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是今天

　　“琪琪跟淑香呢？”

　　“關(guān)于這件事，瓊?cè)A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被郜撃樕嫌楷F(xiàn)一抹歉意，似乎有意避開胡楊，壓低聲音道“那些網(wǎng)頁應(yīng)該都是沒有問題了，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但是……”

　　我討厭但是，胡楊想到，你們就不能給我老老實實飛去海南嗎？折騰這么多干什么？也幸虧瓊?cè)A找的是自己，如果是書洋，即便他有自己的‘曹梓財書弘洋’估計也得被三兩句轟趴。

　　光是剛才矮的事情，胡楊就篤定他過不了關(guān)，他會做什么反應(yīng)呢。矮……曹書洋壓根不會被質(zhì)疑好嗎，他胡楊想摔東西

　　“琪琪還是擔(dān)心你上當(dāng)，所以她想用其他方法來證明真假，淑香想阻止她，又擔(dān)心她一個人不安全所以也跟了出去?！?p>　　“這個馬琪琪又想做出什么事情來。我應(yīng)該強調(diào)過，這次沒有真心話大冒險。她想要干什么？”少女叉著腰，掏出手機就準(zhǔn)備在群里@人算賬。但胡楊看得出來，她同時掩飾著自己的不知所措。

　　“她們應(yīng)該打車回來了，剛才我打過電話?！被郜撘泊驁A場

　　“沒事啦，朋友之間認(rèn)識嘛。不過時間不早了吧，你們不盡早去辦理手續(xù)？”胡楊決定找別的切入口。

　　“相信我，半個小時收集的樂趣足夠這趟行程了?！被郜撚H切地拍了拍他肩膀。

　　“那你陪著她，我去給大家買水?！?p>　　“我……”剛想打開錢包的胡楊被瓊?cè)A伸手按了下來，“讓她去吧，她有的是錢。”林瓊?cè)A你想啥呢，我就是像讓他看看老子多有錢而已，沒零錢的。

　　“霍，有點意思林瓊?cè)A。以前我們有男朋友，都是讓他們爭著買單，你這次居然主動給胡楊省錢，那就只有一個理由……”撂下這話，笑得意味深長的慧瑩揚長而去，有意留下空間給這對小情人。

　　“理由就是，這筆錢是我的?！杯?cè)A纖細(xì)的五指捏緊他碩大的手，厚實的老繭上在她掌心上蹭了蹭，電流一樣的刺激直充瓊?cè)A全身。

　　少女連忙將手抽離，強撐著站穩(wěn)：“抱歉，宿舍傳統(tǒng)。每當(dāng)一有新的男朋友出現(xiàn)，總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盤問。要說起來還是我當(dāng)初牽起的頭，報應(yīng)來了吧。”

　　胡楊沒再接話茬，而是掏出手機準(zhǔn)備看下書洋發(fā)給自己的基因資料，屁股都震好幾回了。

　　“聽著，你能親自送我到機場，還設(shè)計出這么多琳瑯滿目的人設(shè)網(wǎng)頁，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接下來，你完全可以先走，我回頭解釋說，RB旅游這段時間你積攢了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打發(fā)她們得了。”瓊?cè)A試圖給胡楊開脫。

　　“我拒絕?！?p>　　胡楊回想起病床前母親說過的話，那是她給自己人生的最后一課?！?p>　　“胡楊，你知道為什么這么多成年人活得行尸走肉一般嗎？”

　　胡楊當(dāng)時還不到16歲，搖搖頭。

　　“每一個人的人生就像一本字典，上面會記錄他們面對抉擇或者困難的選項。譬如說逃避，或許飛揚欠下的這筆錢，你可以逃到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的城市，或者通過法律手段證明這件事情是你父親做的，與我們母子并沒有關(guān)系。但是以后呢？”

　　“只要你逃避一次之后，逃避這個選項就會被記錄在你人生的字典里面，從此你人生的價值觀會變得模糊不清。如果為了九十萬可以躲，那八十萬呢？一百萬呢？你的價值觀會因為這一個選擇崩塌?！?p>　　“我們總有一天會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你知道哪條路是對的，毫無疑問但是你總是不會走。因為太TM苦了，但是我現(xiàn)在就能堅定地告訴你，這是一條正確的道路，充滿原則，通往個性，你的道?！?p>　　“終有一天，你會不得不撒謊、逃避甚至殺人，但是至少那個時刻，我要你保證，告訴自己，至少不是今天。你會盡全力地拼一把，拼到最后一口力氣，把最后一個更廉價的籌碼壓進去，拼到自己將來不會為了這個結(jié)果失眠。你能做到嗎？”盡管虛弱，母親還是伸出手指頭篤定地指向胡楊。

　　小胡楊卻想到的是，為了能吃同桌一塊蛋糕，他已經(jīng)撒過一次謊了，盡管是這樣還是一字一頓地跟著重復(fù)：“不是，今天?！?p>　　看顯示屏，胡楊才發(fā)現(xiàn)是麗莎打過來的電話，她的聲音還是那么冰冷，又透著專業(yè)：“機場哪里？老板讓我把東西給你送過來，說你一定用得上。”

　　“那你從B5門口進來吧。”困惑明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人家女生特地送過來，胡昱辰楊禮兵又是他一手主導(dǎo)的方案，姑且看一下他送過來的是什么唄。不會是一打避孕套吧？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胡楊注意力重新轉(zhuǎn)向瓊?cè)A身上。

　　“噓~”但瓊?cè)A還沒張嘴呢，四周圍便傳來陣陣的口哨遍又把她注意力吸引開，四周圍炙熱的眼眸讓晚間的機場都顯得熱鬧不少。

　　嘎達(dá)嘎達(dá)，皮靴踩在機場的大理石上的聲音清脆通透。少女身上簡單穿著一件漆黑的皮衣，曲線豐滿堅挺，披散的紅發(fā)被梳理得井然有序。纖細(xì)的腰，右手抱著厚重的頭盔，一步步朝胡楊走過來，不時有游客因為她姣好的面容，火辣的身材看得直勾勾，厚重的呼吸聲不斷擴散。

　　“老板，您的身份證落在家里了，爸……爸爸說也給你訂了一張頭等艙的機票，如果你想去海南的話可以直接登機?！鄙矸葑C上赫然這些胡昱辰楊禮兵，照片上的胡楊眼眸彌散著薄霧，冷峻的臉龐酷酷的。

　　“好的，跟明哥說一聲對于今天他做的事，我銘記在心?！焙鷹钭隽藗€錘心動作。

　　“我應(yīng)該跟你說過的，這是我的小秘書麗莎。”瞄到旁邊有倆女孩主動往自己所在的位置湊近，慧瑩也在不遠(yuǎn)處，胡楊落落大方地向瓊?cè)A介紹，麗莎禮貌地點點頭，與瓊?cè)A對視上，漏出差異的神情。

　　“可她……”

　　“嗨，瓊?cè)A。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

　　“淑香，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情需要私下跟胡楊說，行李能麻煩你幫我們先看著嗎？”留意到旁邊琪琪手上還拎著個小提琴箱子，少女柳眉微蹙，沒等淑香回應(yīng)就走開了。

　　胡楊也注意到，好家伙。這家伙可不好對付，她應(yīng)該就是瓊?cè)A說的琪琪吧。古靈精怪，耿直又特別較真，這種人就該交給江辰一肚子壞水荼毒一下，讓她趴在弟弟大腿上扇得她喊爸爸。

　　還沒來得及跟麗莎寒暄道謝，胡楊便一臉懵逼地被硬生生拽走了。

　　淑香卻笑得意味深長，只有她注意到了，離開那一刻，倆人的手十指緊扣在一起。

　　麗莎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不管琪琪在后面怎么喊話，都沒回頭。

　　“沒想到學(xué)姐這么猴急，那就來吧?！焙鷹钪鲃由扉_雙手，準(zhǔn)備把瓊?cè)A攬入懷中。

　　“想什么呢？”瓊?cè)A翻了個白眼“我們是裝情侶，你真以為我是那種用下半身思考的女人?！?p>　　“你這是在變相地夸我?guī)泦?？”胡楊自我感覺良好道。

　　“別貧嘴，男生嘴貧會變長舌婦的。我是想跟你打聽個人?！?p>　　“誰？明哥還是麗莎？”

　　“我打聽明哥干嘛？麗莎，今晚一直聽你麗莎麗莎地重復(fù)，我還以為是誰呢，沒想到居然是她？”

　　“你不覺得明哥神秘兮兮的嗎？他好像很有錢，雖然有時候是真的惡趣味，但是怎么說呢，就像是從《基督山伯爵》里頭出來的，不過更好色。要么是在泡妞，要么是在想泡妞的方法。麗莎你認(rèn)識？”

　　“你不認(rèn)識嗎？她……”

　　“唔……”還沒等瓊?cè)A說完，胡楊的腦袋便像撥浪鼓般左右搖。

　　“也不算吧，經(jīng)常聽到她的名字，不過現(xiàn)實中確實是第一次見，我就知道明哥有很多事情會交代她去做，很信任她，她叫麗莎，然后就沒了。你打聽她干什么？”

　　“這樣……”瓊?cè)A眉頭鎖得更緊了，似乎很在意這個女生，留意到胡楊古怪的眼神，沒好氣道“要你管。”

　　“你該不會吃醋吧？”胡楊突然壞笑起來，“放心啦，我不喜歡這樣的，”說到這里他做了個捧球的動作，“我喜歡……”咚！

　　沒一會兒，瓊?cè)A就扯著胡楊去見自己的宿友，兩個女孩中，齊肩中短的蓬松卷發(fā)，笑得燦爛的是琪琪。小藕腳踩著一雙淺紫色蛋糕鞋，紫羅蘭氤氳包裹著可愛的腳指頭，胡楊感覺自己的舌頭抽搐，仿佛在喧囂：我可以！

　　瓊?cè)A主動給他介紹另一位道：“這是淑香?！鄙倥碇{(lán)色的豎條紋襯衫，棕黃色小皮裙包裹著她的白腿與翹臀，小波浪短發(fā)微外翻，顯得知性又靈動。一雙杏眼風(fēng)情萬種，櫻桃小嘴點綴著俏皮粉，分外誘人。胡楊清晰地聽到自己倒吞唾沫的聲音，內(nèi)心雀躍，眼眸炙熱如火，伸腳踹開喧囂的小惡魔，轉(zhuǎn)而插上一桿旗在少女腦袋上，宣布這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這就沒事了？位面太便宜他了吧？”琪琪出面打抱不平“至少得讓他當(dāng)著你的面，把解雇書甩到那個女孩子臉上?！?p>　　“琪琪，人家兩夫妻的事情你就別跟著瞎起哄了吧。不過胡昱辰楊禮兵，這就真的是你不對了，女朋友這么好看就算了，還找個身材這么火辣的秘書，對你影響不好。”淑香也出來站隊。

　　“嗨，你們都誤會了，”胡楊意識到自己與瓊?cè)A編制的模范情侶人設(shè)正在崩塌，連忙解釋道“那個是我秘書的女兒，他是一位四十歲的可靠大叔，瓊?cè)A都見過，是吧?！焙鷹钸B忙央求瓊?cè)A打圓場。

　　“你臉上的巴印不是瓊?cè)A剛才教訓(xùn)你的時候扇的？”淑香憐愛地摸了一把胡楊紅彤彤的掌印，想來見到這個很難不誤會。

　　“不是，我自己扇的?！焙鷹钜渤雒娲驁A場。

　　“你干嘛要這樣對待自己？”慧瑩急切地問道。胡楊的解釋簡直刷新了三人的世界觀，但自己總不能說因為整晚都注意力渙散，扇自己的吧。

　　“未經(jīng)她人授權(quán)，擅自刺激平滑??？”胡楊試探性地給出理由，“如果現(xiàn)在能夠獲得永久授權(quán)就好了。”在場的都是大學(xué)生，平日里瓊?cè)A可沒少給她們科普相關(guān)衛(wèi)生知識，讀懂言外之意紛紛肅然起勁，

　　瓊?cè)A渾身一震：“你……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