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一仙凝神參悟,寧洛暗中動容,他知道自家戰(zhàn)力已遠遠落后于這位師弟,要趕上必須得結丹!
而身為天一弟子,五行化太虛是基石,太虛藏劍之法是跳板,如此方成真劍修。
寧洛則有苦難言,筑基后三十年,他只悟了二行相生,若非身懷藏虛神通,自己根本稱不上筑基第一劍。
說到底,空靈種天然契合空間之道,雖與五行之道并行不悖,卻無有加持。
為此,師傅和幾位師伯、真君煞費苦心,也弄來了一門空間類法訣供他修煉。
但寧洛明白,《玄虛訣》妙則妙矣,可無法引為根本,自己需要一門直通空間大道的成仙功法!
如此想著,忽然,他看見金一仙手掐印訣,一道鋒銳的金劍術徐徐生成。
寧洛發(fā)現(xiàn),這道金劍術上攜帶了一縷金之道意,使劍鋒之銳尤勝飛劍;
隨后一縷水之道意生成,使金劍術多了些許沁潤之力,仿佛能夠無孔不入;
接著一縷木之道意生成,使金劍術上的元氣、神魂乃至精元都生生不息;
又是一縷火之道意生成,使金劍術威力陡然爆發(fā),猶如天上大日,光芒四射;
最后一縷土之道意生成,大日迅速熄滅,重新恢復成了劍型,唯余晦黯...
此刻,寧洛臉上表情極為精彩,他沒想到自己殫精竭慮想?yún)⑽虻奈逍?,在金一仙手里已然大放光彩?p> 正當他以為變化告一段落時,晦黯的金劍術上卻多出了一抹淡淡灰光。
灰光并不起眼,卻令寧洛心神一緊,仿佛此術一旦對準自己,便是生死兩分!
“這是...煉劍入道?”
他滿臉駭然,看著金一仙猶如一頭怪物,喃喃道:
“結丹劍修的煉劍入道,你竟然在筑基后期就領悟了,何況你只是一名法修,若你是劍修,恐怕劍光分化...”
金一仙則笑道:
“劍光分化首重神魂,我抵達玄洲不久后,神魂強度便突破到了虛丹之境,若非缺少嫡傳,早已開練了?!?p> 寧洛嘴唇微張,他也知道金一仙并非炫耀,而是師兄弟間交流各自進境。
此時,晉卿已把目光轉到自家弟子的臉上,發(fā)現(xiàn)其劍心動搖,便神識喝道:
“徒兒,收束心神!”
寧洛聞言頓時清醒,不由赧然,再看金一仙時已是濃濃失落,不復往日豪情。
這一幕看在晉卿眼里,也不禁暗嘆,他是個極重悟性的道人,除了寧洛外只收了兩個弟子,雖靈種資質并非上乘,悟性和靈性卻是絕佳。
就比如二弟子宛濱,生的一副粗豪面相,可心思細膩,為人處世頗得他心意。
寧洛其實并不在他的收徒范圍,這種資質逆天的修士,往往在靈悟、平衡等方面要差一些,這是天道限制。
所幸收徒至今,自己從未追捧寧洛的天賦,反而對他的心性磨礪頗為苛刻。
只是當下來看,作為師傅好像有些太嚴厲了,自家徒弟面對其他天才修士,顯得謙卑有余,傲骨不足。
話雖如此,晉卿對金一仙的觀感并沒有下降,而是青眼有加,更上一層樓!
一個時辰過去,幾名太樞結丹中又有一人生出領悟,將一件土屬靈器使出了金之道意的凌厲。
晉卿于是停下演示,笑著對眾人說道:
“貧道既答應你們演法,自不會半途而廢,今日有三名弟子淺有心得,便到此為止,半月后再小聚。”
幾名結丹拜謝離別之余,皆有意無意看了金一仙一眼,其中嫉妒之色明顯。
金一仙則面帶微笑,面對敵手,他可以多方籌謀、辣手無情,可面對同道者的惡念,他卻要收斂殺意。
寧洛見狀,上前道:
“師傅,中孚師弟已在外游歷多年,此番與弟子在中洲偶遇,特來拜會?!?p> “弟子中孚,遠游歸來,拜見真人。”
金一仙深深一揖。
晉卿卻故作惱怒,道:
“當年在玄洲北極城為何不告而別?寧符說你去了凡世化解執(zhí)念,卻自此失了音信,若非魂燈尚燃,大家都以為你道消隕落了?!?p> “真人見諒,弟子得罪了鎮(zhèn)元宗世家大族,故而游歷時只能隱姓埋名?!?p> 金一仙又是一揖,他心頭微熱,這晉卿真人還是挺關心后輩的。
晉卿點點頭,道:
“此事我聽云嘉說起過,但貧道認為你殺得不錯,修士不密則失身,你殺別人總好過被別人殺死?!?p> 他微微一笑,又道:
“我方才聽說,你的神魂境界已停留在虛丹多年,想必早有意向修煉結丹秘術,說說這幾年學了些什么?!?p> 這是要正式指點修行了,金一仙略一沉吟,答道:
“弟子囿于眼界,不敢私自修行,但鎮(zhèn)元宗乾元子真君賜下了風蝕、雷罰兩門道術,如今已小有成就。
另外,師門所傳的五行環(huán)已然大成,弟子還參悟了其中五行禁錮之法?!?p> 晉卿聞言啞然,乾元子的風蝕、雷罰和極道仙宗的五行禁錮之法,都是從結丹起步,此子卻在筑基修成了。
不過,他也對金一仙高看了許多,晚輩成就大了,前輩教起來也方便。
“你既然修成風雷道術,想必風雷道意已然小成,此二種道意鎮(zhèn)元宗是行家,貧道就不置喙了。
而在五行一道,天一劍派研之甚深,無論生克、乘侮、勝復,還是衍生而出的攻防、禁錮、遁隱…
你且將五行禁錮使來!”
看晉卿伸手一引,金一仙也不掩藏,把積云術訣一掐,云霧團鋪天蓋地而來,將附近千丈空間籠罩。
寧洛有心試探,架起劍遁欲飛離,卻覺周遭壓力大增,幾乎將他迫得現(xiàn)出身形。
只是藏虛神通一運,劍遁飛入冥冥,云霧團的禁錮之力大減,已影響不多。
可他依舊眉頭大皺,劍遁是五行金遁的變種,看來只有通悟五行生克,否則劍遁必被五行禁錮所阻。
晉卿則如閑庭散步,在云霧團中或站或坐,或行或飛,呆了片刻,朗聲道:
“可否收縮云霧團,增加禁錮之力?”
金一仙雙眉一抬,道:
“可!”
說罷,又一掐訣,頓時,云霧團急劇收縮,其中的五行禁錮之力大增。
縱使身處空冥,寧洛此時也覺得有五行之力滲透過來,逼得他不斷往空間深層而去,那是他極少涉足之地。
“再收!”
晉卿一聲沉喝,云霧團也加快了收縮,片刻之后,劍光一閃,寧洛已從中脫出,長出一口氣,再看師尊,周身灰霧繚繞,似有驚變。
金一仙恍然大悟,竟不再掐訣,只伸手一點,灰霧化作一層網(wǎng)羅狀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