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已到,群臣覲見?!?p> 三更天的時辰,宮外正午門口便有熙熙攘攘的官員,大多是品級較低,少數(shù)幾個深為朝廷憂慮的大臣在門外來回踱步,這太陽還沒起來,一股子涼意縈繞在人的小腿和膝蓋,有些年老的大臣凍得不斷打哆嗦。
等到沉重的鼓聲響起,這天邊才算打開了一縷朝陽,冰冷灰色的石板路被陽光染得一層金黃,通往宮殿的扶手上雕刻著巨龍,如這個王朝的命脈一般盤踞低伏,文武兩頭各走一邊,帶著是玉簾烏紗帽,行的是兢兢業(yè)業(yè)絲毫不敢馬虎。
百官途經(jīng)金水橋在殿外等待,直到皇帝坐于龍椅之上宣旨進(jìn)殿,等到這個時候,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機(jī)會應(yīng)召入宮,行一跪三叩頭之禮。
金瓦殿的早朝與往常一樣,群臣進(jìn)諫,由皇帝與百官一同商議,最后在由皇帝親自寫批折子,天下大事彈指一揮間。
而皇子們并不參與早朝,此時二皇子殿下正在養(yǎng)心殿外的小亭里把酒言歡,周圍侍女成群,輕紗飄舞,歡聲樂道。
“皇子殿下,您這般作為成何體統(tǒng)啊?”
先生手持著一本經(jīng)書,急匆匆的從河溪間的小路走過來,看到二皇子一臉悠哉的躺在溫柔鄉(xiāng)里。
“這不是先生嗎?”
“您一早便行酒作樂,就不怕這人言可畏,傳的這宮里人人皆知?”
二皇子聽聞這話,笑著搖晃著杯子,里面裝滿的酒水溢出來灑在地上。
“先生勿擾,我這杯里裝滿了酒,讓先生一驚就灑落了一半,浪費啊?!?p> 二皇子的先生是圣上欽定的太子老師,有鞭策之職,見了二皇子這般作態(tài),頓覺痛心疾首。
“到底是這杯中酒重要,還是江山社稷重要?”
先生怒斥道。
“先生莫急,先生可知為什么這杯中酒會溢出來?”
先生氣的一甩衣袖,隨口答道:“不知!”
“這杯中之酒就如同人心,貪心不足蛇吞象,若是裝的太滿便經(jīng)不起搖晃,早晚會溢出來?!?p> 先生走到二皇子身前,一把拉住二皇子的胳膊,想要拉走他。
“我不在這飲酒作樂,難道要我去早朝面圣?”
“笑話。”
二皇子也不管不顧的,故意裝作喝醉的樣子,借著酒瘋將杯子摔了出去,酒水差點就潑在先生的身上。
“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先生對著二皇子不思進(jìn)取的做派也實屬無奈,氣的胡亂的回來走,最后輕哼一生自討沒趣的離開了。
“來來,替我把酒滿上?!?p> 這邊養(yǎng)心殿里是小吵小鬧,而金鑾殿里就是群臣激辨了,那陣仗足足持續(xù)了一個早晨,直到早朝結(jié)束也沒有個所以然,群臣被迫退出宮門,吏部尚書余晉中攜同僚禮部侍郎黃秋簡二人并肩離開。
“晉中兄,你說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朝野上都沒得出個結(jié)論,你我二人就不要妄加猜測?!?p> “可這事情也太蹊蹺了。”
黃秋簡越想越覺得奇怪,這事不問個清楚他心里始終壓著一塊石頭,便繼續(xù)追問道:“你說何人這么大膽,竟然敢擬定一份官吏升遷的文書?!?p> “而且,里面的人十有八九都預(yù)測對了。”
余晉中搖了搖手,這事聽起來可笑,但也確實發(fā)生了。
“你說這事奇不奇怪吧。”
黃秋簡雖是朝中重臣,但跟余晉中是小時候的老相識,兩人在朝野的關(guān)系極好,這黃秋簡這股子倔驢勁上來了,余晉中拿他也是沒辦法,只能解釋道:“事出無常必有因。”
“你認(rèn)為這事圣上是真的沒頭緒?”
余晉中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便不再多言。
吏部掌管朝中大臣升遷調(diào)度之事,若是其中真的有貓膩,他吏部尚書第一個人頭落地,還談什么追責(zé),尚書這一職在這里,出了事情就是要頂著的。
“你的意思是圣上早就知道了是誰在從中作梗,早朝是跟百官演戲呢?”
“圣上之意,不可揣摩?!?p> 余晉中話說到這里,反而是一臉疑問的看著黃秋簡問道:“你這正三品大員是怎么當(dāng)?shù)??我真懷疑你能一路走到這個位置?!?p> 黃秋簡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我自有天助,常人羨慕不來?!?p> 大臣們對此事議論紛紛,而皇帝這邊也是憂心忡忡。
早朝過后,圣上回到藏書閣,金碧輝煌的大殿內(nèi)書香滿溢,堂前有一畫著雙鳳朝怡的大鼓,鼓后一座金絲幕簾垂下來,簾子的前面跪著一人,乃是宮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燕古。
“稟報圣上,今日早朝之時,大皇子在殿內(nèi)會見賓客。”
“二皇子......”
燕古欲言又止,幕簾后傳來細(xì)微的響聲。
“說?!?p> “二皇子在養(yǎng)心殿與幾個侍女一起飲酒?!?p> 幕簾后傳來聲音道:“他倒是很清閑啊。”
燕古也不敢搭話,幕簾后又傳來聲音。
“吏部尚書今日早朝與誰一起離開的?”
“禮部侍郎,黃秋簡。”
燕古如實稟報。
“那升遷文書一事?”
“燒了。”
圣上言簡意賅,就兩個字“燒了”,燕古心里有些疑問便追問了一句:“圣上是不打算追查下去了?”
“官員升遷之事本就是論功行賞,做出功績貢獻(xiàn)的自然升遷,若是無跡可尋豈不是說明朝中官員升遷不合乎民心?”
“若是換做你,能不能也寫出這樣一份升遷文書???”
燕古聽了這話嚇得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高聲回答道:“屬下無能?!?p> “這文書不是最重要的,你有沒有看過上面寫的名字都是誰的幕僚???”
“圣上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治國安天下,安的是民心,而這宮里更是齊家治國之根基?!?p> “下去吧?!?p> 燕古得令后退出藏書閣,掌心之間一股冷汗直流。前些日子二皇子曾以品鑒書法字畫邀請過燕古到家中做客,兩人雖沒有聊過政事,但相聚也有小半天。
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后怕不已,這件事情雖然起于吏部,實則是皇上在敲打他們這些近臣啊。
晌午,言府久違的能見到家人齊聚一堂,當(dāng)然除了入伍的言家大哥。
庭院里“唰唰”的刀劍聲回蕩著,從清早起來言悟凡就開始練武了,這刀上沾的露水到了現(xiàn)在也曬干了,刀刃上一道道崩開的凹口,正是昨日被那顧三彪子的青龍金背大刀所砍。
“二哥,你這刀也不行啊,為什么不用這把?”
言如卿單手想要挑起那把青龍大刀,手臂還沒舉到肩頭,整個人就垮下去了。
“二哥,這玩意也太沉了吧?!?p> “怎么,你也想比劃比劃?”
言悟凡回頭看著三弟,按照平常的慣性,這家伙應(yīng)該在睡回籠覺沒醒才對。
“比劃比劃就算了,我雖然不習(xí)武,但也懂得這習(xí)武之道。”
“二哥你這成天比劃來比劃去,就那么兩招,真遇到高手能夠用嗎?”
言如卿將大刀丟在一旁,置氣起來坐在石凳上翹著二郎腿。
“你這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p> 其實這事言悟凡也想過,不過他今日主要是想檢驗一下傷口的恢復(fù)程度,按照昨日所受的重傷換做普通人至少也要臥床不起半個月,他只用了一天就能舞刀弄槍了,實在是神奇。
言悟凡進(jìn)入鍛體二期也有一段時間了,雖說每日還是勤奮苦練,卻少了修煉的根基心法與功法,心法是習(xí)武之根基,而功法則是千變?nèi)f化的招數(shù),這兩樣要么是有高人指點,再或者有經(jīng)書秘籍參照,否則一般人還真沒別的辦法。
當(dāng)然言悟凡不包括在一般人范疇里,因為這些在系統(tǒng)里都有,只是在選擇心法時言悟凡還是有所顧慮。
心法,功法,武器的兌換都需要消耗擊殺幣,系統(tǒng)提供的心法基本都是上層的心法,大多需要500擊殺幣左右,而便宜的言悟凡還真看不上,畢竟習(xí)武者若不想走火入魔,需要修煉一門心法,否者容易出問題。
500擊殺幣的價格倒也是十分合理了,心法能與修煉互補(bǔ)互助,能提升武者的修煉速度。所以在初期選擇一門心法尤為重要,好的心法對武者后期的成就也是起決定性作用的。
而功法兌換所需的擊殺幣從高到低,價格分部比較合理,越是強(qiáng)力的功法所需越多。言悟凡也一直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先利用僅有的300擊殺幣兌換一些實用的功法。畢竟捕快的工作還是比較危險的,沒有一門殺手锏心里總還是沒底。
至于武器兌換更是五花八門,言悟凡最先看的都是最頂級的武器,然后折服在頂級武器的兌換價格上。
萬劍宗初代宗主名劍(觀宗)150萬擊殺幣
龍泉莊唐刀(影目)125萬擊殺幣
神機(jī)閣天火連弩100萬擊殺幣
東瀛寶刀村正虎透75萬擊殺幣
這些聽起來就能削鐵如泥的傳世兵刃,各個都是言悟凡現(xiàn)在想都不敢想的,和這些兵刃比起來,那些廉價的兵器言悟凡反而沒有了兌換的欲望,這就好比山珍海味擺在你面前,誰還肯吃廚房里剩下的糟糠剩菜,主要是內(nèi)心作祟,心理不平衡啊。
反倒是有一本功法,性價比極高。
功法:《蝴蝶閃》兌換需要200擊殺幣
簡介:修煉此門功法,需要修煉者至少鍛體二期的實力。若能習(xí)得其中精髓,出刀快如閃電,先發(fā)制人,取人首級與一瞬。
注意事項:需求所持武器為障刀、蝴蝶刀或者為短腰刀。
障刀相傳出于唐朝,本是唐刀的一種,形狀與東瀛的肋差相似。名字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這把刀很短,只比言悟凡的小臂長一點點。而這本蝴蝶閃功法所要求的武器,特點就是一個字“短”!
就為因短,所以出刀快捷,便于隱藏,在近距離刺殺敵人便有了奇效。對于言悟凡這種捕快身份的人來說正好對口,比如打伏擊或者刺殺暗殺任務(wù)。
這本功法跟言悟凡的氣度有很大的沖突,但是真香啊。
言悟凡正在思考問題呢,在別人眼里看來就跟發(fā)呆沒區(qū)別,這時周氏已經(jīng)做好的飯菜,走到大堂的門口。
“凡兒,別練了,吃飯啦?!?p> 聽見母親的話,言悟凡恍然大悟,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我今天不在家里吃了。”
言悟凡一拍大腿,一溜煙就又跑了。言如卿看著二哥跑的沒影了,回頭看著周氏可憐巴巴的說道:“我能去外面吃嗎?”
“怎么,你是嫌你娘做的飯菜不好吃???”
“兒,不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