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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聊齋

第二十六章 絕對

魂穿聊齋 一夢曉南湖 2725 2020-05-11 00:01:00

  “劉元峰,且先退下!”

  虬髯學政岳文山,一聲大喝,這聲運起了浩然氣,以“玉振金聲”儒術(shù)的大喝,喝醒了羞憤交加的劉元峰,他猛地一個激靈,恨恨地盯了趙彌遠一眼,隨后噗通一聲躍下了斗臺,再也沒了方才飛掠而上斗臺的瀟灑。

  在這天華大陸,秀才的文膽初步育成,需要好生溫養(yǎng)。才學出縣的秀才劉元峰,這十來年順風順水,從未遭遇過今日的挫折。

  這份挫折與沮喪,對于溫養(yǎng)文膽甚為不利。若是劉元峰羞憤之下,無法擺脫羞辱與怒火的煎熬,甚至可能文膽開裂。裂痕,哪怕是一絲的裂痕,對他文膽造成的傷害也需要數(shù)年的溫養(yǎng),其儒道修為也會數(shù)年止步不前。

  劉元峰乃是虬髯學政岳文山在這縣學里最為得意的門生。不愿見其文膽受損的岳文山,當機立斷,運起“玉振金聲”儒術(shù),將劉元峰瞬間喚醒,喝下臺來。

  更有甚者,岳文山還有一層擔憂。

  他擔憂自己的得意門生惱羞成怒,一怒之下文斗變成武斗,拔出經(jīng)浩然氣淬養(yǎng)而鋒利無匹的秀才劍,怒而殺向趙彌遠,而惹下傷了異獸主人的滔天禍事。

  趙彌遠可不是一個人人拿捏的小儒童,他的身旁可是有著一頭恐怖的異獸。這異獸的修為如何,連他這個進士都看不出深淺。異獸一怒,他這位得意門生怕是頃刻間便要文膽碎、文宮破、血濺斗臺。

  “萬紫,一場文斗而已,莫當真。為師相信你!”虬髯學政岳文山拍了拍劉元峰寬闊的肩膀,喚著他的表字,輕聲安慰著。虬髯學政柔和的目光里,滿是柔軟的溫情。

  沐浴著恩師柔和溫情的劉元峰,那心底的羞憤漸漸沉寂,被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秀才?

  才學出縣的秀才!

  這一個小小的儒童,舞勺之年、還未考中童生的小儒童,居然斗敗了劉元峰,斗敗了這位名滿黑山縣、才氣出縣的天才!

  文斗臺下,縣學的青年才俊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連連吸著冷氣。方才一連落敗的小神童方大海,此刻心里感覺舒服了許多,心下自我安慰道:“才學出縣的秀才劉元峰都敗了,我這個童生落敗,有何可自責之處?!”

  人的心性莫不如斯,即使專心儒道修煉的儒生們也不能免俗。獨敗是敗,眾敗便不再是敗了。

  劉元峰落敗后,虬髯學政岳文山未再點名。文斗臺下的眾童生、秀才們,一個個凝神屏息、大氣不敢喘,唯恐被學政大人點到自己的名字,去文斗臺上丟人現(xiàn)眼。

  此刻,眾青年才俊們瞧著連勝三場的趙彌遠,如同瞧著一頭怪物,又如同瞧著一顆閃閃發(fā)光的新星。

  開悟了?

  這小小的儒生,不知得了什么機緣,竟然開悟了。原本的破落儒童,原本童生試屢屢不中的窮酸儒童,居然斗敗了劉元峰這個天才。

  黑山縣學的儒生們,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愣住了,被眼前難以置信的事實震驚了。在他們的見識里,除了傳說中的一朝開悟,除了那種非同一般的大徹大悟,已經(jīng)尋不到其他合理的因由。

  文斗臺上,單薄而挺拔的身軀穩(wěn)穩(wěn)地立在一角,單薄的麻衫遮不住秋風的涼意,吹得歷經(jīng)九次淬體的趙彌遠猛地一涼,稍后,文斗連連獲勝的驚喜自心頭猛地涌出,趙彌遠周身一陣溫熱,舒坦得如同泡在一團溫水之中。

  有著童生功名的小神童被我斗敗了?!

  才學出縣的秀才也被我斗敗了?!

  趙彌遠有些不可置信,心下暗暗地驚喜著,故意繃著臉,做出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心頭的竊喜卻如同潮水般,涌起落下、潮起潮落。

  黃橙橙的酒葫蘆舉起,仰頭又是抿了兩口劣酒,趙彌遠心頭的激動隨著微醺的酒意,默默地平復下來。兩口劣酒飲下,趙彌遠又恢復了那氣定神閑的模樣。

  “哼!臭小子,沒給牛爺丟臉!”小紅牛犢子張開了微瞇的牛眼,向著文斗臺上的趙彌遠投去了兩道贊許的目光。

  七場!

  依著虬髯學政岳文山原本的籌劃,此番文斗,前后要歷經(jīng)七場,七副檻聯(lián)決出勝負。然而眼下,趙彌遠已是大獲全勝,接下來似乎沒必要再比了。

  即使再比,文斗臺下的這些青年才俊們,怕是沒人愿意上臺丟臉,因為他們捫心自問,無人能有超出劉元峰的才氣。

  虬髯學政岳文山,之所以在第二場就派出才學出縣的得意門生劉元峰,內(nèi)心里是想讓劉元峰為他爭口氣,一戰(zhàn)挫敗趙彌遠,為他這個學政在小紅牛犢子面前爭些顏面。

  未曾想,才學出縣的秀才居然敗在了敗在了白身儒童手下。

  此結(jié)果大出意料之外,是虬髯學政未曾料到的。他心頭驚訝之余,一時間有些躊躇,躊躇著是徑自宣布此番文斗的結(jié)果,還是再派人上臺去歷練歷練。

  “大江后浪推前浪,嗬!好一個青年才??!”

  文斗臺下,突然想起了一個冷颼颼的聲音,聲音里的冷意,已是遠遠超出了寒涼的秋風,聲音傳來,臺下的青年才俊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感覺到一絲暖意。

  此人話里的意思明著是贊賞,暗里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挑撥。

  虬髯學政岳文山聞聲,神色猛地一寒,向著那聲音的來源之處看去。

  只見一個頭頂光禿禿、精瘦如同骷髏、面色蒼白陰寒的中年男子,手中牽著一位身著緊身白袍、梳著兩只羊角辮、生得粉雕玉砌的小姑娘,飄然行來。

  瞧著如白無常般的來人,虬髯學政岳文山眉頭緊蹙,沒好氣地道:“陳驚風,你不是回瀚京了么?”

  來人名曰陳驚風,白衫袖口的三道金色饕餮紋明示了他舉人的身份。相貌怪異的他,乃是縣令陳驚云的堂弟,更是陳驚云鍥入黑山縣學的一枚釘子。其在黑山縣學任職司律,掌管縣學之風紀。

  “一別月余,岳兄別來無恙乎?”陳驚風嘎嘎地干笑了兩聲,向著岳文山假意客套著,心底卻是冷笑連連。平日里行事還算滴水不漏的學政大人,此番終于被他抓住了把柄,他又豈肯輕松放過。

  未待虬髯學政岳文山答話,白無常般的陳驚風兩道陰寒的目光,掃向了文斗臺,掃向了一襲短衣麻衫的趙彌遠,陰狠狠地道:“縣學,白身不得入。違者,受戒尺二十記!來人,請戒尺!”

  “陳驚風!”虬髯學政岳文山有些發(fā)怒了,如同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腮邊的虬髯根根立起,全然沒有了平日在縣學里溫文儒雅的模樣。

  在虬髯學政岳文山看來,這白無常般的陳驚風,猶如扎入肉中的刺,又如同壞了一鍋好湯的老鼠屎。他數(shù)次想要趕走這具骷髏人,奈何屢屢被縣令陳驚云掣肘。那道怒火,早已深深埋在心底,不甘地洶涌著。

  單論今日這事,他不相信陳驚風不清楚,他料定陳驚風早就知道了文斗臺上的趙彌遠乃是他帶入縣學之人,料定陳驚風已經(jīng)目睹了此番文斗的全程。

  即便如此,這白無常般的陳驚風,居然絲毫不給他這個學政大人面子。

  連贏三場,眼看著趙彌遠已是贏了這場文斗,他居然還要行二十戒尺之刑。莫非當他學政大人說出的話是放屁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

  背后有瀚京陳氏、有黑山縣令陳驚云撐腰的陳驚風,面對即將怒火爆發(fā)的岳文山,絲毫不懼,獰笑道:“學政大人,黑山縣學最講規(guī)矩,壞了規(guī)矩,便要受罰!”

  陳驚風此話看似說得冠冕堂皇,實則是借此大削虬髯學政岳文山的面子。

  他心下陰沉沉地暗暗道:岳文山,你是縣學學政又如何?本司律就是要削你面子,就是要行二十戒尺之刑。老夫背后瀚京有陳氏,黑山縣有堂兄縣令,你這勢單力孤的學政,又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哞——”

  甕聲甕氣的哞叫聲,如同悶雷般炸響,悶雷聲凝成了一束,避過了他人,直直沖向白無常陳驚風。

  悶雷般的聲浪猛地沖進陳驚風耳內(nèi),他只覺雙耳雙耳劇痛襲來,兩行鮮血順著面頰,已是汩汩潺潺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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