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公子,今兒不湊巧,凌香閣讓沈二爺包場了。一樓的廳堂,若是沒有沈二爺?shù)奶?,您是不能去的。不若洛公子走后門,直接去二樓。二樓的暖香閣,我可給您留著呢!”
“也好!”洛清并不計較,又扔了一定金子出去,“為了紅玉姑娘,本公子能屈能伸,這點委屈算什么?”
洛清說著笑了笑,往老鴇身前湊去,“您說是不是,媽媽?”
“哎呦喂!”那老鴇驚呼一聲,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將洛清往旁側(cè)推了一把,“瞧您說的。媽媽我還能讓您受委屈嗎?定是好酒好菜的招待!”
老鴇說著,趕忙把那金定子裝了起來,“洛公子,您可是難得的大方人啊。”
洛清自然知道這是恭維之言,于是乎,她“哈哈”大笑了兩聲,搖了搖扇子,示意沈錦晨跟上,“媽媽,您老可真會說話?!?p> “公子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今天的凌香閣果然與眾不同,到處扎的都是紅色的絲綢,廳堂的表演高臺上,放著一個無比巨大的桌子。桌子上居然還燃著兩根紅燭。在高臺的下方,整整齊齊的放著三十張桌椅。
“紅玉,你說,這是要辦喜事嗎?”洛清看著不遠(yuǎn)處那對紅燭出神,聲音有些悠遠(yuǎn),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那紅玉和紅棉此時情緒及其的糟糕,死死地咬著嘴唇卻不開口,四人此時正倚在二樓的欄桿上看著下方。
“來人來人,醉霄樓的酒菜怎么還沒送來?”沈二爺此時老神在在的坐在臺下的桌案前對這凌香閣的龜公大喊。
一位臉型瘦削的龜公趕忙笑嘻嘻的上前,彎著腰答道,“二爺您別急,我們這頭已經(jīng)去催了。醉霄樓的掌柜的說,您要的菜色繁多復(fù)雜,還要在等片刻的?!?p> “你去和那幫他們說,若是他們不能一炷香的時間還不能將菜送來,就讓他們把自己送來。我們今天這場宴席,多幾個助興的也著實不錯,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這沈二爺說著,回過頭去對著身后的眾人大笑的幾聲,聲音很是張狂。
其余那三十人,到是有不少乃是和這位沈二爺是一丘之貉,此時笑的相當(dāng)猥瑣,“那是自然,我可還沒見過那樣的男人啊,今兒個能借著沈二爺?shù)母猓娮R一番,那也是件天大的幸事,哈哈哈!”
“誰說不是?”另一人接話道,神色猴急,直往二樓的素錦閣瞟?!岸敚蝗粝茸屇前姿毓媚锷吓_,助助興也好,咱干巴巴的坐在這里也著實無趣?!?p> 二樓過道的人,此時也著實不少,凌香閣這么一場大戲,即便不能下一樓去玩,在這二樓看看也是好的。
那沈二爺尋思了一番,覺得不錯,于是沖著旁邊的龜公擺了擺手,那龜公立時會意,顛顛的往二樓跑去。
這番情景,洛清冷冷一笑,又有多少男人能抵得住這樣的事情。
“紅玉、紅棉,我們進(jìn)屋。”洛清起身,拽著沈錦晨往屋里走去,這剛一離開位置,立時無數(shù)的男人向這邊涌來,眼巴巴的往下探頭。
洛清很清晰的看見那位叫做白素的姑娘,此刻面如死灰,眼神空洞。身著這一身透肉的紅色薄紗制成的喜服,一步一步的往那高臺走去。
頭上黃金打制的鳳冠,顫顫巍巍,昭示著主人此時內(nèi)心的絕望。
洛清此時摩挲著手里的酒杯慢慢的飲著,沈錦晨也蔫蔫的坐在一旁。
“洛公子!”那紅棉忽而叫了一聲,聲音有些急切,滿含淚水的眼睛看起來是那么的可憐又可悲。
一側(cè)的紅玉拽了下她的衣角,示意她閉嘴。
洛清嘴角勾了下,有些自嘲的將酒杯放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有什么就說吧。”
“奴家想請公子救救白素姐姐,白素姐姐她本是官家的女兒,只因為父親獲罪,殃及全家才到了這里。白素姐姐她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牟排?,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對我們姐妹也是極好的?!蹦羌t棉說著又抹了抹眼淚,“白素姐姐一直和我們說,在這里不要太出挑。我們這些淪落風(fēng)塵的女子,不會有人心疼在乎,要保護(hù)好自己,這里凌香閣又她一個人在前面頂著就夠了。”
洛清雙眼有些出神,默默的盯著窗外,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月色淡泊如紗,包裹著遠(yuǎn)處的山川,寧靜又美好。
“我救不了她!”洛清過了很久,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淡淡的話語,聽起來如刺骨的寒冰。
“可是洛公子,奴家觀您……”紅棉急了,就要去拽洛清的衣袍,卻被紅玉攔了下來。
紅玉沖她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認(rèn)同。
“紅玉,你拉著我做什么?”紅棉一把甩開了紅玉的胳膊,轉(zhuǎn)頭沖著洛清道,“洛公子,奴家以為您是好人,又觀您衣著華貴,想必定是有權(quán)有勢之人,您就真的不能幫幫白素姐姐嗎?”
“紅棉!”紅玉聽得皺了皺眉,厲聲喝道,“命乃上天注定,又豈能強(qiáng)他人所難?”
洛清倒也沒在乎紅棉的無理,將那酒杯放下,慢慢的走到窗前,似是在欣賞窗外的風(fēng)景,思緒卻又飄出很遠(yuǎn),“這人生的路,終究是自己的選擇,要一個人走完?!?p> “可是洛公子……”紅棉還想再說,這下子卻是讓紅玉扎扎實實的將嘴給捂住了。
樓下跌宕起伏的喧鬧聲,一陣陣的傳上這二樓。其實洛清是能用神識看到樓下的情形的。
此時的白素,那一身薄紗,肌膚隱約可見,雙目無神,雙手機(jī)械的彈奏著一曲《春江花月夜》。
醉霄樓的酒菜已經(jīng)送來了,整個凌香閣都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菜香。洛清隱約可以聽到觥籌交錯的聲音。
此時白素的蓋頭已經(jīng)被揭開,洛清的神識落在了此女的身上。
她似乎此時已經(jīng)緩過神來,雙眼之中也是一副認(rèn)命的神色。容貌可謂是閉月羞花,站在那里如濯濯清柳。眉宇間孤傲清高,左頰之上,一朵朱艷的梅花胎記,更是添加了幾分風(fēng)情與嫵媚。
自古紅顏多薄命,這般絕色,那沈二老爺如何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