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之中,祁崇身邊已經(jīng)堆了很多空酒壺,他喝下手中酒壺的最后一滴酒,身體太熱,他扯了扯衣領(lǐng)。
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死了,母親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在南疆,她想要培養(yǎng)一名皇子怕也沒機會了。父王一定會在我的密室里發(fā)現(xiàn)那些畫,那上面全是母親的罪責?!?p> 祁崇望向落靈兮說道:“我祁崇演了半輩子的壞角色,死的時候自然不能太痛快,就讓我灰飛煙滅吧……”
落靈兮問道:“值得嗎?”
祁崇點了點頭說道:“從我甘愿娶羽墨淵開始,這個人間火坑我就已經(jīng)跳下,你認為你現(xiàn)在有法子把我拽上來嗎?況且,把我拽上來對你毫無益處。”
“我還真希望羽墨淵那次下蠱的人是真正的我?!?p> 落靈兮將火折子放在桌子上,說道:“羽墨淵曾經(jīng)愛過你,但也只是曾經(jīng),她今后一定會好好活著的。”
“人總是被表面迷惑,你瞧,外面天色這么明亮,可一會兒就會吹大風了?!?p> 落靈兮喉嚨干澀,不想說話。欲走。祁崇叫住了她。
“燕婷...你找到的那個人證是我故意安排的,他是北捷使,唯一一個信任我的人。”
“你放心,我會放他走的?!?p> “多謝。”
落靈兮走后,親王府的那一聲聲“走水了!”“走水了!”暗示著祁崇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了。
祁崇,是一個可憐之人。
他費盡心思的跳入她的圈套,世人眼中他仍是喝花酒的混蛋。
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釋懷的故事。
就看每個人選擇該是如何。
國師府外,白羽仍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等候著她平安歸來。
她見著他時,一行眼淚奪眶而出。
她并不喜歡哭,但很奇怪的是,祁崇的故事,他的死好像對她來說逃脫不了關(guān)系。
白羽拭去她的眼淚說道:“你現(xiàn)在是國師,可不許在人前掉眼淚,沒了威望!”
落靈兮承受的太多太多,唯獨有白羽安慰之時,心中得以輕松。
“有人要見你?!?p> 白羽說著,站到了一旁,落靈兮看見大廳里坐著楚門軒。
她進到大廳,楚門軒打量了一下落靈兮笑道:“之前沒認真看你,如今仔細瞧了,傳言果然不假!”
落靈兮在他對面坐下后說道:“你今日來是特意感謝我的嗎?”
楚門軒不答反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關(guān)于你的傳言是什么嗎?”
落靈兮說道:“無非有兩種,一是贊揚,二是貶低。無論哪種,我都不想聽。”
“有意思,不想聽就不聽罷,我今日來一是為了感謝,二是想要了解一些事?!?p> “何事?”
“你是如何說服齊霍布努的?”
落靈兮右手支撐在桌上,扶著額頭,有些酸澀的眼睛閉了起來。
這件事,要從何說起呢?應(yīng)該是在她準備離開南羽閣的七天前吧。
阿齊國這個國家與其他國家不同,他們土地貧瘠,國家的中心都被大大小小的山丘圍繞著。
稍有東南西北風,那些山丘上的沙塵便會席卷阿齊國。
為了抵御沙塵,阿齊國的所有房屋都是圓弧型態(tài)。
那一條沙路之上,一排駱駝商隊緩慢行走著。
駱駝的脖子上系著鈴鐺,行走時,鈴鐺就發(fā)出聲音來。
這一行商隊里,為首的是一個少年,頭上綁著頭巾,一塊黑袍將自己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口鼻也被黑布遮住,只留出雙眼睛。
與少年并排而行的還有一位紅衣裹身的女子。她雖然也是遮了臉。但毫不影響她那美麗的獨特的氣質(zhì)。
他們的身后還跟著十位同樣黑袍裹身的人。
這少年和女子便是白羽與落靈兮。
“翻過這片沙土就到了阿齊國了?!?p> 白羽說。
“我們這一路走來遇到了不少劫道的,沒走到阿齊國之前不能掉以輕心?!?p> 落靈兮說道:“好在出發(fā)之前找到了阿齊國地圖沒有走冤枉路?!?p> “是啊,但不知道我們千辛萬苦來到阿齊國,所謀之事會不會打動那柴油不進的齊霍布努。”
落靈兮的心中其實也是有些擔憂的,那齊霍布努出了名的三不看。不看你自家背景,不看你人脈關(guān)系,不看你金銀財寶。想要打動他為己所用,真是為難。
“來都來了,無論如何我都想一試。”
“其實我們?yōu)楹尾浑S便找一個人出發(fā)北燕,非齊霍布努不可?”
落靈兮看了一眼白羽笑道:“你有所不知,這事還真就齊霍布努做的才行。五年前,齊霍布努的千金離開阿齊國云游四海時遇見了楚家的公子楚門軒。楚門軒一心為闖蕩江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情愛。那千金一氣之下回到了阿齊國,找她爹爹上門提親!北燕自古就沒有女兒家上門提親一說,楚家拒絕了布努。布努也因此有了心結(jié)?!?p> “原來如此,你算準了楚門軒回家請安的日子與阿齊國使臣出使北燕一致,所以才要找齊霍布努,一來是為齊霍布努給楚家人情,二來你也可以利用自身的這一層關(guān)系,讓阿齊國與楚家都為你所用!”
落靈兮說道:“阿齊國中,權(quán)力最大的是他們的王,可錢財最多的是齊霍布努。當年他們的王就是憑借齊霍布努的錢登上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