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雞犬升天需幫忙
夏日的夜晚依舊繁星滿天,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掛在空中,淡淡的光為大地撒上了一層碎銀。
黎錦瑟忙完一切,已是累得不行,可日子依舊得繼續(xù),時間可不等人,也不會善待她,望著手中趕了三分之一的衣裳。
從設(shè)計、走針到完成,皆是她一人完成。
孩子還是那么乖巧。
本想繡幾針便上床休息,突然一聲飄渺凄涼的哭聲吵得她無法靜心,哭了幾聲后又靜了下來。
黎錦瑟以為是什么惡作劇的小童,也就沒管了,繡完手中的線,便也上床睡覺。
可凌晨一到,哭聲嚇得孩子大聲尖叫。
“夫君,你去陪孩子,我去去便回?!崩桢\瑟在夢中被驚醒,趕緊披好衣裳,留下一語便出了門,那個“鬼”目的已到。
鬼可是個好東西,既能唬人,又能起流言蜚語,妙哉,他這是要對她們趕盡殺絕??!
黎錦瑟遁著腳步聲尋去,是西邊放向,快速移著身子,來到田邊。
果不其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她便坐以待斃,看他們能鬧出什么鬼來?
回到家中,倆個孩子,委實也嚇得夠嗆,小身板抖得不停,她明明很輕的進(jìn)門,竟也將他們嚇壞了。
“娘子,如何?”代臻南面朝聲音方向望去,蹙緊的眉頭,從黎錦瑟進(jìn)門都未松下。
田園的生活,雖是美好,可有些人的市井之氣卻猶為濃。
見不得你好,更是盼你永無出頭日。
“夫君,妻乃,閻王座下羅剎是也,你晚上便好好休息,明天,娘子要抓小鬼,打厲鬼。”黎錦瑟說話的同時,也近了床榻。
“娘親,我怕,今晚要和您睡覺?!贝迫A張開雙臂便是要抱。
“好,不怕,娘親和爹爹會保護(hù)你和哥哥的?!崩桢\瑟將代云華整個身子包在懷里,望著代臻南道:
“孩子都嚇到了,床也小,晚上你哄澈兒睡,我哄華兒?!辈坏人貞?yīng),黎錦瑟抱著代云華便離開了房間,來到自己的寢房。
蠟燭也不吹滅,抱著孩子便上了床。
時間過得總是令人難以適應(yīng),閉上眼睛,睜開,便又是新的一天。
黎錦瑟一早便是準(zhǔn)備好早膳,今天她眉眼嘴角帶著女子矜持的笑意,甜甜的,糯糯的,她將煎好的雞蛋夾在粥上鋪好。
待會他們醒來便能吃了。
“賤人?!?p> “賤婦?!?p> “魔鬼,快快快,咱們將她的房子燒了?!?p> “這么早就來?”真是的,早膳可是猶為重要的,想必他們也是未食。
既然如此,可不能委屈了他們,還是需要出去會會,看看他們還能鬧個什么事來。
“再不開,我可要破門了?!闭f話者是里正的妻舅,李陽,一他副痞里痞氣的模樣,三分欠揍,七分找死,用在他臉上最適合不過。
李陽三十多,不務(wù)正業(yè),偷雞摸狗的事干得倒也不少。
這不,前倆月,偷看鄰村年輕寡婦洗澡,被打得半死,場面一度控制不住,要不是他們的里正力保,小命怕也會被閻王收了。
昨天才起得來身,還想找他的姐夫討份工做做,真沒想到,還就讓他求來了,能給銀子的活,他可是跑得最快,也干得最賣力,這不,他嗓子一扯,那是用盡了生命在呼叫:
“你們啊!誰家輸了銀錢,誰家又生不個帶把,亦或是近來誰家出門衰運(yùn)沖天的,便都是這個黎錦瑟,招來的。”
“你們??!若是家中娘子年輕貌美,晚間,可要看好了,還有家中閨女也要看好?!崩桢\瑟意猶未盡的笑意,夾雜著一股淡薄的殺氣,微風(fēng)乍起,衣角被風(fēng)拂亂,輕盈飄忽,如同畫中仙女落入凡塵,不食人間煙火。
李陽此行的氣勢真不錯,可瞧上倆眼,十幾個人當(dāng)中,可就只有李陽在自己下米。
她不是潑婦,也是學(xué)不來,大吼大罵來降低身份,只見她幽幽一笑,捻著繡帕的手,掩嘴嘲笑:
“若是讓黃鼠狼瞧見了,他不單咬你腳,還偷你糖呢!”
“王八蛋?!崩铌柋灰荒凶吁唛_,男子粗獷的聲音就與他四肢發(fā)達(dá)相符,他狠狠地剜眼丟人現(xiàn)眼的李陽。
今早路過李村,他還說什么能為他招來運(yùn)氣,敢情是找他來鬧事的。
“說了吧!你們怕是不信,我會看相,且我得高僧畢生心血所傳,會抓鬼?!崩桢\瑟想起昨晚之事,她便來了個趁熱打鐵道:
“你們可聽見?昨晚厲鬼來鬧?凄凄厲厲,哭得可慘了,怕是李村要出大事了?!边@還需要她算?陵水寨窺視這張臉已久。
以往不敢來此鬧事,也是陵霸心疼另一只手臂。
如今代臻南成瞎子,在其他人耳里,只是小事,可在陵霸心里,此等大事,他可迫不及待的想插上翅膀飛來李村,要了他的命。
還是天賜良機(jī),他要報仇。
“哎!我昨晚好像聽到鬼哭?!?p> “還別說,真是?!?p> “哎哎哎!別危言聳聽?!?p> “什么危言聳聽,這代娘子,心思可壞不得,她竟出高價請繡娘,咱們??!未來說不定要仰仗她,少惹事?!贝航阋不煸谌巳褐?,還不是那些人看不慣她會賺錢,見不得別人好。
“既然你說你會算命,那好,你算算我的?!蹦凶诱f罷,又踹了李陽一腳,身上的膘肉顫了顫,嚇得他往后縮了縮。
男子往黎錦瑟而去,伸出手,那一臉狠勁,仿佛在說看不準(zhǔn),我打死你。
“好?!崩桢\瑟看了看,此人渾身是膽,腿腳剛勁有力,是個習(xí)武之人,再觀他腳下,草鞋磨損厲害,看來是個趕快路的貧窮人。
還好,她前世嫌著無聊,翻過幾本書,倒也知這些風(fēng)水命理,她老練道:
“大哥,你天庭飽滿,掌線清晰,姻緣較慢,面如關(guān)公,平日里義見不平,便會拔刀相助,若不當(dāng)兵,可惜了,”
“小妮子,瞧瞧挺準(zhǔn)?!蹦凶觿傁腚x開,卻被叫住了。
“這是十兩銀子,夠你用一段時間?!崩桢\瑟拿出銀子,扔過去,誰人都有難之時,但愿她有天遇難。
也能被人善待。
男子一怔,許是料不到,一個農(nóng)婦會拿出巨款幫他。
“你不行,你??!印堂發(fā)黑,陰氣茂盛,近來是不是睡不好?”黎錦瑟胡說八道一番,還真是戳中了李桂嬤的心脈。
“你真是神??!那你說說,我該如何做?”
“我不敢違背天命,救不得你?!痹谌巳褐?,黎錦瑟只覺此女有些眼熟,倒是記不得是誰,靜一想,這不是里正的娘子嗎?
天助我也,她將嗓子沉下,附在她耳邊:
“嫂子,近來小心了,你身邊可是有小人,怕是地位不保了?!?p> “你,你……”李桂嬤聞聲,心里猛的一顫,這真是神了,她近來發(fā)現(xiàn)那個死男人,身上竟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難道?他近來往李光棍家中跑得勤,糟糕,她出門之際,還被告知,他得上李光棍家吩咐一些事。
一想到這,李桂嬤急得往李光棍家中去,鞋子都跑丟了,也不撿。
其他看熱鬧的,也紛紛跟上去,這村里的青天大老爺,難不成還干什么“偷雞摸狗了”?
竟將自家娘子嚇得魂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