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有人緩緩坐下,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中藥香,飄在她的鼻間,白想狠狠嗅了嗅,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去看。
卻只看見那一頭烏黑又毛茸茸的頭發(fā),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趴在桌子上,頭埋在頸窩,儼然已作要睡覺的姿態(tài)。
袖子因為趴著的原因,往后面縮了縮,露出手腕那一截白色的紗布,白想心里微微一驚,卻又聽見后面的同學(xué)那嘀嘀咕咕的聲音又傳來:
“我去,坐在我前面的可是盛世?可是…他可是來學(xué)校了…”
聽見那名字,白想心一驚,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那至始至終趴在桌子的少年,聽著他們的嘀嘀咕咕。
“可不是嘛,就連傅恒源都來了,那不是盛世是誰?”
話落間,白想扭頭看向后面,果然在五組后面靠門的座位上看見了傅恒源,傅恒源看見白想看來的目光冷冷的撇開了眼,目光里都是不屑。
白想很快的收回來目光,又目光灼灼的看著邊上的少年。
“這難得啊,這兩人開學(xué)第一天沒有打架打起來,也是稀奇,不過我坐在盛世的后面,還是有些害怕,那你說要是我們不小心得罪了他可怎么辦?會不會也像那個人一樣被打的半死…”
“那你好好的得罪他干什么?我們做自己的事情不就好了,盡量繞著他走…”
說著說著,那同學(xué)又道:“我說話的聲音是不是有點大了?他不會聽到吧?”
話才落,那靠窗的同學(xué)就起了身子,轉(zhuǎn)過頭想說話的瞬間,就對上了白想那一雙看著他含笑的眼睛。
眼前的姑娘帶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猛然讓盛世又回想起了那一夜火車軌道上的生死相救還有白想的話,那原本就已經(jīng)熄滅的光,在這一刻,竟又隱隱的閃光了起來。
看見盛世忽然起直身子,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話又戛然而止,看著白想,目光不禁變得有些擔(dān)憂起來,正想象著接下來會有一場血腥之戰(zhàn)時,卻聽見白想不怕死的對著盛世咧開了嘴,緩緩笑道:
“你好,盛世,我們又見面了…”
然后目光又毫不顧忌的落在了盛世那露出紗布的手腕上:“你受傷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
那一刻,就連周圍的人都不禁為白想捏了一口氣,秦之和張尚嘩也老遠的從自己的位置上跑過來,兩個人默契的看著對方。
都在傳遞一個信息,等會兒盛世發(fā)瘋了,可要拉住了。
兩人的目光卻又在看到白想時,不禁驚訝了起來。
秦之:“這不是那天晚上末生的那位姑娘嗎?”
張尚嘩:“可不是嘛?可不就是…”
秦之:“她居然認(rèn)識盛世?認(rèn)識咱們家活閻王?”
張尚嘩:“有故事,有故事…”
聽著白想說的話,盛世看了看白想,不說話,直接忽略了白想說的話,轉(zhuǎn)過頭對著剛才那嘀嘀咕咕的兩位同學(xué)道:
“聲音小點否?”
兩位同學(xué)頓時如臨大敵,連連點頭。
話落,盛世冷漠的轉(zhuǎn)過頭,又對著剛才的位置趴了下去,頭埋在頸窩,卻又在響起什么似的,又抬起頭來,扯了扯自己右手的袖子,遮住了那個紗布,又低下頭去,看著盛世這般,白想忍不住又道:“你受傷了,壓著手臂,會更痛的…”
言語間滿是關(guān)心,聞言,周圍的那緊緊高懸著的心不禁為白想又提了一分。
這新來的同學(xué)厲害啊,不僅認(rèn)識盛世,還對盛世如此關(guān)心,不簡單啊,不簡單。
看著白想的一舉一動,就連傅恒源都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起來。
等著盛世把白想扔出去,卻見盛世緩緩抬起了頭,目光不屑的又落在白想的身上,冷漠道:“不知道什么是多管閑事?”
白想仍舊笑著,搖頭:“不知,我看見你受傷了,自然不該裝作沒有看見,就像那日一樣…”
話落,白想又道:“當(dāng)日你走,告訴我你叫盛世,就連謝也未曾謝過我,這可不是做人的禮儀哦,回去之后,我便想盛世,盛世,覺得當(dāng)真是好名字,可你為何老是過的苦嘁嘁的,盛世,你…”
“你要是想在一中好過,最好不要來惹我…”
白想的話未完,就被盛世警告的話語狠狠的打斷了,周遭頓時死一般的寂靜,白想清楚的聽到傅恒源的那一句“活該?!?p> 白想還想說點什么,此時上課的鈴聲嗡嗡作響,老師走了進來,白想想說的話頓時就哽在了心頭,看著盛世又低下頭去,趴在頸窩處,白想從自己的書包偷偷拿了一個果凍,悄咪咪的從桌兜里面遞到了盛世的桌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