叫什么,

  爺爺總會叮囑我:“這個叫太公,那個叫大爸爸”

  雖然每年都要走街串巷,但我每年都要問一次,畢竟要叫的人太多,憑我現(xiàn)在的腦容量,實在是記不過來,不過,弟對于叫人這方面,比我厲害的多,年齡到了十二歲的時候,我不好意思再問爺爺這個問題了,每次擺出大哥的架子理所當然地拷問弟弟,這個人叫什么,那個人叫什么。

  走街串巷后,大人們聚在一起打牌賭博,炸金花,打麻將,推牌九,小孩子拿著腰包里的壓歲錢,瘋狂地買爆竹,玩具玩。

  我媽看到我連續(xù)買了一盒又一盒爆竹,連續(xù)不停地噼里啪啦地響,走過來,教訓道:“不要總是買爆竹,瘋玩,錢要省著點花”

  本著“聽話好孩子”這個高貴的稱號,我頓時收斂了不少,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過完元宵節(jié)之后,爸媽踏上外出務工的旅程,順便將我和弟弟剩下的十五元壓歲錢全部都納入腰包,一并帶走。

  從發(fā)壓歲錢開始到上小學,我媽每次都能將我和弟弟手里壓歲錢給騙走,說什么替我存著,以后給我買新衣服買好吃,屢試不爽,直到讀初中后,我才嚴厲制止這種連哄帶騙的欺詐行為。

  爸媽出去打工,我和弟弟也將要開學,姑父姑姑將表弟送了過來,也踏上南下浙江的打工征程。

  “老表”我興高采烈地奔了過去,張開手臂,擁抱著他。

  表弟也抱著我,表情興奮。

  弟弟站在原地,木訥地看著我們,面無表情。

  我跟弟弟從小就分開,我在奶奶家,在弟弟外婆家,直到有次弟弟因為屁股爛了,外婆帶不好,奶奶才毅然下定決心將弟弟抱回家,自己帶。

  表弟從小就是在奶奶家?guī)Т蟮?,跟我相處的久,所以我們倆人的關系比較好,我從心里一直把他當作我的親弟弟。

  當我被告知,我的親弟弟是這個從外婆家?guī)Щ貋淼哪吧撕?,我異常懊惱?p>  有次,我甚至親手將弟弟坐的馬架給推倒,信誓旦旦地嘟囔道:“這不是我弟,我弟是群里(表弟的乳名)”

  當然,這些是發(fā)生在八歲之前的糗事,都是奶奶告訴我的。

  春季開學,我們?nèi)值茔裸露乇称饡と胄@。

  大獵豹老師依舊還是教我們語文,想起大獵豹的眼睛,我的身體直打哆嗦。

  數(shù)學老師換了,換成一個十四多歲的舒老師。

  “今年由我們帶你們數(shù)學課,我姓舒,你們以后可以叫我舒老師”舒老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舒老師三個大字。

  今天因為大獵豹請假,所以數(shù)學課連上兩節(jié)。

  第二堂數(shù)學課時,舒老師拿起粉筆在黑板寫下了五道題目。

  “這是什么意思?”我嘀咕道

  同桌葉康小聲道:“叫人上去做作業(yè)”

  我眨眼,不解道:“叫人上去做作業(yè)”

  葉康低聲道:“就是調(diào)板”

  我納悶道:“調(diào)板”

  舒老師將粉筆扔進粉筆盒,不知是我聲音太大還是舒老師耳朵靈敏,目光瞟向我這里,揚了揚下巴:“你們兩個,給我上來,一人一道”

  我頓時如遭雷擊,心里害怕極了。

  葉康倒沒有表現(xiàn)出害怕的表情,從容地走了上去。

  我硬著頭皮,挪動腳步跟在葉康身后。

  “站遠一點”舒老師的呵斥聲響起。

  我慌忙地挪動腳步。

  葉康也挪動一步。

  就這樣,我站在黑板最右邊,葉康站在最左邊。

  又有三位同學被叫了上來。

  我手上做的是道加法題,雖說是上堂課舒老師講過的知識點,但是,我現(xiàn)在心里直打鼓,頭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思路。

  身邊的人一個個下去了,我心里更慌,余光一瞟,發(fā)現(xiàn)只剩下我一個人,牙一咬,心一橫,胡亂寫了下一個答案,快步轉身,溜回座位,冒汗的手心攥著粉筆頭。

  舒老師走向講臺,拿起一根紅色粉筆,慢條斯理地說道:“現(xiàn)在我們來看看”

  紅色粉筆指向最左邊的題目:“這個對不對啊”

  同學們異口同聲地開口道:“對”

  打了個小紅勾。

  “這個對不對”

  “對”

  舒老師嗯了一聲,又畫了一個小紅勾。

  “這個呢”

  短暫的沉默,教室里再次響起相同的聲音:“不對”

  舒老師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畫了一個小紅叉,耐心地問道:“應該是多少?”

  “23”

  舒老師筆法恭謹?shù)貙懴聰?shù)字23。

  往前挪了一步,問道:“這個呢”

  “對”

  馬上就輪到我了,我心跳的很快,祈禱道:“千萬要對啊,千萬要對呀”。

  舒老師的聲音響起:“不對”

  話音落下,我心一慌,羞愧地低下頭。

  “抬起頭來”呵斥聲傳出。

  我打了個冷戰(zhàn),晃晃悠悠地抬起頭,望向黑板。

  舒老師沉著臉,拍了拍寫有6+9加法等式的黑板區(qū)域。

  “應該是多少?”

  “十五”整齊的聲音再次響起。

  舒老師寫下了紅色數(shù)字十五。

  他將紅粉筆放進筆盒,嚴肅地說道:“做錯了的,上來”

  我心里犯嘀咕:“上去干嘛”

  見我們動作緩慢,舒老師語氣加重:“快上來,不要浪費時間”

  我仿佛注滿鉛的雙腿,在老師的催促下,緩緩地走了上去,由于我是坐在第一排,所以理所當然我是第一個面對舒老師。

  舒老師伸出黑長有力的食拇指,像鐵鉗子一樣,拎著我的耳垂,向上扯。

  疼的我齜牙咧嘴,踮起腳,跟著舒老師動作一起上抬。

  舒老師手一放,我連忙揉著通紅的耳朵,眼眶蕩漾著淚花,默默低著頭。

  另一個人也是與我一樣的下場。

  “下去”

  在舒老師的厲喝聲之下,我捂著通紅的耳朵,低著頭,迅速地逃回座位。

  “下次,可要認真聽講”。

  這句話不知道是對我說,還是對全班同學說,反正,從此以后,我對于舒老師的課,是不敢開小差,當然,對于舒老師也是害怕極了,尤其是調(diào)板,叫人上去做題目,一旦做錯,就是擰耳朵,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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