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領(lǐng)聽得此言,頓時眼里陰晴不定了起來。
他們本是受人之托來此逼債,不曾想這戶人家竟是家徒四壁,倒是這家的閨女卻生得明目皓齒,貌美如花,看得一眾兄弟們心頭火熱,這才動了歪心思。
可是不曾想,他們還未出門便被村民們給堵了個結(jié)實,現(xiàn)在又殺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他不由得心中焦急,倘若這人背后真有一個那樣的人撐腰,那,就算教父她老人家親臨也不敢輕易得罪吧。
那首領(lǐng)心中掙扎了起來:“你……你說的當(dāng)真?”
“這個當(dāng)然,不然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要知道,進了牢房不交錢是決不可能被放出來的!”易武氣定神閑地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交了錢才出來的?”那壯漢又問道。
易武正琢磨著該如何回答時,只見一人從人群里擠了進來。
易武轉(zhuǎn)頭看去,此人正是張遠。
只見張遠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們是不是被將軍放出來的,你去縣衙打聽一番不就知道了,何必多費口舌!”
張遠說完,不屑地看了眼幾人,接著道:“順便告訴你們,易武真的救過那位將軍!”
張遠說完不由心想,若是沒有易武提醒,那將軍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事吧,畢竟他是那么厲害。
那幾名壯漢見對方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由不得自己不信。當(dāng)下幾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人他們虎嘯堂肯定惹不起。可是萬一那小子在唬人,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等問清楚了情況之后,哼哼......
想到這里,那頭領(lǐng)不再猶豫,向后擺了擺手,說道:“今日就到此為止,我們走!”
他說完毫不拖沓,當(dāng)先便向著人群外走去,一些膽小的村民連忙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剩余的壯漢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也不再多說什么了,一個個地低垂著腦袋緊跟著往外走。
村民們俱都屏氣凝神地注視著這一切,直到那些人走遠了后,大家這才長舒了口氣。
……
“爹……”
“大伯……”
易武與堂姐連忙上去扶住地上的老人。
老人此刻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他也看到了兩個孩子,只是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他艱難地喘了幾口氣,隨后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幕看得眾人揪心不已。
“哪里有郎中,快請個郎中來??!”易武驚慌地喊道。
村民們似乎也反應(yīng)了過來,也都著急地四下張望著。
只是片刻后,眾人俱都絕望地想起,整個村里除了易武的大伯,哪還有第二個郎中??!
易武此時也明白了過來,一時間不禁萬念俱灰,眼淚終于再也無法忍住,大顆大顆的便落了下來。
“爹,我的爹爹……”易巧雪抱著父親的腦袋不禁失聲痛哭。
看到堂姐如此,易武心里更加難受了,他與堂姐易巧雪自小到大都是很好的玩伴,兩人可謂感情甚篤,甚至前些日子聽說堂姐訂了婚時,他還為此難過了許久。
正當(dāng)易武還在悲傷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他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張遠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你不是常說你堂姐會醫(yī)術(shù)嗎?”
什么意思,醫(yī)術(shù)?
易武愣了一會兒,突然眼睛大睜,對啊,自己怎么沒想到呢。易巧雪平時就很愛看醫(yī)書,家中傳下來的那幾本破書,她早已經(jīng)倒背如流了。不光如此,平時她還經(jīng)常讓易武這些人找書給她看。這樣想來,她醫(yī)術(shù)應(yīng)該是不差的,只是從來沒見她施展過啊。
他沉思了片刻后,便瞅了個空檔,拉了拉堂姐的袖子,只是正在哭泣的易巧雪卻不肯理他。易武沒辦法,他只好湊到堂姐的耳邊說道:“阿姐,要不你試試,你給大伯開點藥!”
易巧雪聽后身軀震了一震,不由得停止了哭泣,她緩慢地轉(zhuǎn)過臉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可憐。她不確定地道:“我,開藥?”
易武點了點頭。
易巧雪連忙說道:“不,我不行的……”
易武卻有些著急了,打斷她道:“什么不行,你平時不是總吹噓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嗎,難道……難道你都是在騙人?”
“我沒有,我……我……”易巧雪想解釋,可是她又急得說不出話來。
她確實是看了很多的醫(yī)書,從小她就希望將來能當(dāng)個父親那樣的郎中,一輩子行善積德,受人尊敬,可是父親只想她將來能夠好好嫁人生子,治病救人上從來都不許她插手。正因如此,她的那些所謂的醫(yī)術(shù)也不過是自己紙上談兵而已。
“你就試試吧,算我求你了!”易武催促道。
易巧雪看了看易武,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也想到了現(xiàn)在能救父親的或許只有自己了,可是自己真的能行嗎?
她糾結(jié)了許久,又見易武又要催促,只好顫抖著手拿起了父親的手臂,學(xué)著父親以前的樣子,小心地給父親號起了脈。
眾人見她如此,也慢慢地明白了過來,不由心中詫異,村里這是又要出個郎中了啊,唉,可惜她是個女孩家。
易巧雪終于號完了脈,隨后她舒了口氣,她太緊張了,手心里都是汗。猶豫了一會兒后,她又去掀開父親的眼皮看了看,半晌后這才轉(zhuǎn)過了臉來。
易武連忙上前問道:“怎樣了?”
周圍的人互視了一眼,不由得向前靠攏了一些,一個個的豎起了耳朵。
“我……我……”易巧雪吞吞吐吐的,似乎難以啟口。
易武焦急不已,他心里嘆息了一聲,但還是耐住性子問道:“怎樣了,你倒是說話??!”
易巧雪被逼無奈,她眼中泛起了淚水,猶豫著說道:“爹爹受了內(nèi)傷,我……倒有個藥方可以治,可是……可是家里缺了幾味藥材。”
“這算什么事,什么樣的藥材,你說出來,我們一起去想想辦法!”一個村民站出來說道。
“是啊,是啊,說出來,我們大伙一起去山里找找便是?!庇忠粋€大嬸說道。
眾村民立刻七嘴八舌的勸了起來。
易巧雪這次是真哭了,她搖著頭說道:“山里是沒有的,只有城里才有,我們……我們也買不起……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