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之一作為一個戀愛經(jīng)驗(yàn)為負(fù)值的人,壓根不知道吻的真實(shí)含義,所以只憑著字面意思,貼上去一瞬便起身離開了。
“許湛,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男朋友?!?p> 才剛從親昵的肌膚之親中緩過來的許湛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搞得一懵。
什么?
之之剛剛說什么?
喜歡我?
難道我幻聽了?
……
冉之一看著許湛呆呆愣愣的表情,伸出瑩白的食指一把挑起許湛精巧的下巴。
“你不同意?”
許湛從自己的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聽聞冉之一這番話,連忙握住自己下巴處的那只作亂的小手,著急解釋道:
“不,不是,我,之之……”
越想解釋,話就越說不利索,許湛期期艾艾半天,也沒把那句“我沒不同意”說出口。
冉之一松開挑著他下巴的手,轉(zhuǎn)為單手捏起許湛的兩頰。
哼,讓你平時老捏我。
不過這臉怎么這么瘦,手感摸起來一點(diǎn)都不好。
還不如自己的摸著舒服呢。
冉之一鼓著腮幫撇撇嘴,頗有些不滿意地開口道:“你不同意也沒事,你要是不同意我就……”
“窩、窩沒有不同意,窩愿意的?!?p> 許湛一聽冉之一這話一急,也不顧被捏著臉,連忙開口道。
“哦?你愿意就好,我本來還想說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吻到你同意為止。”
冉之一還是心心念念著她的霸道總裁夢,將之前早早想好的臺詞說了出來。
?。。?!
許湛一驚,隨后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那我不同意了?!?p> 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牽下捏著自己臉頰的小手,淺色的薄唇微微嘟起,許湛沖著冉之一傾身一步道:
“你吻吧。”
“呸,你想得美,臭流氓?!?p> 冉之一一把推開撅著嘴沖自己索吻的某人,輕斥一聲。
雖然說自己之前是說過“不同意就吻到他同意為止”這話,但那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霸總夢口頭上說說的。
哪曾想這人竟然會當(dāng)真,還臭不要臉地把臉湊過來。
許湛已經(jīng)從剛開始的震驚迷茫中反應(yīng)了過來,又恢復(fù)了往日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個羞澀地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男孩根本不存在一般。
“之之剛剛不是那么說的嘛?”
許湛伸出白皙的指尖曖昧地摩挲著冉之一粉嫩的唇瓣,滿是笑意地問道。
冉之一被揉地耳尖通紅,一把握住那只作亂的手,色厲內(nèi)荏地開口道:“我那是剛剛的想法,現(xiàn)在不作數(shù)了?!?p> “好吧,既然之之說不做數(shù)就不作數(shù)吧?!?p> 冉之一亮著眼睛抬起頭,剛要裝模作樣地回復(fù)一句“算你識相?!?,突然發(fā)覺站在自己身前之人一低頭。
緊接著耳畔就傳來一股溫?zé)岬暮粑?,低沉磁性又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黑暗中輕輕撩動著冉之一的心弦。
“畢竟女朋友的話我還是要聽的,對吧,女朋友?!?p> 冉之一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如一場及時的甘霖,滋潤著干涸已久的心河,引起心尖泛起絲絲的甜意。
不過即使心里已是冰雪消融,滿屏泛著粉紅泡泡,冉之一面上依舊是一把推開身上惡意撩撥人的男人,雙手抱臂,一臉的嬌蠻。
“某人剛剛不是說不同意嗎?”
“之之還認(rèn)識姓‘某’的人???這個姓倒是不常見?!?p> 許湛故作一副驚訝的模樣,伸手?jǐn)堊∪街坏难瑢㈩^靠在她的肩膀上,還可疑地蹭了幾下。
?。。。?p> 這是在撒嬌??!
冉之一低頭看著在自己肩膀動來動去的腦袋,一頭黑發(fā)看起來的柔順又順滑,手有些癢。
好像很好摸的樣子。
不過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摸上去是不是就表明我認(rèn)輸了?
那我也太沒面子了。
就在冉之一在“面子”和“一時的享受”的選擇里糾結(jié),許湛蹭了半天卻發(fā)覺冉之一一直沉默,心里暗暗思忖著是不是調(diào)侃地太過了。
起身按住冉之一的肩膀一個轉(zhuǎn)身,許湛右手護(hù)著她的后腦勺,兩人的位置一個翻轉(zhuǎn),將冉之一困在自己的懷里。
“之之,可能剛剛我沒有解釋清楚,現(xiàn)在我再鄭重地跟你說一句。”
許湛輕輕低下頭,琥珀色的眼眸緊盯著面前的小姑娘,里面盛滿了一眼就能看清的認(rèn)真和虔誠。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冉之一背靠著粗糙的樹干,因吹了整晚的冷風(fēng),多少沾染了些寒意,但并不刺骨,在可承受的范圍內(nèi)。
身前是許湛火熱的胸膛,即使隔著衣服,冉之一都能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仿佛能暖熱自己帶著一絲涼意的身體和那顆不曾松動的心臟。
寂靜的操場如今連昆蟲的叫聲都銷聲匿跡,只留下清風(fēng)徐來劃過冷空氣而帶來的稀碎聲音,低不可聞。
在這番萬籟俱寂的環(huán)境里,一道低聲的“好”從某個角落傳出,那聲音低淺微顫,只持續(xù)一瞬,轉(zhuǎn)瞬即逝。
那片操場頃刻間便又恢復(fù)了往日的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但冉之一確切地知道有東西在悄悄地發(fā)生改變。
……
許湛和冉之一回來的時候元旦晚會已經(jīng)基本上到了尾聲。
江明宇拿著話筒,興奮地拍著講臺,引地下面一群聊天嘮嗑之人被嚇得一驚,隨后將目光全都放在了講臺之上。
“親愛的同學(xué)們,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zhuǎn)眼就到了今晚的最后一個節(jié)目?!?p> 江明宇拍了拍一屁股坐在投影的電腦前,絲毫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的譚奕,接著道:
“由我和我邀請的特別嘉賓,二十九班的譚奕譚帥哥一起帶來的歌曲《single dog》,僅此獻(xiàn)給諸位單身狗,祝大家單身一輩子?!?p> “呸,你才單身狗,老子是單身貴族?!?p> “你TM才單身一輩子呢,會不會說話!”
……
此話一出,是完全不給下面的單身狗面子,刺激地他們沖著江明宇一頓破口大罵。
如果此刻有臭雞蛋和爛菜葉,那么這群備受刺激的單身人士絕對全都甩到江明宇臉上,讓他長長記性。
江明宇就是個熊孩子,一會不皮就難受,所以平日里沒少說過這類賤兮兮的話,更是沒少受一眾人的吐槽。
最皮的時候甚至惹得30班男生忍不住,十幾個人一起群毆了他,江明宇整整疼了一個星期。
不過,“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句話在江明宇身上那是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這不,距離被群毆還沒到兩個星期,江明宇又開始作死了。
江明宇將手里的話筒遞給譚奕,隨后又拿起另一只話筒放在嘴邊,“各位單身狗們,大家一起嗨起來。”
之后也不管眾人理不理他,直接伸手按下電腦的空格鍵,愉快又輕松的旋律瞬間充斥在喧鬧的教室。
“Single dog, single dog, single all the day.”
“See A*V, play airplane, they're fucking(bi~) all the day.”
“Hey! Single dog, single dog, why not be a gay?”
“No more wait, no more afraid, make him be a gay!”
“Why are you so alone?On this paceful day?”
……
冉之一坐在凳子上一言難盡地看著電子屏上的歌詞。
剛剛聽到江明宇介紹說是“單身狗之歌”,她還很好奇,這名字聽起來倒很有意思。
然后前奏剛一響起,她就覺得很耳熟,這不就是圣誕歌嘛?她還挺喜歡的。
不過之后電子屏上的歌詞,還是自帶的翻譯,冉之一一噎,覺得自己以后都不能直視這首兒歌了。
不過想是這么想,冉之一還是忍不住偷偷瞄幾眼,畢竟這上面的歌詞對她來說很是新奇,她對此有很強(qiáng)烈的好奇心。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冉之一的這點(diǎn)好奇心差點(diǎn)就害死了她這只小貓咪。
看著看著眼前突然一片黑,冉之一一怔,伸手拽住捂在自己眼前的大手,往下拉了幾下沒拉動。
冉之一半轉(zhuǎn)過身,疑惑地盯著許湛,“你干嘛?”
不料許湛跟個小孩似的一把抱住了冉之一,甚至還抱著她的胳膊輕輕晃了幾下,頗有些撒嬌意味地開口道:
“之之不要看他,我不喜歡你看他?!?p> 冉之一不明所以,“誰?”
回想了一下剛剛自己的視線所在之處,只有唱得一臉沉醉的江明宇和一個不認(rèn)識的外班男生。
冉之一略微一思考,不太確定地開口道:“江明宇嘛?”
“不是他,他倒無所謂?!?p> 許湛向后拉開點(diǎn)距離,伸手揉了揉冉之一毛茸茸的頭頂,觸感很好,聽冉之一竟然以為自己說的是江明宇,默默地翻個白眼不屑道。
江明宇那個憨憨,長得又不帥,又沒我有錢,還是個殘疾人士,他倒是不怕他對自己有什么威脅。
當(dāng)然,許湛說的殘疾包括腦殘。
啊,對了。
“不過江明宇之之你也少看吧,最好少跟他打交道,畢竟智障是會傳染的?!?p> 冉之一回想了一下江明宇的種種行為,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深切的贊同。
不過……
“那你剛剛說不讓我看誰?”
冉之一疑惑地眨巴著眼睛,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瞪大。
莫不成……
許湛能看到什么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捏著許湛校服的手慢慢攥緊,身旁的人終于扭扭捏捏地緩緩開口了。
“就是,那個,長地沒有我好看的人?!?p> ?????
誰?。?p> 冉之一不解地開口道:“沒你好看的人多了,你說誰???”
?。。?!
聽到冉之一這番話,許湛感覺自己跟泡在柔軟的棉花糖里一樣,整個人都飄飄的。
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許湛暗中悄悄瞥了一眼吊兒郎當(dāng)撐在講臺上唱歌的譚奕,輕嗤一聲后轉(zhuǎn)頭對著冉之一道:
“就是那個譚奕?!?p> 譚奕?
誰???
冉之一抱著腦袋思索了片刻,實(shí)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時候認(rèn)識這個人了,更不用說什么時候看他了。
心里這么想著,冉之一便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你不認(rèn)識他嘛?”
許湛牽著冉之一的手略微一緊,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不認(rèn)識?!?p> 冉之一松開被鉗制的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怎么會不認(rèn)識?
喻涵不是說之之喜歡的就是譚奕嘛?
算了,不記得更好。
許湛巴不得冉之一眼里只有他一個人呢,因此并沒有繼續(xù)刨根問底下去,只轉(zhuǎn)了話頭,換了個問題問道:
“之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嗯?什么事?”
冉之一不解地問道。
許湛微微傾身,低頭把玩著冉之一瑩白的手指,散漫地說道:
“今天晚上,之之說的那個很喜歡的外班人,是誰啊?”
?。。?!
糟糕,忘記這回事了。
冉之一訕訕地笑了兩聲,討好地反手捏住許湛的大手。
“我,那個,哈哈哈,我說是小涵你信嗎?”
許湛伸出另一只空著的手捏住冉之一軟糯的臉頰,硬生生將她的鵝蛋臉捏成了嘟嘟的包子臉。
“小騙子,還想騙我?嗯?”
冉之一內(nèi)心大喊一聲冤枉,連忙唇齒不清地為自己辯解道:
“真沒有,窩當(dāng)時是說我喜歡的人,但沒說是喜歡的異性啊,怎么就不能是小涵了?!?p> 許湛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之前那番話是故意騙自己的,心里大松了一口氣,不過面上依舊是那副被氣笑的模樣。
“這么說來,倒是我沒問清楚了?”
“本來就是你沒問清楚嘛?!?p> 冉之一低聲吐槽著。
“嗯?”
許湛加大手中的力度,將冉之一的櫻唇都捏地微微嘟起,依稀可見里面瑩白的貝齒。
“唔唔,唔唔唔。”
冉之一被捏地話都說不清楚,只含糊不清地支吾了幾聲。
許湛摸了一把冉之一嫩白的臉頰,依依不舍地撤下了手。
“你剛剛想說什么?”
“我說,對不起嘛,我錯了。”
冉之一拉著喻涵地手,輕輕晃了晃,嬌著聲音道。
“咳,別撒嬌,這招對我很有用,我會迷失自我的。趁著我還有一絲神思,快說,之前說的是誰?”
冉之一見這招沒用,直接露出了真面目,一把松開了拉著許湛的手,手指心虛地抓了抓衣袖,實(shí)話實(shí)說道:
“我就是想起來你下午拿我蹭氣球那事,心里一時生氣,就想捉弄捉弄你的,其實(shí)那些話都是我胡亂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