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元安換上一身白衣,盡量將自己打扮的像樣點,雖說不露面,但好歹在熟人面前也能體面些。
即使在去吟香樓的路上,元安腦子里還在琢磨周文遠昨日的那席話,他本不是一個愛猜忌的人,但這些天下來,才逐漸明白官場的黑暗,稍不留神就可能遭人暗算。
今日的吟香樓可謂是聲勢浩大,人聲鼎沸,不論何等身份都想都在這一年一度的賦詩會上湊湊熱鬧。
據元安腦海中的記憶來看,自己身處的這個朝代文化極為稀缺,這也便決定了文人雅士的地位。
若是能見到幾個大才子在眾人面前吟詩作對,這影響力絕對不亞于后世的演唱會,若是能有那么一兩首流傳甚廣的詩詞,便可坐擁千萬粉絲,享受萬人追捧的快感。
但顯然元安對追名逐利不敢興趣,唯一的愛好也只是格斗,此次參加賦詩會最想要的也只是銀子罷了。
轉遍了吟香樓,沒找見朱慶,倒是碰上了李月兒,只是今日看起來,這姑娘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白皙的臉頰看起來有些微紅,看見元安后略顯羞澀,嬌聲道:“鄭公子也是來參加賦詩大會的嗎?”
“噢,對啊”,元安撓著頭尬笑道。
李月兒點了點頭,隨后貼近元安挽住手臂,柔聲道:“如今蔡文已被打入天牢,公子的恩情,月兒無以為報,若是公子不介意,月兒愿當個侍女陪伴公子左右?!?p> 元安羞紅臉,急忙推開李月兒,緊張道:“我也只是替天行道而已,你不用這樣,而且蔡文的事開審之時,還需要你去當證人,所以功勞也并非全是我的?!?p> 證人?
元安眨巴著眼,自己剛才說了證人。
王大人去了大理寺....
見元安靠在木柱上,拍著額頭,李月兒擔憂道:“鄭公子你怎么了?”
“昨晚有什么人找過你嗎?”元安突然神色緊張起來,李月兒見狀隨之也心慌道:“沒有啊,沒有任何人找過我,而且我給陸姨還說了,這些天概不接客,怎么了?”
“沒什么”,元安搖了搖頭,便又陷入了深思,假如王啟年要想救蔡文,最好的辦法便是殺人滅口,如果沒有了證人,那僅憑一紙訴狀定然治不了蔡文的罪。
所以在三司會審之前,李月兒的處境極其危險,作為證人他必須隨傳隨到,也就是說她只能呆在吟香樓不能走動...
但自己又不能一直留在吟香樓,所以這保護李月兒的事情,如今也只能交給朱慶了。
元安回過神溫聲說道:“月兒姑娘,今日若是沒事,可否陪我一起湊湊著詩會的熱鬧。”
受到邀請的李月兒受寵若驚,連忙答應道:“能陪公子賞這盛會,自然極好。”
從此刻起,元安的心算是提到了嗓子眼,無論是出于同情亦或是害怕被人暗殺,他都不要希望李月兒離開自己的視線。
抓起纖細的右臂,沉聲說道:“月兒姑娘陪我去找個朋友。”話了,便拉著李月兒下了樓。
此時迎面走來幾個經常光顧李月兒的熟客,無論從身著打扮還是言行舉止,都無時無刻張揚著自己的豪氣。
見李月兒后,自是要戲虐一番,伸出手便想要占些便宜,卻沒成想手還沒沾到衣角,就被元安一把摟在自己懷中,寒聲道:“滾!”
元安雖看著年紀不大,體型又比較瘦弱,但此時所散發(fā)的氣勢可不像是個好惹的主。
今天本就是賦詩會,不知從各地趕走來了多少高門大戶,此男子不會不懂這個道理收回手,咽著口水,與身旁的同伴向閣樓走去,不敢造次。
待此人離開,元安才察覺李月兒在自己懷中,立馬松開手紅著臉抱歉道:“月兒姑娘,剛剛多有得罪?!?p> 李月兒面色緋紅柔聲道:“公子也是為了保護小女,無礙...”
“少秋兄!”
元安一轉頭便見朱慶在自己的身后,沒好氣道:“朱兄,我可是找了你好久?!?p> “我也是剛來,這賦詩會還沒開始呢,那些個大家還沒到場,不急!”朱兄拍著元安背笑了笑,隨之將目光看向李月兒,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找朱兄你啊,正好要有點事麻煩你?!痹差D時望著李月兒問道:“有沒有安靜些的地方?!?p> “兩位請跟我來!”
三人進了秋字號客房,李月兒請兩位坐下后,急忙沏好茶端在元安和朱慶面前,做完這一切,默默站到了元安的身后,昨日那般妖媚的女人,如今卻像似了大戶人家的小婢女。
朱慶并非不識李月兒是何人,但如今這變化,著實有些摸不清頭腦,對眼前的鄭少秋更是好奇。
“月兒姑娘一起坐吧?!痹矀戎^溫和說道。
待李月兒入座后,朱慶著急問道:“到底是何事,感覺神神秘秘的?!?p> 元安沒說多么詳細,只是希望朱慶能找些人手暗中保護李月兒,朱慶倒也沒多過追,便應了下來。
元安繼續(xù)說道:“今日賦詩會還需朱兄幫我個忙?!?p> “少秋兄,請講!”
“朱兄也知道,賦詩會我報名了,但這人多我就緊張,我寫好詩詞,朱兄替我可好?”元安拱手懇求道。
朱慶猜忌的望了元安一眼,緩緩靠著椅子道:“少秋兄,你該不會是嫌自己的詩爛,才讓我頂替你吧。”
“絕對不是,若是有人打賞,你把銀子給我就行,當然也能分你一些?!痹部吭谧雷犹袅颂裘?。
“少秋兄,不是我不相信你,賞銀你就別指望了,聽說今年寧大家,范大家都會親自到場作詩,他們可都是南晉數一數二詩仙?!敝鞈c搖著茶杯,悠悠說道。
“朱兄你不用擔心這么多,叫我名字的時候,你只需要登臺把紙上的詩詞念出來便可?!闭f完,元安便讓李月兒找了紙張和筆。
見元安持筆準備在草紙上寫詩時,朱慶與李月入二人紛紛站在兩旁仔細觀望,畢竟誰也沒見過元安作詩的水平如何,都抱著好奇的心態(tài)。
當元安隨意寫下第一句的時候,朱慶與李月兒的臉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