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良跟著小丫鬟身后,來到了樓道最邊上的一處房間。
“陳公子,有請?!?p> 小丫鬟將房門打開,做出一個有請的手勢,自己卻沒有任何想要進去的意思,看樣子是要讓陳元良跟白柳兒獨處。
不得不說鳳鳴苑能夠在京城這么多青樓里面打出招牌是有一定道理的,連一個小小的貼身丫鬟都這么上道。
進了房間以后,丫鬟在后面順手把房門給關(guān)上了,陳元良環(huán)顧這間屋子,里面的空間竟是出乎意料的大,在他對面擺放了一張?zhí)茨咀?,桌子后面便是窗戶,此刻窗戶被支棱起來,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外面這條街的情況。
而在這間屋子的左邊,卻是拉起了一條紅色的紗簾,透過這條紗簾,陳元良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大概,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白姑娘讓我過來,卻陪我玩著躲貓貓,未免有失禮儀吧?!标愒紱]有貿(mào)然的拉開簾子,他還在打量著這處屋子。
話音落下,紗簾內(nèi)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后便是一道慵懶略帶嫵媚的聲音傳來,“奴家有失遠迎,還望陳公子勿怪,之前奴家曾獻舞一支,身子有些乏了,正寬衣沐浴間聽聞公子前來,所以不得已才讓丫鬟去迎接陳公子。
想來陳公子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的吧。”
陳元良哈哈一笑,沒有回答,自顧自的來到檀木桌前坐下,桌子上的茶壺還是滾燙的,他端起面前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過了一會兒,紗簾內(nèi)的悉悉索索的響動停了下來,隨后是雙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陳元良聽到響動,朝紗簾處望了一眼,只隱約見到朦朧高挑的身影朝著紅色的紗簾越走越近,隨后,他看到一只白皙纖嫩的玉手從紗簾的縫隙處伸出,將這道紅色的紗簾撩開。
緊接著,這位號稱京城第一花魁的白柳兒從里面走出,此時已是十月,天氣轉(zhuǎn)涼,白柳兒沐浴之后身著一件白色長裙,透過長裙隱隱可見其纖細的腰身,里面穿著一件素色的裹胸。
濕漉漉的秀發(fā)徑直的披了下來,垂在腰間,一雙眸子此時正盯著陳元良,猶似一泓清泉,這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
白柳兒嘴角微微含笑,出來以后對著陳元良行了一禮,“讓公子久等了?!?p> 陳元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以平靜自己的內(nèi)心,上一次來鳳鳴苑沒有見到白柳兒的真容,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為什么跳支舞還要頭戴白紗蒙住面龐,原因無他,那就是白柳兒真是太美了。
陳元良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白柳兒明明就十八九歲的年紀,一眼看過去卻有七分嬌嫩,三分成熟,不經(jīng)意的一舉一動之間,流露出些許媚態(tài)。
尤其是她的身材,不似普通女子般的嬌小玲瓏,白柳兒身材比較高挑纖細,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她裹胸之下的雪白。
陳元良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傳世經(jīng)典:
“這波啊,這波是肉蛋沖擊。”
“陳公子?你沒事吧”白柳兒見陳元良直直的盯著她,走上前來,伸手在陳元良眼前晃了晃。
一股幽香襲來,陳元良終于回過神,饒是他臉皮夠厚也感覺有些尷尬,沒想到第一面就出了這么大個糗,白柳兒的確漂亮,但前世他也見過不少美女,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愣過神。
翹起了二郎腿,陳元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么事。
白柳兒坐在了陳元良的身邊,親手斟滿一杯茶端給了后者,“今日柳兒特向公子賠罪,一來則是因為柳兒的禮數(shù)不周到,怠慢了公子,二來前幾日因為柳兒的緣故,害公子出了那般事情,還請公子恕罪?!?p> “聽聞公子不日即將去南州上任?”
陳元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柳兒掩嘴輕笑,“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都在傳聞陳將軍的大公子將上任南州某一縣的縣令?!?p>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陳元良轉(zhuǎn)過頭來一想,估計就是自家老二老三在多嘴。
這兩個狗東西,回去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就這樣,陳元良和白柳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期間丫鬟上了幾盤瓜果點心,白柳兒則在旁邊適時的摻著茶水,一時間竟讓陳元良樂不思蜀。
而且白柳兒性格十分溫軟,知道什么時候該插話,什么時候又讓陳元良侃侃而談,沒有引起任何不適。
這一番交談下來,陳元良只感覺到白柳兒投錯了胎,這輩子若沒在鳳鳴苑,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放在京城也應該讓眾多的提親的公子哥踏破了門檻。連他自己,也收起一些花花腸子。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窗戶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等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音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吵。
陳元良不由得皺起眉頭,來到了窗戶前,探頭朝著下面望去。
外面的街道兩旁,短時間內(nèi)站滿了人,大家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些什么。
“這是在干什么?”陳元良將腦袋又伸出去了一點,朝著四周看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片刻后,身邊傳來一陣幽香,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白柳兒,后者目光朝著這條街道的盡頭望去。
陳元良順著白柳兒的目光看過去,正是內(nèi)城門過來的地方,那邊也站滿了老百姓,將整條道路堵得死死的。
“白姑娘,你……”他沒有看出什么異常,剛想問問白柳兒,話到嗓子眼卻卡住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白柳兒望去的地方。
只見堵著的老百姓紛紛將中間的道路讓開,從人群中走出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士兵,這群士兵身上皆穿銀白色的鎖子甲,腰身左側(cè)配著長刀,個個身上散發(fā)著強烈的氣勢,甚至有幾人煞氣沖天,隔著老遠便隱約能夠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但是陳元良卻沒空關(guān)心這些,早已開啟的目竅死死的盯在這群士兵的腰身右側(cè),在那個部位,每人都配了一塊黑綠色的羅盤,羅盤上刻畫著玄妙的符文,只是這一眼望去,陳元良就感覺到頭暈目眩,嚇得他他連忙將目光強行抽回。
“捉妖司的人,他們…怎么在這里?!标愒佳凵褚粍C,心中驚訝萬分。
在這個世界中,普遍存在著元氣,能夠利用元氣進行修煉的,除了人以外還有許多其他的群體。
妖魔鬼怪四個字可不僅僅是虛無縹緲的傳說,而是切實存在著的,野獸利用元氣修行到一定地步,可以化形,從此以后被稱為妖,鬼怪等等也是同樣的道理。
而一旦這些群體也可以進行修行,那就絕對會和人產(chǎn)生沖突,例如魔修的許多功法用的都是傷天害理殘害生靈的手段,這個時候就需要捉妖司出手。
所以,捉妖司雖然名義上看起來,似乎只管捉妖,但實際妖魔鬼怪四類,只要在大晉國土之內(nèi)犯了事,都會受到捉妖司的通緝捉拿。
這一個部門算是大晉朝官僚體系中,風頭最盛,同時也是最神秘的一群人,
在陳元良原來的記憶中,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捉妖司的人,沒想到今天竟然在大街上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見到了。
捉妖司的人既然從京城外回來,那么肯定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例如……
陳元良繼續(xù)朝著捉妖司這群人身后看去,果不其然,這一隊捉妖司的人馬一前一后的將一輛囚車押送在中間。
在囚車之中,坐著一個身形奇矮,腰身卻十分壯碩的男人,雙手被一根金色的鎖鏈綁住動彈不得,面容仿若枯木,道道裂紋密布在他的臉上,而在那個男人的背后,突兀的鼓起一坨大包,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將要破體而出一般,看起來十分滲人。
這一副畫面給社畜陳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沖擊,“淦,還真是妖怪。”
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站著的白柳兒,這個女人沒有絲毫害怕,相反,她看的很入神。
捉妖司的人押送著這頭妖怪,一路上圍觀的百姓對著它指指點點,不時還有人扔出雞蛋爛菜葉子砸在這妖怪的身上,但從頭到尾這頭妖怪都是閉上眼睛,沒有理會百姓的謾罵。
其實倒也不能怪大晉的百姓如此,只是人與妖魔鬼怪之間發(fā)生了太多慘烈的事,陳元良就算在帝京,也經(jīng)常聽到某些傳聞,什么哪個州的鎮(zhèn)子又被妖怪屠戮一空,整個鎮(zhèn)上血氣漫天,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首。
所以,久而久之,不同族類之間的對立已經(jīng)成了死仇,這不是誰能夠扭轉(zhuǎn)的。
囚車緩緩駛過,很快到了鳳鳴苑的樓下,這個時候陳元良才有機會仔細的看著這頭妖怪,離得越近越能感受到它身上所散發(fā)出的強大氣息。
心中也不由得對捉妖司的實力高看一眼,這種強大的妖怪,卻在捉妖人的手下被禁錮的死死的,這樣看起來,捉妖司的實力自然不言而喻。
順著這一隊捉妖司前行的方向看去,在皇城后面的一片綠油油的樹林中,一棟高塔屹立在此處,塔身高聳入云,見不到頂。
但是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塔的名字。
“鎮(zhèn)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