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看左巍沒打算亮明身份,也不打算走,淚目: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讓一位州牧親自看著?
這樣子頂風(fēng)作案都不行的。
她勉強(qiáng)地笑道,
“道理我都懂,但是這真不合適,你還要做人呢。我自己怎么都這樣了,你別跟著我墮落呀?!?p> “何以與你同行便做不得人了?”左巍眸光似破碎的星河,田曼有家不能回還這么樂觀,越樂觀越讓人心痛。
田曼看到他臉色露出讓人很炸毛的表情,身形迅速閃到墻根,戒備道,
“丑話我說盡了,你愛咋地咋地吧?!?p> 感覺是在悲傷,但是他們兩個的事情,關(guān)老娘什么事?
倒了八輩子霉才卡在這個境地。
兩人話語停滯,田曼看看不知道什么地方思考接下來的行動,左巍看著她的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塊石子打破了靜謐的空氣,一幫頑童邊丟石頭邊念打油詩,嘻嘻哈哈又蹦又跳,紅撲撲的臉上快樂極了。
換作別人聽到哪詩罵幾句便散了,熊孩子定得到勝利。
可是今天明顯打錯了人,左巍出門帶人就算了,他們的母親遠(yuǎn)遠(yuǎn)看見兩個壯漢圍了自家孩子,慌忙跑來怒罵,希望救回自己的孩子,但細(xì)眼一瞧這些人的裝扮,便夾了各自的孩子慌忙跑掉。
不多時前后左右的門窗都關(guān)上了,街道靜悄悄的曬在陽光下。
“這......”
田曼看他帶著幾個人,樊壽不知什么時候能回來,申請衙署肯定需要些時候。
不去南湘別院也不能回去看謝京江臉色,那么因該安置在哪里呢?
“大佬,你打算帶著人具體跟我?guī)滋??”田曼想到青州郁結(jié)的外來人口安置問題,要是能解決的話是相當(dāng)好的一件事。
“看樊壽的速度了,他對此不太擅長,可能要個五六天?!弊笪∪鐚嵪喔?,又道,
“這些天你打算住哪里?租迎春樓的屋子我來付賬?!?p> 說頭正遇上田曼跑神,沒被聽到。
田曼想起駱山?jīng)_就想笑,然后就笑的特別開心,與左巍分享道,
“我?guī)煹軌何业墓儯秊樵趺慈〉弥菽猎忯[心呢,再看到我不得氣死。我就這么一個小師弟,可寶貝的很呢。
你要不嫌麻煩,跟我去都城府一趟?!笨偟恼覀€落腳的地方。
左巍對駱山?jīng)_辦的事情本來沒打算追究,一看這都被寵上天的架勢,暗自將駱山?jīng)_踢去了暫不原諒的行列。
青州城公家土地局就是都城府,田曼遇到了來此地辦事的樊壽。
張都城自從迎接左巍進(jìn)城便深深記住了他的臉,就算帶著面具也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微微發(fā)福的身體蹭蹭蹭不斷增大,臨到面前以從不到一米翻了倍。
他納頭要拜,樊壽伸出手穩(wěn)穩(wěn)拖住了其手臂,道,
“張都城,我趕趟?!?p> “可是樊護(hù)衛(wèi),你證件不全,下官如何能批得衙署出來?”張都城看兩人這般,滿頭熱汗淋漓,杵在原地不敢再動。
樊壽皺眉問,“還缺什么?”
張都城拱手道,
“按照正常流程,因該先州牧親筆落印書,再轉(zhuǎn)交三堂會議,由客曹收集各方意見多方統(tǒng)籌之后才能決定是否設(shè)立此衙署。此非朝夕能辦的事,樊護(hù)衛(wèi)莫要為難下官?!?p> “編制之外不需如此繁瑣。”左巍道。
張都城的眼睛咕嚕嚕轉(zhuǎn),沒個定數(shù),田曼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面對被拆穿身份的左巍,張都城偏偏不捅破這層窗戶紙,
“大人說的是,但此事沒有先例,交給長老會定奪也需要三天。還請稍安勿躁,下官這就把書信快馬加鞭送去?!?p> 別人怎么覺得田曼不知道,她就感覺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跑了。
張都城轉(zhuǎn)身回坐位,取一張新紙。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成績零點(diǎn)五。
叫來長老會還能商量個毛線出來,集合起來找左巍逼宮還差不多。
“張都城,這不急?!碧锫呓鼛撞剑柚沽怂?,抱拳道,“按照原本的流程即可。”轉(zhuǎn)身又對樊壽致謝,
“多謝樊護(hù)衛(wèi)勞心勞力,此事還是交給專業(yè)的人仔細(xì)做比較快?!?p> “哦?!狈畨蹜?yīng)了一聲。
張都城看這筆沒法落下了,干脆擱下,抱拳道,“田大夫,敢問你要這衙署有何貴干?”
田曼一挑眉,不答另道,
“都城言重了。我是個生意人,說是為百姓好可我憑什么能對他們好?
張都城為青州顯貴,為何用這樣差的紙與人書信?”
張都城往桌上看了一眼,漆木案上的米色白紙確實不算好看,道,“這是天池國傳來的東西,制作不易,雖賣相難看了點(diǎn),但勝在方便?!?p> 比刻刀劃竹片強(qiáng),也比買寸紙寸金的宣紙便宜。
“我有更好的辦法,量產(chǎn),大人桌上的紙拿去擦屁股吧?!?p> 要說一個穿越者最怕什么,遇到另一個穿越者吧。
天池國么。
張都城被這口氣震驚,拿出了前期啟動資金,順便解決了田曼的住宿問題。
再順便在長老會之前,對本家族長提及此事。
蒲團(tuán)上坐著仙風(fēng)道骨的人喃喃道,
“她為何還在青州?”這明顯是責(zé)問,張都城一緊張又冒汗,磕磕絆絆道,
“我以為她就在山上不下來了,誰知道今天下山就鬧這么大的事情。請族長息怒。
再說,族長,這要真弄出來,都是真金白銀呀?!睆埗汲怯X得不能輕易放棄。
禪房香室雖能養(yǎng)心靜氣,他只身向銅山而去。
張家族長身邊的小童端來一長盤,上邊古樸的卷軸視乎才從某個角落淘出來。
“族長,這是何意?”張都城不解。
“她師父的意思。此女意向不明,若真與州牧兩廂情愿,斷是不愿遠(yuǎn)赴京城。此卷不可以我族名號予她?!?p> “這謝少卿有何話不能直說,非用這彎彎繞繞的法子?”張都城一通牢騷。
也沒想族長竟然回道,“他是躲著州牧呀?!?p> 張都城驚訝,似乎抓到什么了不得事件的尾巴,但靈感瞬間而逝。
他念此事關(guān)系重大,不可亂來,謹(jǐn)慎道,
“族長,我且試她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