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就平靜了許多。
除去焦白每天打卡,就再無地府的家伙來叨饒了。
只是隨著麻煩一同消失的,還有黃芥,從那天喝完酒之后,嚴歲就聯(lián)系不上他了。
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去家門口敲門也只是被管家告知禁了足,問原因也不說,院子門也不讓進。
比鬧脾氣的女友還要麻煩。
但,比賽的事情在一天天逼近,羅嵩耿的要求也是越來越嚴厲,嚴歲分身乏術,只得先全身心備戰(zhàn)才好。
即便是只有一個人,也要贏下這場比賽。
忙碌的時間總是像被加速了一樣,眨眼之間,就到了比賽當日。
“羅師傅,那個秘方你現(xiàn)在可以傳授給我了嗎?”嚴歲結(jié)束了最后一鍋的練習,心情忐忑地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廚房。
這些時日,他只是不停的在重復制作糖醋排骨。
即便是用飯店內(nèi)的鐵鍋,在色、香、味上也超過了那日給焦白制作的那一份。
被問到的羅嵩耿卻淺淺一笑,拍了拍嚴歲的肩膀,安慰道:“不用緊張,按照你們年輕一輩的話來說,拼搏過,努力過,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算是沒辜負了青春?!?p> “嗯,我知道了!”嚴歲握緊拳頭,給自己打了一波氣。
“來吧,我再交給你最后一個提分的方式。”
言罷,羅嵩耿就走向了灶臺,抄起一個盤子,放在了鍋前,而后拿出胸前口袋的筷子,小心翼翼地挑選了四塊排骨。
等嚴歲再看到那盤子和排骨的時候,整個人都驚艷了。
“這……”
四塊排骨被架在了一起,圍城了一座小山,糖醋醬汁自上而下,還在緩緩流動。
白色的芝麻與碎開的香蔥撲在了肉山之上,看上去就好像是滾落的山石與倒下的樹木。
排骨周圍,還零星點綴著些許醬汁,那是用筷子頭甩出來的。
在盤子的外圍還掛著一小片炸排骨剩下的油,里面點上了一些水,在燈光下,明晃晃的,頗有幾分韻味。
明明是一道糖醋排骨,看起來卻像是火山噴發(fā)之景。
僅憑這個賣相,就要在減量前提下,還要把價格超級加倍!
“學得會嗎?”羅嵩耿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應該沒有問題?!眹罋q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多了幾分期許。
學會這一手,非但勝率上升,在小閻羅面前,拿下千萬年薪時,底氣也更足一些。
剩下的時間,嚴歲就沉浸在了擺盤之中,就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游戲一般,一遍又一遍嘗試。
縱然失敗也不覺得厭煩。
只要有所成功,就像是攻破了一個小BOSS,能開心許久。
直到羅嵩耿說:“準備一下,時間快到了?!?p> 嚴歲才從擺盤之中醒悟,重新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衣物。
排骨準備好了。
調(diào)料準備好了。
炒鍋,大勺,煤氣灶,都沒有出現(xiàn)問題。
就剩下評審和敵人進場,而后迎接最終檢驗了。
“人來了,正常發(fā)揮就行,別緊張?!?p> 隨著羅嵩耿的叮囑,楊宇和他的兩個徒弟率先走進了廚房,飯店老板緊跟其后。
還有一些家伙擠在門口,從說話的嘈雜程度來看,少說也要有七八人。
嚴歲眉頭微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一旁的羅嵩耿則是面帶微笑,低聲道:“那些都是評委?!?p> 商人永遠是精明的,錦江飯店老板在租借廚房的第二天,就把消息放了出去。
門口那些人都是錦江飯店的老客了,也是實打?qū)嵉睦削?,在聽到有廚藝比賽時,全都扎堆涌來了。
也算是一次變相的宣傳了。
“師弟,這時間到了,就讓我們見識一下你那小徒弟的實力吧,六天前還在打荷,我倒要看看能掌勺到什么地步?!?p> 垃圾話環(huán)節(jié),好像是場比賽之前都要有,楊宇臉上寫滿了不屑與嘲弄,好似已經(jīng)獲得了勝利一般。
素以暴脾氣著稱的羅嵩耿在垃圾話上從未輸給過任何人,直接就反擊道:“聽聞你曾去甘肅尋找過菜譜,那不成在敦煌找到了?不過據(jù)我所知,壁畫里可沒煙火氣?!?p> 內(nèi)涵,講究。
罵人真的不一定要帶臟字。
“呵呵,我看你待會還能怎么說!”楊宇在氣勢上就已經(jīng)輸了,終究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呵呵。”
這時,飯店老板也趕忙出來打圓場,快速說了幾句就宣布比賽開始了。
站在熟悉的灶臺前,嚴歲小心翼翼地操作著。
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從小到大考試前夜都會失眠的他,還是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比賽。
反觀另外一邊,楊宇的兩個徒弟倒是淡定的很,有老師傅那味了。
這就是經(jīng)驗差距啊!
用錢都補不回來的!
一滴汗水在嚴歲額頭浮現(xiàn),過油時的溫度的確有些熬人,特別是在倍感焦急的情況下。
看著鍋中的排骨逐漸變色,嚴歲的精神聚焦到了極致,生怕錯過最佳品質(zhì)的那一瞬間。
就在這個時刻,一道人影突然從門口沖入,速度和那圓滾滾的身形,根本就不匹配。
“喂,你這小子怎么隨便闖入廚房呢?”
“誰家的小子這么不懂規(guī)矩!”
“廚房怎么能隨便進呢!不是老板,有沒穿工作服,快把他拉出來!”
門口的老饕們亂了,在他們眼中,廚房就是一個神圣之地,世間的美好都源自于那里。
活著的意義就是吃,好吃,吃好的。
眼看有人闖入他們都不敢輕易踏足的圣地,還如此冒失,怎能不亂。
飯店老板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直接就把人影給攔下了,口中還謾罵道:“你是誰家的臭小子,知道這里是哪里嗎?你還敢亂闖!信不信我把你丟到警察局去!”
“羅師傅!嚴歲!是我啊!黃芥!”
聽到這樣的聲音,灶臺前的嚴歲猛然回過了頭。
那個圓滾滾的身影,就是消失了五天的黃芥!
“放開他吧?!绷_嵩耿起身,從飯店老板手中一把抓過黃芥,而后狠狠罵道:“我光教訓嚴歲了,沒教訓你是吧!沒穿廚師服,就給我滾出去!”
然后直接揪著黃芥的耳朵,就朝著廚房門口走去。
“芥末,你這幾天怎么回事?”灶臺上的嚴歲,快步走下,想要問個究竟。
可黃芥卻直接伸手指向了灶臺上的鍋子,大聲道:“過了!過了!快撈出來,我等下?lián)Q了衣服就來!”
聽到這話,嚴歲才想起鍋中的排骨,此刻也顧不得黃芥了,嚴歲飛快轉(zhuǎn)身,把排骨從油中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