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瑟進了門,關上,繼而回到廚房,驟然靜下的氣氛,三雙織熱的目光,多的是滿滿的崇拜。
實實落在她身上,竟看得她不知如何作勢,只得干巴巴一笑問道:
“今早的早膳不合胃口嗎?”
“娘子,你是如何猜得里正在干什么?”代臻南柔和的語調(diào),卻是說不出的好聽,此時他也是來了興趣。
這小娘子,腹中的花花腸子可真不少,忽悠人的本事更是不小。
“李光棍他有什么資格,能讓里正這種圓滑的老狐貍聽命于他?”黎錦瑟聞聲悄然一笑,俯身湊到代臻南耳畔,似故意,又似有些淘氣般將氣息噴灑于他耳邊:
“他家中,那兩房小妾可是誘人的很,而里正夫人,生性多疑,且里正位置也出自她手,這其中貓膩,不用多想便知?!?p> “原來如此。”代臻南只需輕輕一瞥,倆個娃娃嚇得捂著眼睛,灰溜溜出門。
聽著關門聲響,一把將黎錦瑟拽于懷里,他也學她,濃厚的曖昧,在此時渲染了整個氣氛,竟是那么蠱惑人心:
“娘子也是誘人得很。”
“沒你誘人?!笔剂喜患暗臍夥辙D(zhuǎn)變,倒是打亂了黎錦瑟的呼吸,微微皺眉,可卻還是鎮(zhèn)定自若的應付著代臻南,反手摟著他的脖子。
早知如此,便不拿他打趣,偏偏自己的心就跟長了個壞人兒似的,一直慫恿她,拿下他。
“既然如此,夫君可要看看,你這小羅剎能有什么壞水?!贝槟险Z帶曖昧,輕輕的掐了黎錦瑟的臉。
這動作不單驚壞了懷里的人兒,連著也讓他覺著意外,他在干什么?可偏偏自己又極喜小娘子亂了套的模樣。
氣氛瞬間又是死靜,剩下的便是憤憤的筷子,扒著碗里飯的清脆聲響,幽怨,不滿,嗔怒,都在那聲響里。
代臻南嘴角啜著一抹心滿意足,小娘子這害羞的模樣,嘗起來肯定很香。
李桂嫲一路上越想越不對,腳下的步伐混亂,也似插了翅膀,飛快的往李光棍家而去。
這幾天,那死鬼頻繁的往李光棍家去,每次回來,都是面若桃花臉帶紅。
她原以為,只是喝了酒,而正好,他每次又以這借口來搪塞她,氣死她。
“死鬼在哪?”李桂嫲來到李光棍家,一家踹開了他的寢房。
“嫂子這怒氣沖沖的模樣,可是受了什么氣?”李光棍被來勢洶洶的李桂嫲驚住,心里直呼不好,使著眼色讓一旁的小妾離開。
李桂嫲本想再問什么,隔壁傳來的聲音,聽得她又燥又怒,推開出門的小妾,怒道:
“我收拾完他,再來收拾你們?!?p> 來到隔壁房,李桂嫲的眼珠子都快飛到床上,望著眼前的一切,猶如晴天霹靂,極盡癲狂的抄起椅子。
給床上的里正當頭一棒,打得他暈死過去。
“?。○埫?。”小珠被突如其來的李桂嫲嚇得縮進床,抓著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狐貍精,小賤人,我的男人,你也敢碰?”李桂嫲一見小珠子嬌弱得似朵花,氣不打一處來。
瞧瞧那狐媚子樣,竟會勾引男人。
爬上床狠狠地擰著小珠,那不著寸縷的身體,繼而把她的頭發(fā)抓亂,臉也給她撓破,還不解氣,又是扇來又擰,邊打邊罵:
“老娘今天打死你?!?p> “姐姐,我被逼的,求求你,饒了我,哪個女人愿意做那人盡可夫之人?”李桂嫲的手勁很大,小珠躲避不得,被打得半死,也不敢揚聲,只得低聲抽搐。
畢竟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自己的身體早已一片青紫,最終小珠受不得打,暈厥過去。
“呸,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愿,他能干?”李桂嫲放去了暈死過去的小珠,怒視著床上的里正,將他的臉掰正。
“啪啪啪”幾個響亮的巴掌,甩得她可是解氣得很,里正被爆打醒。
他看著李桂嫲鐵青著的臉,腦袋雖是懵著的,可肢體反應卻甚快,快速穿著衣裳。
“老娘回去收拾你。”李桂嫲給了里正穿衣裳的時間,不出一會,見他穿好,兩指擰著他的耳朵出門。
“娘子輕點,輕點。”里正疼得哇哇哇叫,知道自己的天就快塌下來,他只能唯唯諾諾的隨著李桂嫲出門。
“你回去就知死字怎么寫。”李桂嫲經(jīng)過李光棍寢房,換了一副嘴臉,斂聲屏氣,蓄了好長一口氣,才大破嗓子罵道:
“李光棍你們?nèi)叶际撬离s碎,沒帶把的玩意,自己的火坑你不捅,倒是給別人捅了去,你這滿臉的綠光,怎就那么亮呢?還要不要得臉?”
李桂嫲一言那是驚天地泣鬼神,一字不差的全都進了,那些圍在李光棍屋子外的眾人,差點沒把前來看戲的他們肚皮都笑壞。
這老潑婦,啥都不行,但那嘴巴,就似開了光似的,讓她纏上的,少則罵三天,多則罵半個月。
這李光棍,不罵他半年,怕消不了氣了。
真沒想到,平時橫行霸道的倆人,如今竟能攪在了一起,蛇和狐貍都成一窩,還在窩里斗,簡直大快人心。
若不鬧個過天翻地覆,都對不起他們這些被欺負的人。
李桂嫲本想回家收拾里正,看著門口外將路堵死的眾人,她臉上的神色有點掛不住,頓時又變得奇丑無比,戳著前面的人罵道:
“笑啥笑?你們有他那么大方?敢把屎盆子扣頭上,一群死雜種,天天看熱鬧不嫌事大,小心老娘問候你祖宗?!?p> “娘子,別說了?!崩镎\溜溜的目光,快速掃視周圍,備受煎熬,肥胖的身子,往李桂嫲身后靠了靠。
今天過后,他這老臉全然被這潑婦毀了,以后出門若沒斗笠,就活該做只過街老鼠。
“我去你老娘?!崩罟饗皳P起一掌,直將里正扇得轉(zhuǎn)了一圈才摔倒,潑婦二字被她詮釋得淋漓盡致。
彎腰攥緊他的衣領,另一只手對著那腫起的臉,狠狠地捏住,語氣歹毒陰狠:
“你奶奶個腿,好你個短命鬼,原來是勾搭上了小賤婦,每天都似吃了屎一般傻笑,也就老娘傻,竟全然信了你的鬼話?!?p> “娘子,別別別說了,咱們回家?!崩镎簧鹊脙啥Q叫,舌頭打結(jié),鼻血流下,他也顧不得擦,深知這潑婦的性子。
定要鬧個人盡皆知,否則也不會饒了他。
可周圍竊竊私語,那聲聲嘲笑,就似一把把刀,狠狠地剜著自己的肉,哎呦!疼死。
“哼,我出來若是見不到你,老娘便廢了你第三條腿。”李桂嫲說罷,便進門,本想回家教訓里正,可想來想去。
還是得給李光棍一個教訓。
這一鬧,這李光棍若連個說法都沒有,也是無能,還地頭蛇呢!蚯蚓都不是,能在李村橫行霸道只有她,李桂嫲。
“喲喲喲!還有閑情雅致?。≡谶@里哄小妾??!”
“姐姐,這我真的不能主意,您瞧瞧,弟弟都廢了,哪里能擋住哥哥?”床上的李光棍聽著門外的聲音,心嚇得都快靜止跳動,臉色本就比吃了屎還難看。
大氣更是不敢出,怯弱的望著李桂嫲,眼淚汪汪,似個娘們一樣大哭了起來,又委屈,又難受訴說:
“他的性子,您是明白的呀!您怎能如此怪我呢?我都是一個廢人了,哪能興什么風?做什么浪啊?”
“我聽說你被黎賤婦打成殘疾,竟還是真的。”一陣陣抽搐聲,可沒將李桂嫲的怒氣壓下。
她精明而細小的眼睛鄙視著床上,沒一寸好的李光棍,那短肥的手彈出兩根手指,將那斷了的腿捏起又重重放下。
“真,真的?!崩罟饗暗娘L涼話,差點沒讓李光棍氣死,他也不敢造次,腿上的疼痛感,浸入骨髓,疼得他嘴唇都快被咬破。
如今他還是不能與她有正面沖突,畢竟李村的母老虎也不是浪得虛名。
“呵!瞧著也是半死不活,這帳等你好了,我再細細與你算來。”李桂嫲離開之際,甩了一個眼刀給一旁的小妾,盡是似狐媚子的玩意。
長得好看的都沒一個是好東西。
小妾被盯得心悸,將身體往后挪了挪。
出了門一看里正,怒氣徹底擊垮她的理智,抄起掃帚,捏著他的耳朵,是小孩犯了大錯一般,狠狠地往死里打。
“哎呦!哎呦!”里正雖是皮厚,肉也肥,但也經(jīng)不住這般捶打,疼得他上躥下跳,怎的都逃不掉那把像粘在他肉上的掃帚。
每跑一下,掃帚的力度便加大一分。
“你能娶我,你家祖墳都樂得要爆炸了,竟還敢看別的狐媚子,老娘今天若不打死你,氣也難消?!崩罟饗白分镎蛄艘粫?p> 也是累的不行,喘了大氣后,嗓子也停不下來一直罵罵咧咧。
“我跟你拼了?!痹S是多年的窩囊氣,在一瞬間爆發(fā),里正的力氣竟大得將肥胖的李桂嫲推倒在地。
倆人就這么扭在一起,打了起來。
里正、李桂嫲可真是令眾人大開眼界,兩人死磕到底,從村頭打到了村外,再來回打,一舉成名。
這段傳奇可以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