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11 :
轉變
蘇橙因為她瘋狂的想法而心驚肉跳。
沒錯,讓他愛上自己,這幾乎是她存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易知捷出了門,蘇橙回房間后就開始期待易知捷回來。
她應該是怕他的,可現(xiàn)在,恐懼竟然被蒙上了一層乖張的面紗。一如兩年前滿盤皆輸?shù)慕┚?,她也曾把手腳盤到了朱十八身上,最后,一刀殺了他。
現(xiàn)在,也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回應的空氣安靜的嚇人。
易知捷的確出了去,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天。
第三天晚上,易知捷才回來。蘇橙隔著門就聽見了別人叫他‘捷哥’。只有傭人叫他‘易先生’,聽著倒是有些稀稀拉拉。
蘇橙立刻翻身下床,走到門口卻猶豫起來。
她忽然改了主意,起身蛻掉披掛,又把頭發(fā)撥了松,這才攬了被子睡覺。
很快,她就聽見了敲門聲。
“蘇小姐,易先生回來了?!?p> “哦,我已經睡下了?!?p> “蘇小姐,易先生要見你?!?p> 蘇橙沒說話,聽見外面毛三的聲音:“麻煩什么,進去叫啊?!苯又?,他又向門里流里流氣的喊:“蘇小姐,明兒咱再好好睡,我們捷哥可都素了兩三天了?!?p> 聽見他,蘇橙心里一陣惡心。
“貧什么呢?!边@是易知捷的聲音。
“燈亮著呢,她不開門?!泵轮?,握著把手推了兩下:“喲,還反鎖了。”
易知捷心里窩火,向毛三擺了手:“去,扔了,我看她是不想要自己的身份證了?!?p> 身份證。
蘇橙終于聽見了這三個字。
“易知捷?!彼_了門出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不是要裝睡嗎?怎么不繼續(xù)了?”易知捷抱著手,心知肚明的望著她。見她只穿了件吊帶裙,絲綢的材質襯的她身材極好。
該纖瘦的地方纖瘦,該圓潤的地方圓潤。
她這樣的姿態(tài),叫他心里那團邪火燒的愈發(fā)煩躁,不禁輕嗤一聲:“怎么,想勾引我?”
“瘋了吧你?你還真是素了兩三天了?”蘇橙略顯憤懣的蹙一蹙眉,又瞥見他迅速低沉下去的臉色,立即改口道:“你剛才說,拿到我的證件了?”
易知捷盯她兩眼,將一份文件袋遞過去,她才要拿,他的手就撤了回。
“想要?”
“你說呢?”蘇橙沒好氣的望著他。
“我只是答應幫你找回來,可沒答應要給你?!?p> 蘇橙蹙眉,竟被他的無賴氣了笑:“怎么,你還想要我在牌桌上贏你一次?讓你把面子丟盡了才滿意?”
她這話明顯過了,縱是毛三也沒敢這樣跟易知捷說過話。
他覬覦著易知捷的神色,咳聲道:“那個,捷哥,一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嘛,別動氣?!?p> “滾?!?p> 易知捷果然是動了氣。
毛三不敢再說話,使了眼色,趕緊帶人下去,那文件袋也被易知捷甩在了他臉上。
他這樣走,蘇橙其實心驚,只是面上云淡風輕:“他都走了,你還不走?。俊?p> 她沒吵著問他要證件,倒是讓易知捷有些驚訝。
“這是我的地方?!彼?。
蘇橙愣了一瞬,隨即低聲道:“那我走,我讓給你好了?!?p> 她一邊這樣說,一邊去撈外套。那外套扔在最里側,她要勾起身子才能夠得著。這樣一只膝蓋跪著,一邊身子探著,媚媚的在他眼前晃。
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樣。
易知捷心里愈發(fā)煩躁,一把攥住她手腕按了住。
她的瞳孔一瞬間放大,美也鍍上了一層厲色。
“怎么,你也想像朱十八一樣嗎?”
易知捷嗤笑一聲:“像他一樣碰你?還是像他一樣被你殺掉?”
蘇橙說不出話,看著他那樣狠厲逼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忽然俯身,一張臉離她越來越近。蘇橙沒打算躲,肩膀卻忍不住顫栗起來。
易知捷注視著她發(fā)抖的臉龐,真是美。
“怕什么?勾引男人,你不是應該得心應手嗎?”
“我若是得心應手,朱十八就不會死?!彼翢o畏懼的盯過去,視死如歸般盯著他的眼。
這種眼神激發(fā)了他無限的興致。
“蘇小姐?!彼湫Φ溃骸澳銡⒘巳吮阕?,還沒好好看過朱十八的尸體吧?他連眼都沒合上,血就被抽干了,開膛破肚,一命歸西。你說他死之前是怨恨你呢,還是想著你的溫柔鄉(xiāng)流連忘返?他死了兩年,會不會還孤魂未散,等著回來找你?”
男人的話字字狠厲,戳進了蘇橙心里最痛的地方。
其實最后爬進出風口,她曾回頭看了一眼朱十八。他一雙眼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她,是死不瞑目。
兩年了,她也沒能忘掉那一幕。
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栗,男人的話還繼續(xù)刺著她,終于,她再也忍不住,抬手揚了一巴掌過去。
男人的臉側向一邊,半晌才回頭盯住她。
那目光顯然鍍上了怒色。
“女人,不識好歹是吧?!?p> 男人眼中的怒氣暴風一樣醞釀著。他早已沒了心情,待她也再無耐心??`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看著她掙扎的面孔,看著她由于憤怒而燒起來的眸子。
真是美。
美到可以吃了人。
他冷笑道:“怎么,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想要一把刀?特別想把我也給殺了?”
“沒錯!”
她再也不想偽裝,所有的計劃都被拋到了腦后。隨之而來的,是更恐怖的念頭。
她何必費盡心思勾引他?怎么不干脆殺了他?這個男人比狼都兇狠,他根本不會憐憫,遲早有一天會殺了她。
與其賭著那一天的到來,還不如現(xiàn)在就同歸于盡。
她不知怎么的就掙扎起了身,從他衣帶里摸見了那把槍。槍抵上他腦袋,她幾乎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卻被易知捷扣了住。
他翻手掰開槍匣,彈夾便被卸了下。
蘇橙的眼睛瞪的老大。
沒殺成。
她居然沒殺成。
沒殺成這個男人,她就會被這個男人殺掉。
她眼中的驕傲和不屈退去,只?;炭峙c絕望。
易知捷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女人。憤懣,悲痛,絕望和茫然同時存在于她眼里,美得令人心驚。
那目光幾乎能殺人,此刻卻叫他無比興奮。
他想,這便是朱十八臨死前的感受。死亡帶給他威脅的同時,也在帶給他震撼和快感。
他本想殺取她的性命,現(xiàn)在卻一心想要征服她的靈魂。
她能感覺到他在用力,絕望與不甘燒的愈發(fā)渾濁。
一抬頭,竟咬住了他的耳朵。
那是一種求生的本能,逮住了就不撒口,恨不能把他的筋骨嵌進牙里,一起咬斷。
血從她齒縫淌出來。
男人蹙了眉,鉗住她,逼她直視自己。蘇橙唇邊分明沾了血,嘴角卻是銜起了笑意:“疼嗎?信不信我能咬死你!”
也許是滿目的腥紅刺激了他的大腦,也許是女人的反抗激發(fā)了他的歹念。
竟鬼使神差的,他低頭覆住了她的唇。
一個霸道的近乎報復的吻。
這感覺很奇妙,那個你曾經恨的咬牙切齒的女人,此刻就在你面前,帶著屈辱和不甘,與你作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事。
她連半分順從也沒有,卻能帶給你遠甚其他女人的感覺,幾乎叫他瘋狂。
堂廳外的男人都聽見了蘇橙的哭叫,他們覺得,自己像是聽見了鬼嚎。
毛三的臉皺的像個核桃,不堪置信道:“這怎么了這是?殺人了?”
旁邊沒人敢搭話,他們想著易知捷頭一回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這么大動靜?
這女人又是怎么招她了?
乘到半晚上,易知捷才出來。
那女人死灰般虛浮著,面色如厲鬼般蒼白。她的眼蓬亂在發(fā)絲下,早已沒了力氣,卻仍舊惡狠狠的盯著他。
被單上,一抹血紅的刺眼。
他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訝,卻也不過一蹙眉的功夫。
都說染缸里挑不出白布,怎么這個女人出身賭場,居然還是第一次?
這個女人,遠比他以為的有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