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金家小少爺
次日,若茀隨意搭了件襦裙,讓蘇茉替她挽了螺髻,便匆匆忙忙到了若萱屋里頭。
若萱這會兒正叫蘇蓮替她綰發(fā)髻,她透過銅鏡瞧見若茀三兩步蹭到她跟前,扯出個笑來:“青璃,你來了正好,替我挑支簪子罷?!?p> 若茀眼尖的發(fā)現(xiàn)她眼底有些許發(fā)青,心道,五姐姐昨晚定是沒睡好。開口吩咐蘇蓮:“綰個凌虛髻?!比缓笊焓?,撫過桌上擺得齊齊整整的發(fā)簪,最后玉手停在那枝玲瓏寶色山茶珠釵上,拾起,在若萱發(fā)間虛比了比。
“這支釵子不錯,顯得氣色好。”順手遞給一旁的蘇蓮。蘇蓮手巧,若萱的凌虛髻被她綰得光潔靈動,恰有凌虛御空的風(fēng)姿在,添上珠釵更是曼妙絕倫。
閔三夫人進來時,看見若萱,暗嘆自己的心肝兒肉終是長大了。又瞧見一旁,笑意若剪水秋月皎皎兮的若茀,不免微微有些心疼,這孩子只比若萱小了一歲,如今也滿十五了,卻沒母親替她張羅終身大事,怪可憐見的,但心疼歸心疼,她的身份是斷斷夠不上替若茀張羅這些的,料想老太太和大夫人那里……必然不會應(yīng)允自己過問。
少詹事府雖算在京都西面,但不算太遠,也就是若茀與若萱閑閑聊著天,喝了幾盞茶的功夫,下人就將馬車停下了,隔著簾子喚她倆,少詹事家到了。
侍從聽了府里小夫人的吩咐,早早便在外頭候著。
“夫人,小姐,請隨我來?!惫?,朝她們行禮。
三人跟著那侍從,路過前廳,穿過長廊,估摸著拐了七八個彎,才豁然開朗,眼前出現(xiàn)座水榭臺。
若萱心道,這少詹事府怎的跟個迷宮似的,七拐八繞,是生怕旁人記性好識得路?
“阿貞,等你們許久了?!彼颗_前的珠簾被人徐徐撩開,“嘩啦啦”的作響。
一位衣著華麗,姿態(tài)略有些瘦削的夫人,眼里含著笑,出來相迎,許是動作大了些,她頭上赤金點翠如意步搖晃動得厲害。她方才嘴里喚的正是閔夫人的閨名,若茀猜測,這位婦人便是三夫人的閨中密友了吧。
果不其然,若茀沒猜錯。閔夫人朝她一笑,親熱地伸手拉住她。
那夫人也真真是熱情,早讓人在水榭內(nèi)備下了涼果子和小點心。待人都落了座,扭頭問身旁的婢女:“小少爺呢?還沒來嗎?”話里頭帶著似不容忽略的圓滑苛厲,這樣的語氣蘇若茀最熟悉不過,正是家里那位大夫人慣用的。
那婢子答:“回小夫人的話,奴婢去問過了,這會子小少爺才剛練完劍,許是過會兒就來?!?p> 若茀有些詫異,看向一旁也同樣有些愣愣的若萱,若萱沒想到還會有這一茬,昨兒明明是說好只遠遠瞅一眼。
那夫人捕捉到對面兩位小姐神情中的詫異不解,忙堆笑解釋道:“蘇小姐不用擔(dān)心,小少爺每日練完劍,便會來此處看書,待會兒他見我們在此處,必定請個安就離開了?!?p> 她掩面笑了笑:“我們府里這位小少爺,論模樣才識,在大梁京都的公子哥里頭都算上乘的?!?p> 聽她這么一說,若萱驟然狂跳的心才漸漸舒緩下來,臉色也恢復(fù)了平常。
那邊閔夫人和密友嘀嘀咕咕地講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宅門秘事,這邊蘇小六倒好,方才馬車上貪嘴多飲了幾杯茶,說是內(nèi)急,喚了個婢子遁了。
這下若萱當(dāng)真是百無聊賴了,一手撐住腦袋,凝神看著水榭外頭,思緒漸漸游離,滿腦子凈是前兩日,話本子里說到的,什么南陳北楚,那帝姬與敵國將軍如何如何。待那邊閔夫人她們,不知是講到什么,突得重重擱了一下杯盞,若萱這才回了神。
突然發(fā)覺,此時水榭里彌漫著一股不知名又莫名熟悉的香味,不似丹桂的香甜,卻也不落俗。不禁開口:“好香,是什么花?”
“是木芙蓉。”一道朗然清雋的聲音倏得響起。若萱抬頭,入目是一道淺藍素面錦緞袍子。
那人朝這邊稍稍躬了躬身。
對面少詹事府的小夫人站起,朝他欠身:“還道是誰,原來是小少爺。”若萱聽出,她說“小少爺”三字時語氣微微重了些。
那藍錦袍子少爺笑了聲:“今兒小夫人興致倒好。”
“小少爺,這是蘇夫人,蘇小姐?!彼龥]回答他,話頭一轉(zhuǎn),將她們抬了上來。
那人眸子底下不易覺察地瞇了瞇,拱手:“原來是蘇家的夫人小姐,應(yīng)明此廂有禮了。”
閔氏此時對那風(fēng)儀有度,面如冠玉的金家小少爺極中意,面上不免露出欣慰的笑,余光轉(zhuǎn)向自己那仍在一旁發(fā)愣的女兒。那小夫人在一旁暗暗察言觀色,看這五小姐癡癡的模樣,道是她對府里這小少爺有意了,她也樂得撮合。
“應(yīng)明啊,蘇小姐似乎很喜歡木芙蓉,若你現(xiàn)下得空,可愿領(lǐng)蘇小姐去瞧瞧?”
“是嗎?”那少爺眉毛微挑,嘴角倒掛著明晃晃的笑,“我自然樂意,只是……不知蘇小姐可否愿意與金某一道?”說這話時,微微側(cè)身,轉(zhuǎn)向若萱。
若萱一時未曾反應(yīng)過來,察覺到身旁眾人都在等自己開口,怎么也推辭不得了,臉上微微一紅:“那就有勞公子了?!闭f完,立馬尷尬地咬住唇。

宴漱
又是為愛發(fā)電的一天biubiubiu~預(yù)告:若萱會與這個金家小少爺擦出火花嗎?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