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陰影下這支臨時拼湊的團(tuán)隊出現(xiàn)分歧。
有人主張掩埋尸體,有人主張抓緊時間趕路。爆發(fā)爭吵的是黃金泉和張宇。
黃金泉早已沒有平時的從容,目光兇惡,肆意展露無情的本性,他指著尸體大吼道:“要埋你去埋,我們并未脫離危險,為了一具尸體浪費(fèi)寶貴的時間,真他媽愚蠢,想逞能去前面探路?。。?!”
張宇捏緊拳頭,不甘示弱的回應(yīng)道:“我當(dāng)然知道這里兇險,先不談倫理道德,若隨意棄尸荒野引來野獸怎么辦?”然后指著尸體腿部細(xì)小的血跡說道:“你看這傷口,明顯是被不知名的毒物咬傷致死……”
黃金泉揮手打斷道:“那樣再好不過,毒物吃飽就不會找我們麻煩了。老規(guī)矩,團(tuán)隊表決?!?p> 話音剛落,隊伍中那名穿著連衣裙的長發(fā)妙齡少女站到張宇身側(cè)。白悠悠稚嫩美麗的臉頰閃過一絲欽佩,顯然她打算與張宇共進(jìn)退,輕啟朱唇小聲說道:“我支持你?!?p> 有人支持后,張宇表現(xiàn)的更加堅定,揚(yáng)起頭和黃金泉對視一眼后說道:“不需要表決,我來掩埋這具尸體?!痹挳呍诓輩怖镎巯乱桓鶚渲Γ匀魺o人的開始刨土。
白悠悠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對著其他人說道:“大家一起干活的話只需要幾分鐘就夠了,我想這樣做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危險?!?p> 黃金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見其他人紛紛上前幫忙掩埋尸體,冷哼一聲,以細(xì)不可聞的聲音罵道:“自作聰明的女人。”
其他人紛紛上前幫忙,只有三個人站在原地不動,除了黃金泉和簡馳外,另外一個人是名挺著大肚腩的中年人,也許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他一直在擦拭額頭的虛汗,感覺走的很吃力。
黃金泉上前拍了拍那名中年人的肩膀,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那中年人嚇了一跳,臉色隨之一白,也許是受到驚嚇而倒退一步,一腳沒踩穩(wěn)摔倒在草叢里,非常的狼狽。
黃金泉愣了下,戲謔道:“瞧你虛的,這次回去好好補(bǔ)補(bǔ)身子……”
那中年人哭笑不得道:“這種時候就別開玩笑了?!?p> 這時,簡馳如幽靈般的出現(xiàn)在那名中年人的身側(cè),然后蹲下來拉開對方的褲腳,一條青腫的大腿展現(xiàn)在眼前,腳踝處顏色最深,呈烏青色。
簡馳震驚道:“你也中毒了,什么時候被咬的?”
“我沒事,一點(diǎn)事都沒有,真的。”那名中年人心驚膽戰(zhàn)地看向其他人,一時間所有人看向這里。顯然中年人害怕被隊伍拋棄,所以極力隱瞞傷勢到現(xiàn)在。
“臥槽——”
黃金泉嚇了一跳,閃躲至一旁,責(zé)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說?”
那名中年人冷汗淋漓,虛弱道:“我……真的沒事,你們別拋下我。我還能走,真的。”
簡馳搖了搖頭,從手臂上撕下一塊布條,說道:“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說的,走動會使毒液快速向全身擴(kuò)散,現(xiàn)在給你緊急處理下。”
布片一條接著一條扎在中年人的腿上,用于減緩毒素蔓延的速度。
一群人將尸體稍作掩埋后來到這邊,一雙雙略帶同情的目光看向那位中年人。中年人身寬體胖,少說有兩百斤。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有心救他也很難帶得動他。那位中年人似乎也明白自己面臨的處境,所以越發(fā)恐懼。
“求求你們……別拋下我。我家里還有兩個孩子,我絕對不能死在這種地方?!?p> 那股強(qiáng)烈的求生欲令人欽佩,渴望和哀求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一圈,卻沒人敢與之對視。
他的希望漸漸轉(zhuǎn)變成失望,失望演變成絕望……
張宇躍出眾人,大聲鼓勵道:“大叔,你別灰心,我來想辦法帶你走?!?p> 這回黃金泉不再說話了,他很想說丟下那個胖子繼續(xù)走。但是如果自己中毒會怎樣,反對的話語到了喉嚨口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建議拋下他!”
殘忍的話語在人群中如驚雷般炸開,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尋找說這話的人,最終都看向簡馳。
張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道:“喂,你說笑的吧?”
那名中年人憤怒地看向簡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簡馳恐怕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
“聽說過科莫多巨蜥嗎?”簡馳解釋道:“那種蜥蜴嗅覺靈敏,能找到十公里外的食物。捕獵時利用口腔內(nèi)的致命毒液攻擊獵物,獵物受驚逃走,并不會馬上死亡。巨蜥會憑借氣味追蹤而來,當(dāng)獵物體內(nèi)毒液發(fā)作時,巨蜥捕食的時間便到了?!?p> “也許還真是那么回事?!秉S金泉怔怔道:“故事里都說龍和蜥蜴同源,別忘了我們?nèi)蝿?wù)的目標(biāo)是龍蛋?!?p> 張宇盯著簡馳搖頭道:“簡馳,你變了!”
面對熟悉而陌生的兒時玩伴,張宇感到有些迷茫。
簡馳并未搭理張宇,一攤手,說道:“我剛剛只是猜測,也許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里找到醫(yī)院。”
接下來怎么辦?
要不要帶走傷者?
誰帶?
張宇用懇求的目光向簡馳求助,然而簡馳無動于衷。一旁的白悠悠看不下去了,視線第一時間落到楊小風(fēng)身上,大有貓盯住老鼠的既視感。
楊小風(fēng)無由來打了個寒顫,然后便聽到白悠悠輕聲細(xì)語道:“小風(fēng)哥,你還能走得動路嗎?”
“當(dāng),當(dāng)然!”楊小風(fēng)牙疼道。
白悠悠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位中年大叔,也不開口說話,僅是一臉期盼的盯著楊小風(fēng)。
楊小風(fēng)用力抓著頭皮,被直勾勾的盯了五秒不到,便說道:“我,我也來幫忙。”
張宇感激的看了眼楊小風(fēng),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攙扶那名中年人,不過兩百斤的重量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名中年人顯然已經(jīng)非常虛弱了,一大半的重量壓在兩人身上,頃刻間讓這兩個年輕人漲紅了臉,直了好幾下身才頂住沒倒下去,但是能從那微微顫抖的雙腿感受其重量。
“繼續(xù)走吧?!?p> 黃金泉的目光在隊伍中搜尋著什么,最終定格在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頭身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大伯,你去帶路?!?p> 老頭嚇了一跳,臉色蹭得一下蒼白。
這時那名短發(fā)齊耳的少女嘆了口氣,說道:“我?guī)钒??!?p> 在她經(jīng)過簡馳身邊時,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話語說道:“我叫李妃萱,如果發(fā)生意外,希望你能救我?!?p> “為什么是我?”簡馳玩味的盯著那女孩。
“因?yàn)槟憧雌饋碜罾潇o。”
望著窈窕的身影向前走去,簡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冷靜?你會錯意了!
在簡馳心中有另一個答案,他只是對這痛苦的人生毫無留戀罷了,希望在這瘋狂的游戲中找到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