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雪域開天門
新年的鞭炮聲不斷響起，牧寒與艾澤走出了自家小院，開始挨家挨戶的拜年。
只是，牧寒的臉上不再蒼白，艾澤也不再面無表情。
他們是艾澤留下的替身。
牧寒很少出門，所以周邊的鄰居也沒感覺到什么不對。
另一邊，真正的牧寒與艾澤靜靜的坐在候車室里。
柳城前往藏地的列車，將在三十分鐘后抵達柳城，柳城并不是始發(fā)站。
兩人都靜靜的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講話，直到火車的聲音逐漸變大，然后悄然停下。
“走吧”
牧寒站起身來，朝候車室外走去，艾澤緊隨其后。
一腳踏出，牧寒只覺鼻尖微涼，不禁抬頭望去，不知何時，天空中飛舞的銀白色的雪花已經(jīng)越來越多。
牧寒微微一愣，輕咳兩聲，隨即搖頭淡淡一笑。
柳城已經(jīng)八年沒下雪了。
大雪來的很突然，一片雪花變成漫天大雪，不過是牧寒踏出候車室抵達他所處的那間車廂的時間。
在登上車廂時，艾澤頗有深意的抬頭望了望天空，上一次大雪，便是八年前，也就是他們初見之時。
牧寒就坐在窗邊，艾澤坐在他的對面。
沒過一會兒，火車發(fā)動，牧寒身邊的座位也坐滿了人，兩個挺漂亮的小姑娘。
艾澤的旁邊則是坐了兩個年輕人，與兩個姑娘相聊甚歡。
唯獨牧寒一直側(cè)著頭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風(fēng)景，艾澤則是閉上雙眼，似是睡著了一般。
柳城已經(jīng)成了一座銀白色的城市，宛如八年前一樣。
沒看多久，牧寒也靠在了座椅上，閉上了雙眼，看了許久的雪景，他有些累了。
兩個姑娘與兩個少年依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好似看不見身邊的牧寒與艾澤一樣。
閉上雙眼，牧寒便來到了一方奇特的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牧寒隨意找了一處作勢躺下，一架床便在牧寒即將倒下之時出現(xiàn)在了牧寒的身下。
輕微的鼾聲漸起，牧寒的身周不斷浮現(xiàn)出模糊的人影走來走去，一條條模糊的街道在近處忽隱忽現(xiàn)。
“你好?先生，終點站到了”
“你好?先生?”
牧寒睜開雙眼，歉意的對著乘務(wù)員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太累了，睡過頭了，咳咳”
乘務(wù)員笑了笑，不再說什么。
牧寒走到艾澤的位置上輕輕拍了拍牧寒的座椅，便下車了。
就在牧寒下車的一剎那，乘務(wù)員只覺得身邊一陣風(fēng)刮過一般，望了望窗外，銀白色的一片，搖頭苦笑。
真冷啊。
藏地的大雪，遠比柳城要大的多，路上的雪是已經(jīng)掃過的，路邊的積雪卻已然能夠覆過膝蓋了。
“咳咳，小澤，我睡過頭了也就罷了，你這么也睡過了”牧寒看著身邊突然出現(xiàn)的艾澤，無奈的笑笑。
艾澤依舊面無表情:“睡過了”
牧寒見艾澤如此說，也只好擺擺手道“好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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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出去玩了？”中年男人頭也不抬的翻閱著文件，身后的老管家彎腰站在一邊。
“是的，牧寒少爺和艾澤少爺都出去了”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去哪玩了啊？小寒從小身體就不好，怎么還喜歡大冬天的四處亂跑。”
老管家醞釀了一下，似是不太敢說出口，中年男人合上了文件，看向了老管家。
老管家苦笑:“小寒少爺他們?nèi)チ恕氐亍?p> 中年男人大手一拍桌子:“胡鬧！”
隨即又苦澀的笑笑:“算了，小澤都跟他去了，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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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牧寒與艾澤兩人穿著厚厚的登山服，艱難的走在雪地上。
此時距離他們初到藏地，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三天的大雪，今天迎來了新年第一個晴天，于是牧寒便有了爬雪山的想法。
其實很早就想爬雪山了，只不過，一直沒有那個機會。
他們已經(jīng)在雪山上走了兩個小時了，艾澤身上綁著一根粗繩，粗繩的另一頭，系在了牧寒的身上。
牧寒自小身體就不好，很虛弱，在火車上時，聚精會神的看了許久的風(fēng)景，便累到不行。
他不止時身體虛弱，精神也虛弱。
牧寒自己知道為什么，但是他從來不與外人說起。
就連與艾澤也沒有說過。
牧寒咬緊牙關(guān)，平日里面對一切都淡然處之的少年，此時滿臉的堅毅。
內(nèi)心不斷的嘶吼。
殘缺的靈魂極其不甘，他本不愿來到這個世界。
但事與愿違，牧寒拖著殘缺不全的靈魂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自出生起，這個殘缺的靈魂便摧殘著這具新生且脆弱的肉體。
他不本信轉(zhuǎn)世一說，即便轉(zhuǎn)世也應(yīng)是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不應(yīng)有任何記憶才對。
但是為何，換了他卻要帶著這殘缺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啊！
太陽逐漸被云層遮住，不見蹤影。
天空逐漸飄起了雪花，艾澤停下腳步，回望那個緩慢行進卻從未停止的瘦弱少年。
“還要走嗎？”
“走”牧寒聲音沙啞低沉。
艾澤轉(zhuǎn)過頭，不再回望牧寒，一次也不再。
他下定決心了。
雪下的越來越大，艾澤默默的在前方為牧寒開辟道路，牧寒緩慢的挪動腳步。
眼前逐漸模糊，腳步越發(fā)的虛浮，牧寒終于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進了雪地里。
艾澤轉(zhuǎn)過頭，靜靜的看著倒在雪地中的少年，以及少年背后雪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色。
宛如一枝梅花，在雪地中盛開。
雪越來越大，天空瞬間暗了下來，艾澤終于動了。
他將牧寒抱起。
平日里面無表情的艾澤，此刻面目猙獰。
“我！”
“艾澤丶澤洛斯”
“愿意接受深淵的傳承！”
少年的怒吼回蕩在這天地之間，一次，又一次。
一座巨大的天門自艾澤的身后打開，艾澤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抱著牧寒，頂著暴風(fēng)雪，一步步踏進天門。
“咚！”
天門關(guān)閉，整個雪山出現(xiàn)了那么瞬間一刻的寂靜，暴風(fēng)雪瞬間消失不見。
只是一瞬，雪山上便傳來了轟轟隆隆的巨響，無盡的雪域宛如山河瀑布一般，自天際傾倒而下。
天門開，雪原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