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燈火通明,小白虛弱地趴在軟墊上,小聲“嗷嗷”叫著。
方垣扶著小白,怕它因?yàn)樘鄱鴣y動,不時摸摸它的頭,安撫安撫它。
“小白,再忍忍啊,馬上就好了?!碧K梨神情專注,白皙纖瘦的手指執(zhí)針,慢慢地給它縫合傷口。
為了防止后續(xù)感染,只好把傷口周圍的毛發(fā)剪掉,那一撮撮雪白的毛發(fā)掉落,露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蘇梨心疼的都快哭出來了。
究竟是誰那么狠心,竟對一只那么可愛的小白虎下比毒手,若她們今天再晚回來一時半刻,恐怕小白已經(jīng)……
該死的,她一定會查出是誰干的,到時候,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從小生長在吃肉不吐骨頭的地方,若是沒有一些手段,恐怕她早就被那些爭奪者給活剝生吃了。
處理好小白的傷口,兩人就開始收拾被打亂的東西。
“方垣你看,這耳環(huán)好像在哪見過?”突然,蘇梨看到地上有一只亮閃閃的耳環(huán),她彎腰撿起,對著燭光細(xì)看。
方垣接過耳環(huán),看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來。
“這耳環(huán)是張劉氏的,那天她來咱家鬧,就是戴的這耳環(huán)!”
“張劉氏么……”
原來是這樣,想來是之前在這吃了虧,想要找回來呢!
他們發(fā)現(xiàn),家里所有能換錢的東西都被偷走了,并且還把不值錢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砸再地上。
若只如此,她定會教他們?nèi)客鲁鰜?,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傷了小白,既然這樣,那就休怪她無情了!
“梨兒,別擔(dān)心,小白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至于這個兇手,一切有我,我一定會讓她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嗯?”
方垣走到蘇梨面前,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彎下腰,輕聲安慰著。
小白受了傷,他心疼,梨兒心疼,他更心疼。
他的梨兒,只要活得高高興興、自由自在就好,別的,就由他來承擔(dān)。
蘇梨看著這張近在咫尺地俊朗臉龐,心神雀躍。
他瞳孔里的她,竟是那么的清晰。
漆黑地眸子里,柔情片片,就像一個漩渦,深深地把她吸引,好想就這么不出來。
心,動了!
“嗯!”不錯,一切有他在,她再也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了!
若是在幾個月前,方垣說這話她定是不信的,那時的他那么虛弱,恐怕風(fēng)一吹就會倒下,如今,他的身體漸漸恢復(fù),那種男子氣概也悄悄地散發(fā)出來,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
跟他在一起,她便會感到所有女人期望的安全感,這種感覺會讓她緊張,卻又讓她沉淪,割舍不掉!
慕容山莊
書房里,飄著淡淡地龍涎香,聞起來讓人感到無比放松。
可站在窗邊的那兩個人,神情卻是那么地嚴(yán)肅。
“公子,今日那位方公子為何會?”冷一站在慕容藍(lán)旁邊,言語間有些激動,他心里有個想法,卻不敢說出。
冷一,就是今日那位黑衣男子,他從小跟在慕容藍(lán)身邊,兩人說是主仆,卻更似手足。
他也曾親眼目睹了茜兮宮那場祝融之禍,當(dāng)時明明兮妃都已經(jīng)在那場大火里喪生了,為何今日那名方公子會與那兮妃面容有些相似。
當(dāng)然,他的疑惑,也是慕容藍(lán)的疑惑。
“方垣……”慕容藍(lán)輕輕呢喃。
那年的火場的畫面在他腦海里翻滾著,一幕一幕,恍若重現(xiàn)。
“冷一,你秘密去調(diào)查此事,切記,不可讓他人知道?!?p> 慕容藍(lán)望著窗外的圓月,心里的激動許久無法平靜,他忽視不了在與方垣一同對飲時的那種突然莫名地喜悅,沒有任何預(yù)預(yù)兆,就是很直接很純粹的喜悅,答案呼之欲出,再等等,再等等……
略小的房間,房梁上掛了些許蜘蛛絲,不時還有一些小小的蜘蛛爬來爬去。
張家人是懶的,這十多年來,有了原主的存在,喂豬,割草,下地,煮飯,打掃……她都能做,所以還需他們干勞力嘛!
“嘎吱——”門被推開,傳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原來是張劉氏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jìn)來。
“當(dāng)家的,來,喝藥了?!彼谝呀?jīng)有了黃漬的床邊,把藥放下,扶起張二柱,讓他舒服地靠著床頭,再端起藥來,一勺一勺地喂到他嘴里。
張二柱很是享受這種被人服侍的感覺,女人嘛,生來就是服侍男人的,供男人玩弄、打罵。
但一想到自己被那個畜生咬傷的腿,張二柱就氣不打一處出,狠狠甩了張劉氏一巴掌。
“啪!”
“賤人,你咋不說清楚,她家竟然會有一只小老虎!”張二柱死死地瞪著張劉氏,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聽這老婆子說,那個賤蹄子的夫家現(xiàn)在有錢了,隔天就要吃頓肉,這才趁著他們外出偷偷潛進(jìn)她家,想撈點(diǎn)好處。
那知錢財沒撈到,卻被一只畜生給咬傷了腿,要不是他先前為了以防萬一,隨身帶了把刀,情急之時給了那個畜生一刀,否則他就要被那畜生給咬死了。
張劉氏驚慌失措地趴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認(rèn)錯:“老頭子別生氣,我錯了,是我事先沒探清楚情況,您身上有傷,千萬別動氣,對身體不好?!?p> 她身體微微顫抖,面朝地上,不敢抬起。
這么多年的打罵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此時此刻可千萬不能抬起頭來反駁,不然只會迎接更殘酷的打罵。
張二柱罵罵咧咧過了好半會兒,才叫她滾出去。
張劉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地上爬起來,額頭磕的紅腫,衣褲沾滿了灰,卻不敢拍干凈,拿上藥碗便匆匆離開。
仇恨,都是日積月累起來,待積累到一個頂點(diǎn)時,就會像奔騰地洪水一樣噴泄出來,像張劉氏,她怨上天的不公,也狠張二柱的無情。
這二十多年來,她全心全意地服侍張二柱,撫養(yǎng)他們唯一的兒子,不說功勞也有苦勞。
可張二柱呢,竟然當(dāng)著她的面與那葛寡婦偷腥,她恨,恨極了張二柱,可她又有什么辦法,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到是今天的一頓打罵,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張二柱,老娘受夠你了,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