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影離也算是一個“老妖怪”了。
樊凝月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距離影離還差的遠,突然,她就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影離:“照你這么說……那我嫁給你,你豈不是老牛吃嫩草,我豈不是很虧?”
影離沒好氣的給了她一個爆栗。
“開個玩笑嘛……”樊凝月委屈的扁扁嘴,捂著腦袋。
“我今天出去一趟?!庇半x給樊凝月揉了揉。
樊凝月一愣:“干嘛去?”
“你還記得之前你外婆他們身體里種下的那個蠱蟲嗎?”影離拿出一只黑色的蜈蚣:“就是這個,我追蹤了它身上的氣息方向,我去把那個寨子平了。”
影離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把“平了”這個字說出口,就像說“吃飯了”一樣自然。
樊凝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我也去吧。”
影離搖了搖頭:“我去就好,路上不干凈,估計馬上就能回來,你去和你外婆他們待著,好好陪著老人家說會話。”
樊凝月點了點頭,看著影離:“那你小心?!?p> “放心?!庇半x將她剛洗完的頭發(fā)揉亂,隨后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樊凝月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找外婆和外公聊天吃飯。
影離走到一個寨子門口。
手上鬼氣包裹著的蜈蚣不停掙扎嘶叫著,意味著母蟲就在這里。
影離輕輕一捏,蜈蚣化為一攤血水。
他轉過頭,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鬼氣升起,形成一個隔音結界。
月兒和那群人認親成功,和好了,他自然不可能再對那群人出手殺戮。
但是他已經(jīng)快要壓制不住鬼族本性了,昨天的憤怒和壓抑已經(jīng)積攢的滿滿的了。
他需要釋放。
頭發(fā)從發(fā)根開始變白,變長,一直垂到腿彎,身體變成灰色,指甲變得尖銳鋒利,眼睛如充墨充血一般,變成毀滅的黑紅色。
站在那里的影離,陰森恐怖,仿佛與世界隔絕開來。
“轟隆……”如悶雷般的聲音響起,云層翻涌,隔絕了所有的陽光,天穹之下,變成一片黑色。
只能看見影離的血紅色豎瞳閃出的詭異紅光,在一片漆黑里,顯得突??植?。
“誰!”遠處傳來顫抖的吼聲,聲音帶著驚恐。
影離在這片漆黑中,看的是清清楚楚,他嘴角詭異的咧出一個弧度,一步踏出,向前飛掠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充斥了這片空間。
……
二十分鐘后。
恢復正常的影離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的幾乎被血液浸透的衣服。
好像發(fā)泄的有點嗨了,沒控制住情緒,還有……這個時間是不是長了點?二十分鐘,月兒不會擔心吧?
感覺要挨罵……影離雙手捂臉,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立刻的移開。
但是臉上還是沾上了血跡。
影離揚了揚手,身軀被鬼氣包裹住,隨后,鬼氣退去,影離的身上和手上,又變的干干凈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除了這片區(qū)域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的血腥味。
嗯……這血腥味要處理一下,影離回頭瞥了一眼,手指一動。
一縷黑色的火焰,好似沒有溫度一般,冒著白氣,迅速的撲向那個蠱寨,熊熊燃燒起來,火勢擴散之快,令人咂舌。
二百一十四個人,這個蠱寨的人有點少,影離轉過頭,一步踏出,回到了凌羅寨。
大火迅速的吞噬掉了整個蠱寨。
樊凝月正在和外婆和外公吃飯聊天,冷不防看見影離出現(xiàn),嚇了一跳,站起身來:“你回來了?”
“回來了?!庇半x摸了摸她的頭。
外婆笑著擺了擺手:“坐下,一起吃飯吧?!?p> “你處理完了?”樊凝月拉著影離坐下,問道。
影離點點頭:“嗯,處理干凈了。”
此話一出,樊凝月嘴角抽搐。
自己問的是“處理完了”,而影離回答的是“處理干凈了”,看起來,他是真的把那個寨子給平了。
當然,樊凝月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圣母,那些人給外婆他們下蠱,本來就是該死。
影離和樊凝月一直在苗疆住了整整一周時間,樊凝月才和外婆外公,還有一眾親人依依不舍的告別。
“影離?!狈驴聪蛴半x:“你就沒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影離看著樊凝月,目光溫柔:“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樊凝月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弄得俏臉一紅:“我問的是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p> “沒有?!庇半x認真思考了一下:“我從小到大的目標就是保持人性,沒什么想去的地方?!?p> 說著,他摟住樊凝月:“月兒不必考慮我的,我們哪里都可以去,因為岳父岳母可能在諸天萬界的任何一個位面,或者是在任何一個空間里,我們都可以去?!?p> 樊凝月認真的看著影離,用力的點了點頭:“嗯。”
“那就走吧?!庇半x摟住樊凝月的腰:“聽說喜都最近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去看看吧?!?p> “好……”樊凝月話音未落,就被影離帶著消失在原地。
站在喜都的市區(qū)里,樊凝月看了看影離,不由感嘆,有影離真的是太方便了,以后都不用買火車票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居家旅行必備好男人。
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左右,路上的車輛倒是不多,樊凝月說道:“人好少啊,你看,都沒看到幾輛車。”
“月兒。”影離無奈道:“今天是休息日,況且咱們兩個現(xiàn)在又沒在市中心?!?p> “啊?哦,對哦。”樊凝月點了點頭,視線掃了一圈:“陰氣還挺重的啊?!?p> “對啊。”影離看了看手機:“這里應該有很多破裂的結界,咱們兩個正好一邊玩一邊封印這些結界,要不然這么回去,指不定老……爺爺有多墨跡?!?p> 他本來是想按照習慣性管老道士叫老頭,但是考慮到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人家的孫女婿,還是改口叫了一聲爺爺。
樊凝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拿出雕紋短劍懸在空中。
“指到哪里,就去哪里?!狈掠檬种篙p輕的點在雕紋短劍尾部,雕紋短劍快速的旋轉起來,最后緩緩的停下,劍尖指向一個方向。
“比跑步,敢嗎?”樊凝月斜視了影離一眼,指著那邊的陰氣沖天的方位:“不用靈力,誰先跑到哪里,誰就贏?!?p> 她說的是公平競爭,但是影離貌似從她眼睛里讀出了“你要是贏了你就死定了”這個意味。
嘴角微抽,影離點點頭:“好?!?p> “預備!”樊凝月擺出一個姿勢:“跑!”
兩個人同時竄了出去。
樊凝月在全力奔跑,兩條腿幾乎形成殘影,而影離呢?
影離老人家,跨出一步的時間間隔長,但是速度快的驚人。
這不是影離作弊了,而是他對肉身的掌握,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影離移動的很快,但是卻始終“被”樊凝月落在身后。
當然,他們兩個的動作,只有作者我能看的清楚,在普通人看來,就是兩道殘影從樓頂上掠過。
當然,并沒有人看見。
樊凝月回過頭,咬牙切齒的看著“龜速行走”的影離。
這個鬼,她是傳遞了“不能贏”的信號,但是你這放水放的也太明顯了吧?。?p> 你怎么不爬著走啊。
但是,“不能贏”這個指令畢竟是她下達的,她也只能無奈的轉過頭去,腳下的速度越發(fā)的快速了起來。
影離挑眉,快速的跟上。
無論樊凝月跑的多快,一回頭,影離總是跟在她身后,兩人之間,還是那個熟悉的距離。
樊凝月咬咬牙,回頭瞪著影離:“你!給我使全力!”
“全力?”影離加快速度,兩步跨到樊凝月身邊,和樊凝月并駕齊驅(qū),他有些疑惑:“那我可就贏了?!?p> “反正沒賭注!”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了,樊凝月閉上嘴,想了一會:“你,用全力,我看看你能跑多快!”
“哦?!庇半x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那你捂上耳朵。”
樊凝月依言,聽話的捂住耳朵。
“轟?!笔裁礀|西爆裂的聲音響起,樊凝月被震得有些蒙,她看過去,發(fā)現(xiàn)影離已經(jīng)沒了蹤影。
五分鐘后,她跑到目的地,影離手里拿著兩杯珍珠奶茶,看見她過來了,將手中的一杯遞給她:“熱奶茶,很甜,很好喝?!?p> 樊凝月恨恨的看著他,搶過奶茶,喝了起來,發(fā)泄般的咬起了里面的“珍珠”。
影離瞇起眼睛笑了,回過頭去,看了看那個陰氣沖天的地方。
一個巨大的別墅,靜靜坐立在那里,但就是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當一個人,或者物,身上有陰氣的時候,那個人或物就會顯得和周圍的景色或者人格格不入。
打個比方,有一張大拼圖,只有七塊,各個都很大,很好辨認。
但是這個時候,你把中間的那塊拿走,換上一塊相似的,但是大小不一樣,或者是大小一樣,不相似的拼圖,你就能一眼看出,這個拼圖的不一樣,因為有了對比。
這個也是這樣,人或物身上沾上了陰氣或者臟東西,會影響那個人或物的“氣場”,使其看起來突兀,陰森。
更有甚者,有些強大的鬼族,能用這種影響,硬生生的將那個人或物的“存在”從這個世間剝離出去。(關于存在的解釋,請看第12章)
也就是說,那個人或物會憑空消失。
這個房子,首先風水不好,影離瞇起眼睛。
這個大別墅周圍,竟然中了幾棵槐樹!而且還把這個別墅除了出口的其他幾個方向,全都圍住了。
這是困陣,四面以鬼筑墻,封住氣運往來和陽氣進出,只保留一個“門”,而這個門里面進入的陽氣,會馬上被槐樹吞噬掉,四周布滿陰氣的情況下,哪怕是曬太陽也沒用的,久而久之,這個別墅里生活的人,就會失去健康,慢慢的被陰氣侵蝕,生病,最后陽氣被吸光死亡。
也不知道這個別墅的主人到底長沒長腦子,關于槐樹至陰的說法,網(wǎng)絡上也有啊,竟然種了一圈槐樹?
影離將神識探了進去,“咦”了一聲。
他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人。
“怎么了?”樊凝月問道。
影離看了看說道:“里面有六個人一家人,父母和兩個女兒,另外那兩個……呵呵,是所謂的大師?和大師的徒弟,嗯,人家正在揮舞木劍作法,娘子你看,咱們還要不要進去叨擾啊?!?p> 樊凝月想了想,以同樣的語調(diào)回答:“夫君好眼力,竟能洞察萬物,不過,這兩人應該不是道門一脈,害人不淺,待娘子我進去收了那妖孽,我們再商談其他事情吧~~”
兩個沙雕。
當然,沙雕恢復成正經(jīng)的人,只需要一秒鐘,樊凝月一轉頭,剛才的樣子瞬間就不見了,眼中閃過冰寒之意:“道門一脈,懲奸除惡,善事做盡,當年龍虎山天師祖張道陵老前輩率眾天師懲奸除惡,茅山一派自古以來都在隱秘的做好事,深藏功與名,道門一脈,無一不是此類正道之人,今日,這兩個不學無術的鼠輩,竟敢在此害人,冒用道門名義,應該受嚴懲。”
影離看了看那些槐樹,嘴角一勾,拉住樊凝月:“不用娘子出手,夫君我來幫助這兩位熟悉一下他們的工作?!?p> 樊凝月一聽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眉頭一挑,站在原地不動了
影離伸手在虛空一抓,槐樹的陰氣匯聚,成為一群張牙舞爪,長相丑陋的樹鬼,站在影離面前。
影離抬起手,將那個大師和大師徒弟的血液悄悄的提出一絲,再化為十幾條血線,融入那群樹鬼的身體里:“攻擊這兩個人,留他們一命,嚇個大小便失禁就行了?!?p> 樹鬼們迅速的朝著那個別墅竄去。
開玩笑,這已經(jīng)算是和他們異靈管理局搶生意了,不讓這些偽大師嚇得生活不能自理,半身不遂,下半生只能在輪椅、床、馬桶三者之間徘徊,這就已經(jīng)算是很好得了,影離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仁慈了。
一群樹鬼進去沒有多久,一聲堪比女性的尖叫聲響起,聲音直沖耳膜。
影離下意識的伸手捂住樊凝月的耳朵,樊凝月也下意識的伸手去捂影離的耳朵,結果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在自己耳朵上,兩人相視一笑。
一個穿著黃色大褂的男人,帽子耷拉在頭上,腳上的布鞋都跑掉了一只,脖子上掛著一個八卦盤,隨著男人的跑動,來回晃悠著。
男人連滾帶爬的向外面跑來,一直跑到影離二人面前,上氣不接下氣:“有鬼!有鬼!救命!”
“有鬼?”影離裝作疑惑的問道,伸手抓來一只樹鬼:“你看,是不是這樣的?”
男人抬起頭,和樹鬼對上眼。
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鬼。
男人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膽子也太小了點?!庇半x右手使力,將樹鬼捏爆,蹲下身子去拍那個男人的臉:“就這膽子還學人當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