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琳的回門宴,本來是定在初十,聽說敬愛要領(lǐng)證,就趕在她之前,提前到初五。
幸好現(xiàn)在是春節(jié)期間,結(jié)婚的人不多,不然,婚宴酒席都來不及改。
典禮還是有的,只不過就是去掉一個接親環(huán)節(jié),相比下來也沒省多少事。
伴娘依然是敬愛和姚嵐,這是早就定好的。
敬愛看著伴郎團里的林川然,距離有些遠,她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覺得他站在那里瀟瀟灑灑,惹眼得很。
儀式結(jié)束后,新人開始敬酒,劉爽家不在本地,今天的賓客主要都是美琳家的,也有一些劉爽生意場上的朋友,粗略數(shù)了一下,大概四五十桌。
敬愛和姚嵐跟在美琳身后,一個負責(zé)端著盤子,一個負責(zé)收紅包。
林川然是伴郎,自然也一樣走到哪跟到哪。
整場下來,賓客敬酒幾乎都被兩位伴郎接了下來,敬愛暗暗數(shù)著林川然喝的酒,照他們這種喝法,即使不醉也好不到哪去。
.........
禮成散場,各回各家。
回來時,外面飄起了小雨。
林川然一進屋就趴在沙發(fā)上,雖然沒喝多,但他臉色看著不太好,敬愛有些擔(dān)心,“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林川然動了動,嗓音帶著點嘶啞,“就是沒怎么吃東西,胃里有些空?!?p>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p> 林川然看著她,擠著笑容,“面條?!?p> “好,等我,一會就好?!?p> 面條她拿手,有時家里沒人,她都是自己煮面吃,各種叫的上來叫不上來的湯面,都嘗試過。
但她只會做面條,林川然偏偏還就點了面條。
真不知道是他好養(yǎng)活,還是她自己歪打正著。
看著廚房里忙乎的敬愛,林川然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僅僅只是這樣安靜的看著她,都感覺很舒服。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趕巧。
是因為你只會煮面。
所以我才會想吃面。
他不由得走過去,從身后抱住她,薄唇在她脖頸游離。
敬愛愣了下,隨后放松。
林川然呼出的熱氣中夾雜著酒氣,全噴在她的肌膚上,想到他最近喝酒的頻率越來越高,敬愛微微地皺了下眉,“商量個事唄?”
“嗯...”
敬愛扭頭,“你以后能不能少喝點酒?”
林川然垂眸看她。
從他痊愈以后,他只喝過三次酒,而且這三次的起因都離不開敬愛。
第一次是在他恢復(fù)記憶后,賭氣敬愛不找他,在姚嵐酒吧喝悶酒。
第二次是敬愛回國,在姚嵐家吃飯,為了騙敬愛,確實沒少喝。
第三次就是今天,敬愛的胃不太好,他怕她喝酒,所以才去給劉爽當伴郎。
恰巧這三次,敬愛都知道。
敬愛定定地看著他道,“我擔(dān)心!”
怎么說也是動過大手術(shù)的人,身體保養(yǎng)方面還是要注意的,現(xiàn)在想起那件事,她還心有余悸呢。
許久,林川然笑了,“好,聽你的?!?p> 敬愛心滿意足地勾了下唇角,面也在這個時候煮好了。
清湯素面,一人一碗。
吃的歡快,內(nèi)心也暖。
.........
領(lǐng)證這天,是個好日子,天氣也好的出奇。
預(yù)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因此,敬愛還睡了個懶覺,直到九點多才起床。
相比敬愛,林川然就顯得過于激動了,從昨晚開始,先是抱著敬愛家的戶口本睡了一宿,然后今天早上又是早早地就起床準備了。
敬愛搞不懂,有什么可準備的?
因為知道要拍照,所以在選衣服的時候,兩人都很有默契地選了白色。
林川然一身正裝,襯衫西服沒什么可說的。
敬愛則是一件法式復(fù)古連衣裙。
說起這個連衣裙,那還得追溯到兩年前。
當時腦子抽風(fēng)買了它,到家才發(fā)現(xiàn),中看不中用,明明是冬裝,卻要光腿穿才好看,敬愛可不是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的人,她寧可買完壓箱底,也不要穿出去受那罪。
以往,每每看到有小姑娘們在數(shù)九寒天里光大腿,她都會嘲諷奚落一番。
如今,她也變成那種為了好看,而不惜虧待自己的人了。
昨天回家去拿戶口本,還特意從箱底里翻出來,準備今天穿上,美美地去拍照。
唉...打臉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
林川然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覺臉上好像長肉了,每逢佳節(jié)胖三斤,這話說的一點不假,隨后他捅咕下正在旁邊鼓搗頭發(fā)的敬愛說,“你說,民政局里拍照能給修圖嗎?”
“我哪知道,我又沒在那照過。不過,今天去熟悉下,下回我就有經(jīng)驗了。”敬愛整理好發(fā)型,又歪頭看了看他,“你這顏值不用擔(dān)心這問題?!?p> “那倒是...”林川然摸著下巴又照了照鏡子,突然道,“嘿,你這話說的,還下回,下回你準備跟誰去???”
剛才光顧著聽夸他的話了,前邊那句他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敬愛抿了一下涂完的口紅,轉(zhuǎn)身離開,“不告訴你。”
“你給我說清楚?!绷执ㄈ蛔飞先?,開始上下其手左右開弓地對她撓癢癢,“還有下回嗎?”
“呵呵...”敬愛被撓的束手無策,“沒了沒了。別鬧了,要遲到了?!?p> 二十分鐘后,倆人準點到達民政局大廳。
由于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今天領(lǐng)證的人很少,倆人按照流程牌指示,填資料,遞資料,錄入,審查,咔咔兩下扣章,很快,倆人手里就多了本紅色證證。
敬愛拿起來,看了半天。
林川然笑道,“有問題?”
“我這就結(jié)束少女時代,成為已婚婦女了嗎?”敬愛還有些不適應(yīng),“我有點后悔了。”
“哈哈...你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绷执ㄈ恍Τ隽寺?,頃刻間,他整個人又沉靜了下來,很是嚴肅,“小愛?”
敬愛抬頭,“嗯?”
“不要后悔,我會用真心加倍愛你...”林川然單手放在心臟處,“直到這里停止跳動!”
雖然是一句大家都說爛了的情話,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直直擊中她內(nèi)心,平緩了她,像是在最舒服的溫度里,清風(fēng)徐來!
敬愛突然鼻子一酸,水汽也蓄滿了眼眶。
彼此就這么對看著,忽地,相視一笑。
她愛他,他也愛她,后悔?怎么會!
回去時,倆人發(fā)了朋友圈,配圖是他們的結(jié)婚證
林川然:終于做回人了。
敬愛:又一個證書到手。
朋友圈瞬間點贊無數(shù)!
.........
晚上,敬愛躺在林川然的腿上看書。
“老婆...”
敬愛對這個新稱呼,顯然還不太適應(yīng),被林川然這么一叫,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她故作鎮(zhèn)定,“嗯”
“哈哈哈...”林川然笑的像個二百五,跟隔壁村的二傻子沒什么兩樣,“老婆?”
“嗯...”
“老婆?!绷执ㄈ缓孟窠猩习a了,一聲接著一聲。
敬愛的暴躁值此刻正在火速飆升,“干嘛?”
“老婆?”
最好是有事說,不然一會有你受的,“說!”
“老婆?”
敬愛蹭地坐起來,“林川然,你要死是吧?有事說事,別總叫,叫,叫的,叫魂兒呢你?”
林川然也不急,心里都美的冒泡了,“別老死死死的,我要死了,你不就守寡了嗎,我怎么舍得讓你一個人呢。”
“我...”敬愛被懟的竟一時沒接上話。
林川然初嘗懟人的樂趣,竟然有種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覺。
一個字概括。
爽!
敬愛睥睨地看著他,厲害了,居然還能趕上她的話了,叫板是吧?來啊,就跟怕你似的,“你大可放心,我...”
“好了,我不叫了,你可以叫聲老公我聽聽?!绷执ㄈ贿m時打住了敬愛的話,他自知目前還不是她的對手,先見好就收吧。
敬愛又躺在他腿上,“不叫?!?p> 林川然湊過來壓著她,“不叫老公,叫/床也可以,我喜歡聽。”
他說的露骨又直接,敬愛耳根子都紅了“滾!你變態(tài)吧,不要臉?!?p> “隨你罵!”林川然扔掉敬愛手里的書,擺弄著她,“反正,我是持證上崗?!?p> ......
敬愛又是被林川然一番折騰后,枕著他胳膊,任由他摟著,“能不能不走了?”
“不行啊...”敬愛說的有氣無力,“我既然答應(yīng)了,就要做到底,半途而廢不是我做派。而且,回來以后我就能換崗位了?!?p> 林川然不在乎,“還換什么崗位,以后都不打算讓你再去上班了。”
“不行!”敬愛脫口而出。
在她的觀念里,就算結(jié)了婚也要出去工作的。
她也需要有自己的事業(yè)和社交圈,不是說要掙多么多的錢,只是想讓自己覺得還有別的價值存在,而不是只當一個全職太太,每天圍繞著男人和孩子轉(zhuǎn)。
這是她一早就認定的事情。
林川然看她的目光軟了下來,“小愛,我是認真的,我足夠可以養(yǎng)著你。”
“我知道?!本磹鄄环裾J,她也坦然地看著他,“林川然,我不需要你養(yǎng)著我,我有手有腳,我希望我的手,是能幫你分擔(dān)家庭責(zé)任的,而不是只會伸手向你要錢?!?p> 林川然聽了敬愛的話沉默不語,他不是大男子主義,他只是不想她太累而已,他會心疼,他愿意慣著她,養(yǎng)著她。
“我巴不得你向我要錢,可勁花、可勁造,越多越好?!?p> 這是什么心理?“你的錢都是大風(fēng)刮來的嗎?”
“這樣,我把你慣壞了,你就不會離開我了?!?p> 林川然總是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雖然倆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可敬愛什么都不要,就連帶的戒指都是上次他隨意買的那個,他給買了大鉆戒,也不見她戴,她說太招搖。
敬愛一掌拍過去,“一天到晚的就你想得多,我都跟你領(lǐng)證了,還走哪去?”
“我不管,反正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你也別想...”
林川然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因為他的嘴被堵住了。
敬愛聽說,讓一個人閉嘴的最好方式就是堵住他的嘴!她雙手捧著林川然的臉頰,狠狠地吻了上去,呼吸不來時才放開,“我不會離開你的?!?p> 林川然有些錯愕,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獻吻,他很快回應(yīng)了她,并且,還額外贈送了一些服務(wù)。
“怎么又來?林川然你住手!”
“誰讓你勾我,來不及了?!?p> 媽的,是誰說的那句話。
敬愛現(xiàn)在腸子都要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