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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一跳上救護車,對方澤喊“方澤,我陪曲文去醫(yī)院,你看著方姨”。
救護車沖出了別墅區(qū),方澤揮開了媽媽拉他的手快步走進二樓房間,‘嘭’地一聲關上房門。
他站在窗前望著救護車開走的方向,給肖一打電話。
“唉,你放心啊,我一直守著她,她一醒,我就給你打電話”
剛掛掉方澤電話,咕嚕咕?!瓫]過一會兒,曲文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文哥,我媽說好久沒見你了,她泡了幾壇酸菜,給你裝了一大罐,什么時候來拿?”
“額,那個……曲文現(xiàn)在在XX醫(yī)院”
‘這家伙大概是飛過來的’肖一想。
徐浩看著床上那蒼白虛弱的小臉,心一陣一陣的抽疼,他問肖一是怎么回事,肖一說是不小心摔的,他又問方澤為什么沒陪在她身邊,肖一說被他媽困在家里了。
醫(yī)生對曲文的診斷結果是小產,流了大量的血,身體很虛弱需要恢復很長一段時間。
徐浩一連守在曲文身邊兩天都沒見到方澤,他在心里把方澤罵了十萬遍。
第二天晚上,方澤看著被從外面鎖住的門,他將門從里面也反鎖起來,把上好的絲絨被子撕成條從二樓的窗戶上滑了下去。
肖一一直沒打來電話,他打電話過去要么占線要么關機,他心急如焚不知道他的文文怎么樣了。
方澤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見了徐浩和肖一,她撫了撫病床上那毫無血色的臉,問肖一:“她怎么樣了?”肖一不知道如何回答。
徐浩搶答到:“流產了”然后一拳揮過來,徐浩的拳頭很重,打得方澤吃痛悶哼一聲,靠倒在墻上。
方澤早就看徐浩不順眼了,一拳回過去打在徐浩左下巴上,嘴角頓時滲出血絲。
“喂,你們倆在病房里打架,是不想床上的人好了是不是?”
肖一,一聲怒吼,兩人都安靜下來。方澤想起剛才徐浩的話,跪在曲文床邊,輕輕拉著他的手無聲地哭了起來。
慢慢地他再也壓制不不住哭出了聲。那樣優(yōu)秀的方澤,那樣驕傲的方澤就這樣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剛剛死去的可是他的孩子?。?p> 肖一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給他一些安慰。徐浩打電話給媽媽,讓她來照顧曲文。
小時候他和曲文關系好,他經常邀曲文去他家玩。媽媽也很喜歡她。后來徐浩上高中之后他們一家三口就都搬到了城里來,爸爸在舅舅的商場里開起了建材店,媽媽做起了家庭主婦。媽媽不太適應城里的生活,來到城里不干農活之后媽媽總閑不住,總喜歡做大壇大壇的泡菜,那是農村婦女們最擅長的事兒。所以只要有人來家里做客,不管是誰,媽媽總會讓他帶一罐泡菜走。
曲文在這里并沒有幾個交心的朋友。徐浩想‘媽媽是女性,照顧起來總會方便一些’。
媽媽聽說了之后燉了鍋雞湯就趕來了。曲文一睜開眼,就看到拉著她手跪坐在床邊睡著了的方澤,和正在給她舀雞湯的徐阿姨。
陽光透過窗子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她覺得很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
徐阿姨溫柔地說:“文文,這是雞湯,趁熱喝了病就好了”曲文想張嘴說聲謝謝,但是昏迷了兩天兩夜滴水未進的曲文,動了動嘴唇卻什么也發(fā)不出來。
曲文乖乖一口一口喝完了整碗雞湯。
“哦,對了,那個小伙子叫什么來著,對對對,叫肖一,他說他幫你給公司請好假了,讓你不要操心公司里的事情,好好養(yǎng)身體?!?p> “我知道了,謝謝徐阿姨”。
方澤被交流聲吵醒了,叫了聲“文文”,曲文沖他虛弱地笑了笑:“沒事的,不要哭,我很快就好了?!?p> 正說著徐浩拎了兩大袋子走進來放在了靠窗的桌子上,不知道裝了什么,肩上還斜挎了個電腦包。
他一邊打開電腦一邊說:“這里沒電視,用電腦看看劇吧,不那么無聊,趕緊好起來啊,小時候都是你狂揍我,看你這么弱的樣子我怎么覺得報仇的機會來了呢?!?p> 徐媽拍了拍兒子肩膀笑著說:“你這沒良心的,小時候文文多護著你啊,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轉,少挨了多少打你說說”
“徐阿姨,他現(xiàn)在翅膀硬了想造反了”曲文故意笑著對徐媽媽說。
“想造反啊你,不拎拎自己幾斤幾兩”
徐媽媽再次拍了兒子一巴掌,徐浩吃痛地求饒“好了好了,媽,我錯了,我不造反,曲文永遠是我大哥,除了你,我保證永遠只聽她話,絕無二心,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么,方澤像是被一道隱形的墻隔開了,他覺得,雖然身處一室,但面前的三個人仿佛與他不在同一個空間里。
他想出去透口氣,他走出了病房。從三樓走廊的窗戶望下去,他的雙手扶在窗口上,從心底升起一陣恐慌。
剛剛失去的孩子讓他心里無比的難過,他直覺更重要的東西好像也要離他而去了。
……
曲文是一個星期之后才知道她自己流產了,因為之前她跟本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她難過了很多天,方澤也安慰了她很多天,不過她一向堅強。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月之后曲文就堅持要去上班,誰也勸不住。
雖然方澤以男朋友的身份幫她付了醫(yī)藥費,但她所有的積蓄都付給那條染了血被扔掉的超貴的裙子了,現(xiàn)在她手里一毛錢也沒有,她不敢不工作。
三個月后曲文接到了弟弟的電話說是奶奶過世了,她開了方澤的車就匆匆趕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