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良:“……”
是說感覺這么熟悉,原來鳳鳴苑就在這條巷子里面,陳元良當初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看周圍環(huán)境,就被蘇詩詩一巴掌扇暈了,對這里的環(huán)境自然記不太清楚,原主也是個半吊子,鬼知道他當初怎么晃到這里來的。
抬起簾子朝前面看去,這條巷子里面是內(nèi)城少有的繁華熱鬧。
陳元良早已經(jīng)開了眼竅,這條街上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往前大約三十丈左右的距離,一團鶯鶯燕燕正站在門口,一雙纖纖玉手上都拿著一條絲帕,對著來往的客人不斷的拋著媚眼,嘴里說著‘大爺,來玩兒啊’。
見到這番情景,陳元良不屑的冷哼一聲,“一群庸脂俗粉,傷風敗俗,成何體統(tǒng)?!?p> “過去,今天少爺我要好好地殺一殺這股歪風邪氣,以正大晉國風。”
馬夫面露為難之色,“少爺,要不咱們直接就回去吧,上次把你載到鳳鳴苑出了那件事情以后,大夫人還責罵過小的,今天要是再出點事情,非把我皮給扒了不可?!?p> 陳元良干咳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怎么能行,如果今天我繞著鳳鳴苑走,那豈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帕金森?我今天要是沒有跨過這一步,這輩子都會有陰影,男人要知難而上,娘親那邊我自會去解釋,你大可放心?!?p> 知難而上或許有一點,但最大的原因還是一時興起,前世社畜陳對于青樓這種地方的印象,只存在于小說和電影之中,現(xiàn)在有機會一睹真容,當然要帶著批判精神進去參觀一下了。
馬夫犟不過陳元良,嘴里嘟囔了兩句,不情愿的趕著馬兒噠噠噠的朝著鳳鳴苑駛了過去。
……
鳳鳴苑門前,一群鶯鶯燕燕打扮的花枝招展,極盡媚態(tài)的勾引著往來的客商,老鴇站在最后面,看著面前的景象面露愁容,原因無他,鳳鳴苑這幾天的生意不太好。
倒不是因為鳳鳴苑的姑娘們姿色不行,相反,內(nèi)城之中,除了教坊司以外,鳳鳴苑的姑娘在整個京城都能排的上號,尤其是花魁白柳兒,自一年前聲名鵲起之后,隱隱有成為京城第一花魁的趨勢。
這么說來,鳳鳴苑應(yīng)當是不差客人的,可關(guān)鍵在于幾天前出了一檔子事,大晉朝鎮(zhèn)北大將軍的大公子陳元良在鳳鳴苑被人一巴掌扇暈了,雖說扇暈他的也不是普通人,可總歸事情是在這里面發(fā)生的,脫不了干系。
為此,鳳鳴苑停業(yè)整頓了兩天,前天才剛剛重新開張,這一番折騰多多少少有些影響生意。
看準路邊一個衣著富貴的公子哥,老鴇滿面笑容的頂著一張菊花臉走上前去,抓住這個公子哥的衣袖就向鳳鳴苑里面拽,一邊拽著嘴里一邊說道‘公子進來玩玩’之類的話。
衣著富貴的公子哥被這番動作嚇了一大跳,極力的想要掙脫老鴇,還大叫著,“放開我,我不是這種人,人家思想很單純?!?p> 當然,公子哥最后還是半推半就的被鳳鳴苑的青衣小廝迎了進去。
老鴇看著公子哥的背影白了一眼,暗地里啐了口唾沫,“哼,男人就是嘴上說的好聽,你這種人老娘見得多了?!?p> 再轉(zhuǎn)過頭來時,老鴇臉上又掛滿了笑容,繼續(xù)尋找著下一個‘思想單純’的富貴公子,忽然之間,老鴇左眼皮跳了跳,她下意識地朝著左邊看去,見到一輛馬車朝著鳳鳴苑緩緩碾了過來。
職業(yè)習慣迫使她準備去迎接客人,不過前腳剛邁出后腳就突然停了下來,她看到馬車上掛著一個熟悉的標志,一下子愣住了。
陳元良從馬車上下來,抬頭望了望鳳鳴苑的招牌,隨后看見了站在面前直直的盯著他的老鴇。
被這一道幽怨的眼神盯得后背發(fā)涼,陳元良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臟東西,低下頭朝著身上看了看,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呀。
“陳…陳公子,今天是什么風把您又吹來了呀?!崩哮d強顏歡笑,之前鳳鳴苑因為他停業(yè)整頓了兩天,這還沒過去幾天,怎么又來了呀,偏偏自己還不能把他往外面趕。
陳元良整理了一下衣衫,“聽你這意思,好像不太歡迎我?”
老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沒有沒有,陳公子誤會了,都是開門做生意的,怎么會不歡迎呢?!?p> “那就好。”
說完,抬腳就往鳳鳴苑里面走。
“唉…陳公子,您…”老鴇連忙叫住了陳元良,聲音里面透露著焦急。
“嗯?”
陳元良的聲音轉(zhuǎn)了八度。
“您慢點兒走,小心門檻?!崩哮d苦澀道。
進了鳳鳴苑,入眼所見中央是一個非常大的臺子,此刻在臺子上,正有兩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在臺子四周頗有規(guī)律的擺放著許多桌子,有的位置上已經(jīng)坐滿了來此尋花問柳的客人,津津有味的看著臺子上的舞蹈,不時吹幾聲口哨,好不愜意。
老鴇喚了個機靈的青衣小廝跟在陳元良身后,讓他把陳家大公子照顧好。
“陳公子,您看就在一樓吃些點心,看看姑娘們的表演?還是去二樓呢?”小廝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元良:“哦?這一樓和二樓有什么區(qū)別嗎?”
小廝嘿嘿一笑,露出你懂的表情,仔細的解釋道:“一樓自然就是吃些點心,看看姑娘們的才藝,到了晚上還可以打打茶圍,至于客官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這個都看個人意愿,花費也要便宜一些,如果上了二樓,一般都會有姑娘作陪的,花費自然會比在一樓高?!?p> 懂了,就是有姑娘和沒姑娘的區(qū)別。
陳元良伸手對著小廝點了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別把事情想得太復(fù)雜,本公子今日就是單純來吃吃酒的?!?p> “小的明白,那就在……”
“去二樓,給公子我找個位置好的廂房,好酒好菜上著?!?p> 青衣小廝:……
這怎么還虛晃一槍呢?
小廝被陳元良繞的有點頭暈,不過出于良好的職業(yè)習慣,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在腦海里記出了哪些廂房還暫時沒人,隨后在其中挑了一個位置好的,領(lǐng)著陳元良上了二樓。
在走上樓梯的時候,陳元良的目光被一樓臺子中兩個姑娘的舞姿所吸引住了,不得不說,能夠留在鳳鳴苑的姑娘,除了吸引人的姿色以外,業(yè)務(wù)能力還是很強的。
單看臺子上的兩位姑娘,僅僅穿著一件淡素衣衫,外面套著一層薄紗,露出了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身,扭動時如同水蛇般柔軟,再看向臺子周圍的男人,都露出了癡迷的神色,有幾位甚至翹起了二郎腿。
陳元良帶著批判的語氣自言自語道,“還挺不錯,就是這皮膚再白一點,衣服再短一點就更好了?!?p> 旁邊的青衣小廝適時插嘴,“陳公子來的稍晚了一步,這兩位雖然也很不錯,但論及容貌和舞姿,鳳鳴苑里面沒人比得上白柳兒白姑娘,可惜在你來之前她剛剛跳完了一支舞,今天應(yīng)該是沒有了?!?p> 白柳兒,這個名字倒有點熟悉,陳元良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這才突然想起這個白柳兒是誰。
就在之前第一次來到鳳鳴苑被蘇詩詩打暈的時候,臺上跳舞的好像也正是白柳兒,陳元良回憶了一下,發(fā)現(xiàn)當時沒有看清楚白柳兒的真實樣貌,只看見了舞姿,因為跳舞的時候白柳兒頭上也罩了一層白紗。
如此想來,陳元良頗感遺憾,隨口感嘆道:“那看來我今天算是白來了?!?p> 小廝聽到陳元良自言自語的感嘆,又想起老鴇之前的吩咐讓他一定伺候好陳公子,語氣恭敬:“小的待會兒去問問白姑娘,興許她會有時間?!?p> 既如此,那還等什么,陳元良都懶得看面前這群庸脂俗粉,讓小廝連忙帶路,去二樓尋了一個位置還不錯的廂房。
打開房門,鳳鳴苑內(nèi)里的情況一覽無余,坐著就能看到中間臺子上的姑娘們,而透過窗戶,也可以看到樓下的景象,這個廂房位置確實還不錯。
鳳鳴苑很快上了一些酒菜,陳元良倒也樂得自在,一邊看著姑娘們的才藝展示,一邊喝酒吃菜,他感覺這股歪風邪氣自己是殺不住了,以正國風的重任只有留待后人解決。
“從今天起,我就是這股歪風?!?p> 就在陳元良發(fā)出內(nèi)心最真誠的感嘆時,另一邊,青衣小廝急匆匆的來到鳳鳴苑門口,遮住嘴巴在老鴇耳邊輕聲說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老鴇輕輕一嘆,對著小廝說道:“你去給柳兒說一聲吧,今天盡量把這位爺伺候好了,上次是在咱們苑里面出的事,難保他不會記恨上,今天要再沒遂著他的心意,我怕咱們鳳鳴苑都開不下去了?!?p> 小廝應(yīng)了一聲,又匆匆的進了苑內(nèi)。
……
“這個太瘦,手感不好。
這個腿又粗了點,影響美觀?!?p> 廂房內(nèi),陳元良正盯著臺子上的姑娘仔細的點評著,門外來了個清秀的丫鬟,看到他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敢問是陳公子?”
陳元良點點頭。
“我家小姐有請陳公子過去一敘?!?p> “你家小姐是……”
“我家小姐姓白名柳兒?!?p> 原來是白柳兒,不過陳元良卻是冷哼一聲,還讓我過去一敘?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有勞姑娘領(lǐng)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