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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房子等你裝修

若即

我有個房子等你裝修 唐薯 9008 2020-05-14 21:24:51

  木棠找到李媛媛的時候,大雨已經(jīng)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發(fā)現(xiàn)李媛媛失蹤的時候,已經(jīng)進入了景區(qū)。

  一家賣涼茶的店鋪老婆婆看著這個渾身濕透的女孩子在大雨焦灼的找人,她把木棠叫進店鋪,給她倒了一碗熱水,安撫道“她也許和你一樣,現(xiàn)在正在哪戶店鋪里躲雨呢,你且先等等,等雨小一些再去找你的朋友”

  木棠著急,但她又知道婆婆說的是對的,她不認識古鎮(zhèn)的路,又下著這樣的大雨,現(xiàn)在去找媛媛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婆婆看木棠渾身濕透了,走進店鋪里面,從后門出去竟是一戶人家。

  婆婆拿來了她女兒年輕時的衣服,和木棠身上穿著的改良版旗袍不同,那是一身真正的水鄉(xiāng)衣服。

  藍色的粗布上杉配著黑色的粗布褲子,腰間系著一個藍白相間格紋的圍裙。

  “姑娘長的好看,粗布衣服穿在身上也顯得靈秀,真像我水鄉(xiāng)出來的姑娘”婆婆看見木棠換好衣服后,欣賞地夸道。

  木棠向婆婆笑了笑,找不到媛媛,她心里著急,可是婆婆對她這樣好,又是送熱水,又是給她換衣服,她不能讓婆婆擔心。

  如果不是這場大雨,木棠哪能在這個已經(jīng)商業(yè)氣息如此嚴重的古鎮(zhèn),再次感受到江南水鄉(xiāng)原始的柔情呢?

  這場瓢潑大雨就像是攻城陷陣的勇士,齊吼吼地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木棠在店鋪里等雨停的時候,借婆婆家的手機給李媛媛打電話,電話對面?zhèn)鱽恚耗鷵艽虻碾娫捯殃P機。

  木棠就猜到了,李媛媛的手機可能和她的一樣,已經(jīng)被雨水泡壞了。

  本來想等雨停,再去找媛媛,這下木棠也等不及了,等雨勢小了一些的時候,她就借婆婆家的傘出門去找媛媛了。

  她在屋檐下找到媛媛的時候,大雨已經(jīng)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木棠看見站在屋檐下渾身已經(jīng)濕透了的李媛媛,扔掉了雨傘,跑過去抱住了她。

  “你嚇死我了”木棠哽咽,一直懸著的心,見到李媛媛的那一刻,終于放下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找到我”李媛媛像拍小孩一樣拍著木棠的后背,哄道。

  木棠放開她,兩只手捧著她的臉,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地看了看,確定沒有受什么傷,這才注意到她旁邊還站著一個男孩。

  從木棠抱住李媛媛開始,沈安居就一直沒有機會說話。

  這會兒看見疑似和李媛媛關系十分親密的女孩子轉(zhuǎn)頭看向他,他趕緊擺出他自認為最溫柔最和煦的微笑,對著木棠。

  木棠轉(zhuǎn)過頭就看見沈安居“溫柔和煦”地微笑,她嚇了一跳。

  這孩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沈安居和木棠的第一次見面并沒有引起木棠的重視,回到S市,回到工作的正軌中,木棠很快就忘了還有這一號人的存在。

  直到,她在招聘網(wǎng)站上發(fā)布了室內(nèi)設計師的實習生招聘崗位。

  在距上次古鎮(zhèn)見過后一個月,木棠又見到了這個當初她以為“腦子有問題”的男孩。

  “你是交大建筑系的?”木棠看著面前這個笑的人畜無害的男孩,不敢相信道。

  那這是學霸??!

  她這個小工作室,怎么會有這種等級的學霸來應聘實習生崗位?

  別怪木棠不自信,她本科的學校雖然不是top級的,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只是S市交大建筑系在全國排第三,沒人敢拍第二。

  排第一的是帝華大學建筑系。帝華大學建筑系學生的整體水平,就是國內(nèi)建筑系學生整體水平的天花板。

  S市交大建筑系僅次于帝華大學建筑系。

  “是的,我今年建筑設計系大五在讀”談到學校的時候,男孩不卑不亢的笑著道。

  “你是建筑設計系,為何要來我室內(nèi)設計工作室應聘?”木棠疑惑。

  男孩聽到這兒,低笑了一聲。

  他轉(zhuǎn)頭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看向一個人。

  木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睛微瞇。

  李媛媛?

  這是什么意思?

  他為李媛媛而來?

  木棠收回視線看著還在看向玻璃外的沈安居,他的樣子讓她想起來一個月前的事情。

  她在屋檐下找到李媛媛的時候,也有一個男孩這樣看著李媛媛。

  木棠皺了皺眉,先不說不知道這個男孩是什么樣的人不知道,李媛媛是有男朋友的?。?p>  木棠最后還是錄用了他。

  一是因為他的專業(yè)水平確實優(yōu)秀,優(yōu)秀到她不忍拒絕。

  二是因為他對李媛媛的態(tài)度,如果他真對李媛媛有心思,那放在自己身邊最放心。

  “媛媛?”木棠輕輕地拍著李媛媛的背。

  “沈安居對你怎么了?”喬贏出聲,語氣有點冷。

  工作室是她和木棠李媛媛一起投資的,只是她主要是出錢,不怎么管工作室。

  不怎么管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次她去工作室找木棠和李媛媛,這個叫沈安居的男孩看著李媛媛的目光過于溫柔,喬贏多精明的一個人,她談了十一年的戀愛,這個目光意味著什么,她再清楚不過了。

  喬贏不贊同讓沈安居留在工作室,她對木棠說過。

  木棠說他專業(yè)過硬,喬贏不是設計專業(yè),在專業(yè)上她不好說什么。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對李媛媛的心思”喬贏這樣問過木棠。

  木棠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記得她當時是這樣回喬贏的“有什么不好嗎?他不比那誰誰更好嗎?”

  李媛媛和她男朋友之間有問題,她們都看得出來,只有那個傻姑娘自己還在自欺欺人。

  木棠的話,讓喬贏沉默了。

  不是因為她贊同木棠的話。

  在她看來李媛媛和她男朋友相伴七年,就算感情不是甜的像蜜一樣,兩個人之間的愛恨糾纏又豈是別人一句話可以說清的。

  她的沉默是因為,她也想知道,李媛媛最后會如實選擇。

  喬贏問出問題以后,李媛媛一邊抽噎,一邊回答“他,他,他要出國了?!?p>  出國?

  沈安居那天和木棠到了建材城,接到了學校導師的電話,導師說學校舉薦他去東京大學建筑系繼續(xù)深造,讓他回學校準備材料。

  他聽到消息,魂被嚇掉了一半,出國留學?他沒有打算出國留學,也從來沒有在學校申請過出國的相關事宜。學校為什么會突然舉薦他去做留學?

  這不是小事,木棠讓他先回學校,他無法反駁,想了想,最后找來大哥陪木棠買材料,他就趕回學校了。

  回到學校才知道,這不是他愿意不愿意能決定的事情,是他父親和學校聯(lián)系要送他出國留學。

  他的父親,全球五百強企業(yè)的老總,地產(chǎn)發(fā)家,趕上了中國經(jīng)濟騰飛之際,此后旗下產(chǎn)業(yè)涉及城投,基建,酒店旅游等等。

  在這樣一個家庭,他的意愿,能有幾分重量?

  聽到消息后,他憤怒,他反抗。

  他跑回家,拿著學校給他的留學相關文件,扔在他父親的面前。

  “出國留學的事情,問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彼麡O力壓抑自己的憤怒,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冷靜和理智。

  他的父親,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自己面前向來溫順的兒子,面容猙獰地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送他出去留學?

  “你以前不是說過,想在建筑設計領域深造,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設計出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建筑嗎?”他平靜地回答著他兒子憤怒的質(zhì)問。

  在他看來,他的兒子不需要和其他人爭奪那為數(shù)不多的留學名額,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擁有這個世界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東西。

  金錢,地位,權利。

  沈安居聽到他父親的回答,愣了一下。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話?

  高考畢業(yè)后,他的父親讓他選擇經(jīng)管專業(yè),將來可以在他的公司工作。

  他表面裝作聽從父親的安排,當著父親的面,選擇了S市著名大學的經(jīng)管專業(yè)作為自己的志愿,卻在志愿提交截止前兩個小時,把志愿改成了交大建筑設計系。

  他父親很忙,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時間管他,只要花點心思,瞞過父親不是難事。

  他父親甚至連他的錄取通知書都沒看到。

  直到大一上學期結束,他才在一次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告訴他的父親,“我念得是交大建筑設計系”,他以為他瞞的很好,他以為選擇這個時間點坦白他父親可以比較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了。

  他低估了金錢的能力了。

  下學期開學后,他接到輔導員的通知:你的父親已經(jīng)幫你辦了轉(zhuǎn)系,你收拾收拾準備去經(jīng)管系報道吧。

  他看到輔導員的消息的時候,是怔住的。原來轉(zhuǎn)系不用本人申請也可以?

  他溫順了這么多年,聽了父親這么多年話,自己做這一個選擇都不可以嗎?他雙目微紅,眼淚盛滿眼眶。

  “父親,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偷偷改了志愿。”

  “我真的想學建筑設計,我想自己設計一個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建筑。”

  沈安居站在他父親的面前,雙目通紅,他極力地控制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是大哥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

  他不能哭。

  他的父親站在他的旁邊看著自己面前向來溫順,帶著笑的小兒子在極力的控制自己,不在他面前哭出來。

  可是他的語調(diào)都帶著哭腔啊。

  “安居”他的父親叫了他的名字,語氣低沉,聽不出情緒。

  沈安居聽見他父親的叫喚,抬頭看他??匆娝高^辦公室落地窗,俯瞰著這個城市,面容平靜。

  沈安居的話并沒有讓他的表情有所改變。

  能牽動商人情緒的,只有利益。

  “你是我的兒子”他頓了頓,又說了一句“不要哭。”

  這是沈安居的父親在沈安居進他辦公室后對他說的第二句話。

  你是我的兒子,不要哭。

  有沒有某個時間,有人對委屈的你說,不要哭。本來還能隱忍的眼淚,會決了堤般傾瀉而出。

  聽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父親對他說“不要哭”,沈安居再也忍不住了,淚流滿面。

  “出去吧”他的父親,看著窗外的城市景色,語氣平靜地對他說。

  出了父親辦公室的沈安居以為他轉(zhuǎn)回建筑系無望了。結果回到學校,他的建筑系的輔導員又給他打電話,對他說,你不用收拾東西了,你的轉(zhuǎn)系申請撤銷了。

  沈安居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五味雜陳。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父親在想什么。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沈安居呆呆地說出了,聽到他父親一番解釋的后,他心里的第一反應。

  他的父親沒有回答他“愚蠢”地提問。

  他本來一腔怒火,覺得他的父親對待他還像對待小孩子一樣,不問他的意愿,就自以為是的以“為你好”的名義“綁架”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結果他父親現(xiàn)在的這番話像是一個滅火器,把他滿腔的怒火滅得只剩白煙了。

  是啊,“我想學建筑設計,我想自己設計一個獨一無二的建筑。”這句話是他曾經(jīng)哭著對他父親說的。

  他父親只是幫助他的兒子完成他的愿望。

  他父親這么做有什么錯?

  沈安居被噎住了,如果不是遇見了李媛媛,他聽到出國深造的消息,會這么憤怒嗎?

  他不知道。

  不管怎樣,他還是遇見了李媛媛,他現(xiàn)在不想出國。他想陪在他喜歡的姑娘身邊。

  他不知道該如何對他父親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

  這幾天他一直在糾結,他想找一個可以平衡父親和喜愛的姑娘的做法,在沒找到方法之前,他無法再對李媛媛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笑了。

  所以他最近沒有上班。

  直到今天在大哥家附近遇見了李媛媛和木棠。

  他跑離大哥家的時候,他也沒想到李媛媛會追出來。

  他本應該停下來的,他怎么能讓自己光是看著心就軟下來的姑娘追著他跑呢?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了,看見他心愛的姑娘在他后面努力的追著他,他突然就不想停下來了。

  他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誰也沒有喊對方停下來。

  他跑到外灘的時候,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手挽手的情侶在拍照,互相喂對方冰激凌吃,他突然很羨慕他們。

  他停下了腳步,站在岸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一起穿著Lolita的閨蜜,有十指交叉的情侶,還有抱著寵物犬散步的夫妻。

  即使夜幕已經(jīng)籠罩著這片土地,人們卻用自己的智慧,為自己搭建了一個不夜城。

  黃浦岸邊的城市霓影如虹,靜靜地林立著看著這個城市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李媛媛追著沈安居追到外灘邊的時候,她再也跑不動了,她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跑炸了。

  如果她當年拿出像這樣的毅力,高考應該可以發(fā)揮的更好的。

  她停在了距離沈安居十步的距離,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

  在外灘邊散步約會的人群來來往往,和她擦肩而過。

  沈安居收回眺望江面的視線,轉(zhuǎn)頭看著那個因為追他,累的氣喘吁吁的女孩。

  他笑了,笑容陽光明媚,就像是他以前每天看著李媛媛對她笑的樣子。

  他抬起腳,面帶微笑地轉(zhuǎn)身向他心愛的女孩走過去,一步,兩步,三步......

  李媛媛還站在原地喘氣,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剛剛平復一點的心跳又加速了起來,隨著他的接近,越來越快。

  像是超速的汽車不在向心力的控制范圍,被拋出車道了。

  九步,十步。

  沈安居雙手抓住了李媛媛兩邊的肩膀,笑著,對李媛媛說“我喜歡你”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你聽到了嗎”

  最后一句像是因為終于說出了心里話而激動地大喊了起來。

  喬贏和木棠看著逐漸平復心緒的李媛媛,最后還是木棠先開口“媛媛,你先洗個熱水澡,有什么事我們洗完澡再說好嘛”

  木棠一直覺得洗熱水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熱水從上而下地沖刷著自己,所有讓自己難受的,不安的,心涼的事情都會隨著浴室內(nèi)皮膚溫度的升高而漸漸平復。

  李媛媛從浴室出開的時候,頭發(fā)還是濕的,她像沒有意識似的,任由頭發(fā)滴下來的水打濕她的睡衣。

  木棠和喬贏看著從回來到現(xiàn)在一直不在狀態(tài)的李媛媛,喬贏有點恨鐵不成鋼,咬著牙,想對李媛媛說些什么,無奈又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情況,只能一直壓著自己不讓自己發(fā)作。

  木棠看見喬贏的表情,知道她最看不下去這種情況了,趕緊把李媛媛拉到她這邊,對李媛媛溫柔的說“媛媛,你坐在這兒好不好,我來給你擦頭發(fā)”。

  李媛媛沒有回答她的話,她就呆呆的坐在木棠的身邊,任由木棠拿著柔軟的毛巾幫她輕輕擦拭著秀發(fā)。

  “沈安居為什么突然要出國?”喬贏看著木棠幫李媛媛擦拭頭發(fā),皺眉問。

  不要怪她心狠,她也知道李媛媛現(xiàn)在很難受,可是問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是你逃避它,就能解決的。

  她從來不覺得逃避能解決問題。

  從知道沈安居的心思開始,她就不贊成再讓沈安居留在工藝室,是李媛媛選擇看不見,木棠不管不顧的護著李媛媛,才會有今天的局面。

  她也有私心的,如果沈安居真是良人,她會幫李媛媛的。

  所以她放任事件發(fā)展。

  今天這樣的情況,讓她意識到,她那時的心軟是錯的。

  “他父親安排的”李媛媛語氣輕輕地回答喬贏的問題。聽起來情緒已經(jīng)平復,她又恢復成那個溫柔體貼的李媛媛。

  “那你為什么哭?”喬贏終于問出了這件事的核心問題。

  你有沒有一個瞬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

  李媛媛現(xiàn)在就是這個狀態(tài)。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平復了,結果在喬贏問出口的瞬間,她的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沒有哭出聲,沒有很心痛,沒有流鼻涕,沒有上氣不接下氣,就是靜靜地,靜靜地任眼淚默默地順著臉頰落下。

  木棠怎么能看得下去這樣的場景?

  她抱住無聲流淚的媛媛,突然又拉開她,雙手捧著李媛媛的臉,讓李媛媛看著她的眼睛。

  “媛媛,你是不是喜歡沈安居!”

  木棠說到“喜歡沈安居”這幾個字不自覺地聲提高了聲調(diào)。

  木棠話落,剛剛無聲流淚的李媛媛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突然哭出來聲,哭的不能自己。

  是啊,我是不是喜歡沈安居,喜歡到,只要想到,再也看不見他就會心痛到不能呼吸。

  木棠看著一只手抓住心口的睡衣哭的不能自己的李媛媛,她無法分擔李媛媛的痛苦,她不能理解她的感情。

  為什喜歡一個人會這么痛苦?

  李媛媛上一次哭的時候是那晚在太古匯樓下的酒吧里,那天她哭的像個迷路的孩子,無助,彷徨。

  “既然你喜歡他,那我們就把他追回來,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我就...”

  木棠說了“我就”也沒想起來她該怎么辦。

  “我就把他綁來,鎖在出租屋里”像是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不靠譜,最后這句話,木棠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低如蚊蠅。

  從一陣見血的提出問題的關鍵后,喬贏就冷眼看著李媛媛哭泣,木棠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看到木棠意識到了自己的不靠譜,喬贏終于開口

  “李媛媛,我大概能理解在和你男朋友分手前,你逃避沈安居的感情,只是現(xiàn)在你和男朋友已經(jīng)分手了,你為什么還在逃避沈安居的感情?”

  木棠坐在李媛媛的身邊,聽著喬贏這可以算得上凌厲的質(zhì)問,她沒有出聲,喬贏生氣的時候,她是有點怕她的。

  “退一萬步來講,當初你沒和你前男友分手之前,你明明知道沈安居對你的感情,你為什么不明確的告訴他,你不喜歡他”說著這里喬贏頓了一下,然后似是艱難地說“或者喜歡他”

  說完眼神復雜地看著李媛媛。

  “喬贏,現(xiàn)在這里責怪媛媛干嘛?這件事也不是她的錯”木棠的脾氣也被喬贏凌厲的話激起來了,雖然她說話的時候還是有點底氣不足。

  喬贏聽到木棠弱弱地反駁,雙手環(huán)抱,冷笑了一聲,瞪著她,“你還說,要不是你縱容著她胡鬧,事情會到現(xiàn)在的地步嗎?”

  “你不是也縱容了嗎,做什么事后諸葛亮”木棠別開眼睛不看喬贏,小聲地嘀咕。

  “你說什么?有本事你大聲說出來!”喬贏被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刺猬,突然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厲聲著對木棠喊了出來。

  “我沒說什么,我說全是我的錯,媛媛要是嫁不出去,我負責她一輩子”木棠也對喬贏喊回去,開什么玩笑,要是重復上一句,喬贏會讓她找不到輪回的路的。

  喬贏本來在氣頭上,喊出了話也就后悔了,聽到木棠這認真且慫的話,竟是被她生生氣笑了。

  本來哭著的李媛媛也被逗笑了,冒了個鼻涕泡。

  在兩人之間你來我往言語交鋒之間,李媛媛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心情竟像是做了過山車般,忽上忽下,忽明忽暗,辛酸苦辣甜,竟在這短短幾分鐘,體驗了遍。

  看著被逗笑了的喬贏和李媛媛,木棠也笑了。

  總算是警報暫時解除了。

  自從這晚過后,李媛媛又恢復成了以往那個溫柔嫻靜的李媛媛。

  木棠坐在辦公室,透過辦公室玻璃看著,彎腰站在李媛媛旁邊的后勤實習生小蔡,正在聽著李媛媛給她講解公司的日常支出的報銷流程,不停地點著頭,時不時地做出恍然大悟狀。

  木棠看著這一幕,嘴角露出來微笑。

  木棠一直覺得工作是個好東西,在忙碌的工作中可以選擇性地遺忘一些記憶。

  這個時候木棠的手機響了,木棠拿起手機,習慣性地說:“您好,我是木棠”

  手機對面的人聽到木棠的聲音,停頓了一下,說“下午五點的飛機”聲音清冷,讓木棠想起了以前在歷史博物館,聽到的秦朝編鐘奏樂的聲音。

  手機對面的人沒有等木棠說“好的”就掛掉了電話。

  木棠聽到手機傳來掛斷的聲音,把手機從耳邊拿到面前,看了看屏幕,通話時間00:09,九秒鐘。

  木棠又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13:59,從這里到機場不發(fā)生堵車意外的話,五十分鐘就夠了。飛機提前半小時登機檢票。

  木棠笑了笑,這個電話來得真及時。

  “媛媛,跟我一起去機場接個人”木棠走出辦公室,拉起在教小蔡報銷流程的李媛媛,邊走邊說道。

  李媛媛一臉疑惑,去接人?什么人需要她們?nèi)ソ樱?p>  兩人坐在出租車里的時候,李媛媛看著坐在她旁邊笑的一臉燦爛的木棠,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接什么人能讓木棠開心成這樣?

  她心里隱隱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趕緊否定了這個想法,怎么可能呢?

  沈安居今天出國,木棠帶她來攔人。怎么可能呢?想到這里李媛媛苦笑了一下。

  你還在期待什么呢?

  忘了吧,都忘了吧。

  想到這里,李媛媛也不出聲,轉(zhuǎn)過臉,看著出租車外面極速后退的風景。

  兩人到機場的時候,14:50,木棠手機掃碼付完錢,笑著對司機師傅說“師傅,您的車技超棒的,五星好評”木棠的微笑真誠極了,說完還對司機師傅豎起一個大拇指。

  司機師傅被突然其來的夸獎弄得有點不好意西,笑著對木棠說“姑娘運氣好,今天不堵車。

  木棠拉著李媛媛走進機場的時候,心情舒暢極了,今天機場外面的天氣也極好,晴空萬里,坐落在郊區(qū)的機場,還有些許微風吹著,永遠堵車的S市交通,今天也像知道什么似的一路綠燈。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木棠心想。

  李媛媛拉著走在候機室大廳地時候,東看西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棠棠,你在找誰?”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媛媛看著木棠在機場里夸張地探頭探腦地找人,有點看不下去了,出聲詢問。

  木棠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了《sunny》的音樂。

  這是木棠,李媛媛,喬贏三個人專屬的鈴聲。

  木棠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電話“喬贏,你人在哪里呢?”

  喬贏?喬贏怎么在這里?李媛媛更糊涂了,好像只有她一個人還搞不清現(xiàn)在的情況。

  “哦,哦,好好”木棠答應著喬贏。

  “棠棠,你....”

  “我們?nèi)チ柡驒C廳,他在六號候機廳中間第二個柱子旁邊的座位上?!?p>  李媛媛剛開口就被木棠打斷,木棠也沒有說清楚這個“他”是誰?

  喬贏還是誰。

  越接近木棠口中說的那個“他”,李媛媛的心跳的越快,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不是沒有期待了嗎?

  為什么,心跳還會這么快。

  木棠率先看見了喬贏,臉上驚喜的笑著“喬贏,喬贏”她一邊喊著,一邊用沒有拉著李媛媛的那只手,用力的揮著。

  木棠的喊聲過于興奮激動了,不僅引起了背對著她們的喬贏的注意,也引起了李媛媛的注意和整個候機廳的注意。

  一時之間在候機廳等著登機的人都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這個聲音的主人這么興奮。

  喬贏轉(zhuǎn)頭看見木棠拉著李媛媛一邊向她走來,一邊滿臉不好意思的,向兩邊被她喊聲打擾到的人,點頭致意抱歉。

  喬贏有點無奈,又有點感動。

  這就是木棠啊,感情熱烈又純粹的木棠!

  李媛媛看見喬贏的時候,有一瞬間懸著的心落下的感覺,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

  “到的挺快的嘛”喬贏看著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的兩個人,心情似乎很好的打趣道。

  木棠沒有回她,直接松開李媛媛的手,兩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對著喬贏做了一個愛心的形狀,還給了喬贏一個wink。

  機場外天高云闊。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

  “你們讓我來這里干嘛?”李媛媛心緒紛亂的問。

  李媛媛出聲,喬贏和木棠對視一眼,木棠突然笑著對李媛媛說“當然是為了我們媛媛小仙女的后半生”

  說著兩只手板著她的肩膀,帶她轉(zhuǎn)了一個方向,看見了被石柱擋住的人。

  沈安居...

  木棠和喬贏看見李媛媛呆住了,兩人相視一笑,離開了這里。

  她們只能做到這里了,剩下的,就交給老天吧。

  “你,你怎么在這里”李媛媛覺得自己的嗓子干干的,思緒紛亂。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出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沈安居和外灘晚上的狀態(tài)完全不一樣了。

  他此刻穿著他最經(jīng)常穿的白襯衫,原來有點奶萌的發(fā)型換成了更襯他輪廓立體的發(fā)型。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看著人的時候,總會帶著笑,只是他以前的笑像個陽光大男孩,現(xiàn)在是嘴角噙著一個矜持的笑。

  像是一個男孩終于長大了。

  李媛媛看著面前的沈安居,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來。

  沈安居看著面前這個初見就攪亂他一池春水的小女子,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無聲流淚,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軟地化掉了。

  他溫柔地笑著向李媛媛走來。

  李媛媛,從此以后,我的所有任你予取予求。

  沈安居在李媛媛面前站定,兩只手捧住李媛媛的臉,李媛媛被他突如其來動作驚呆了,呆呆地看著他溫柔地仿佛春水一般的眼眸,心跳加速。

  沈安居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展顏一笑,閉上眼,吻上了她的唇。

  “轟”李媛媛的大腦里有什么炸掉的聲音。

  沈安居并沒有深入,只是淺淺的輾轉(zhuǎn)地吸吮著李媛媛的唇瓣。

  “媛媛,閉上眼”沈安居在李媛媛目瞪口呆中,睜開眼,低著聲,聲音有點沙啞地。

  不知道是沈安居的聲音蠱惑了李媛媛,還是他的眼神讓她淪陷了,她聽話地閉上眼睛。

  沈安居看著她閉上眼,睫毛動了動,像是有點害怕又像有點期待,低笑了一下,真乖。

  他再次吻上李媛媛的唇瓣,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樣,溫潤如玉。輕柔的像羽毛撓著李媛媛的心。

  木棠站在機場候機廳的門口,看著蔚藍的天空,心情舒暢。

  她轉(zhuǎn)頭,看著站在旁邊正在和某人通話的喬贏,微微一笑。

  真好啊,一切都剛剛好。

  她又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幾日不見的梁退思正站在她旁邊,視線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今天穿著淺灰色的西裝,他的發(fā)型修飾著他的輪廓,讓他的輪廓看起來更加立體,冷峻。

  他今天沒有戴銀框眼鏡,眉眼顯得凌厲了許多。

  “梁律師,謝謝你呀”木棠真摯地對梁退思說。

  如果不是他,她們的計劃不會這么完美地完成。

  媛媛,你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呀,我可是為了你把自己都賣了啊。木棠心里苦笑著想。

  媛媛,你一定要好好的。

  媛媛,你一定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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