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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風(fēng)月錄

六 蕭家呆子

大梁風(fēng)月錄 宴漱 2160 2020-04-12 13:00:00

  今日蘇若茀倒是破天荒的早早起了,由著蘇茉蘇藍(lán)兩人替她梳洗打扮。

  蘇茉替她梳了個精巧的朝云近香髻,又撿了兩朵黃色湘玉珠花簪上。

  原本蘇藍(lán)為她挑了件大紅色的衣裳,她嫌這顏色太出挑,自己挑了件奶杏色的衫裙,盈盈小朵的芙蕖,腰帶是繡了錦紋的紅緞,這才堪堪滿意。

  蕭靳渙第二次見到蘇若蘅便是在此次的宮宴上。

  她與蘇府剛進(jìn)宮的家眷一道在御花園里,遠(yuǎn)遠(yuǎn)瞧著她似也梳起了時興的隨云髻。

  大概,她是蕭靳渙見過梳這發(fā)髻最妙之人。

  那發(fā)髻尾并不如往常見的那般翹起,只是往內(nèi)束扣,上頭釵了根泛著淡淡光澤,似藍(lán)而紫的瓊花簪。

  衫裙是梗紫的,優(yōu)雅又素凈,袖口裙擺繡著淺白微微裹著紫芯的藤蘿,藤蘿順著衣擺如瀑而下,曼妙極了。

  只是不知,曼妙的是衣衫,還是眼前這位身著衣衫的玉人。

  她脖頸修長,衣衫未遮那段是雪白剔透的。

  這真如玉雕的人兒雖與眾人在一塊兒但總有些格格不入。

  她似乎偏愛一個人靜靜地在那里……

  身旁那穿著杏色衣裳的,似乎就是傳聞中的那位美人姐姐了吧。

  雖都是絕世妙人,蕭靳渙的眼睛卻都在那冷麗的美人身上。

  他低頭暗嘲自己平日里一個竄天遁地的混世魔王,竟也有這般孬的時候,吸了口氣,走上前,開口道:“蘇七小姐?!?p>  那人身影頓了頓,轉(zhuǎn)過頭。

  她姐姐也停下與侍女的玩笑說嘴,眼神中透著些微好奇地打量蕭靳渙。

  若蘅聽到自己被眼前這人喚了一聲,可見這人是識得自己的,但自己卻怎么也記不得在哪兒見過此人,一時微微愣了。

  蕭靳渙心底有些受傷失落,知曉她早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吸了吸鼻子,復(fù)又道:“蘇小姐,你曾在蘇府為玉辰帶過路的?!?p>  若蘅這才隱隱想起是有這么一個人,見他笨拙尷尬的樣子,有些好笑,莫名升起一絲打趣他的心來:“這回可是又走錯地方了?!?p>  她這話一出,蕭靳渙先是一愣,等琢磨到她的意思,臉上浮起幾片可疑的紅云。

  “臉都紅了。”那一旁早等著看戲的六小姐竟輕輕道了出來,語氣是快要溢出來的笑意。

  這話雖只有三人聽到,但于蕭靳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是羞的無地自容的事情。

  他就差沒把臉捂上了,轉(zhuǎn)念一想,自個兒不說話恐怕就得被當(dāng)做是認(rèn)了,只能硬著頭皮答道:“這天兒熱得很,哈哈一時熱氣上了頭,哈哈……”

  他硬著頭皮說完,半晌等來的又是那六小姐“噗”的一聲。

  他覺著今兒出門前真是該查查黃歷,遇到這么個愛拆臺的主兒。

  若蘅自蘇若茀接了話,便是連唯一一點(diǎn)打趣的心情也煙消云散了。

  冷冷看了一眼蘇若茀,偏過頭:“你如今越發(fā)好興致,還學(xué)得這套捉弄人的本事,沒得遭人笑話?!?p>  說罷,一手將扇子搭在衿前,抬腳往別處走,不想再理會人。

  蕭靳渙那渾小子瞧若蘅提腳走了,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只傻傻跟著,也不知走了多遠(yuǎn),前面那人才停住。

  她轉(zhuǎn)過身,秀美微蹙:“跟著我做什么?”

  蕭靳渙“???”了一聲,撓了撓頭。

  那副呆樣子真真叫若蘅心里翻了好幾個白眼,又問道:“你本就不識得路,跟來做什么,若被人瞧見了,那真是宮里難得一見的好風(fēng)景。”

  她還刻意將“好風(fēng)景”三字咬得重了些。

  那呆子哪懂這些人情世故,直覺她似在夸自己,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是嗎?有嗎?”

  這……真叫若蘅氣得小臉發(fā)紅。

  那呆子抬頭見她臉頰紅霞似的,暗忖許是姑娘家矜持不好意思,這樣想來心頭更是一喜。

  他定定望著若蘅的小臉半晌,只覺胸口似有什么突突捶打著,還捶得越來越快,半顆心都要被敲出來了,難受得緊。

  蕭靳渙拳頭在暗中緊緊握住,梗著脖子,似是豁出去了,道:“蘇小姐,我…我想……想娶你做我夫人,可好?”

  他說完只覺神清氣爽,幾個月以來悶在心里頭的,總算是被沖了個干干凈凈,還暗喜覺著自己加上“可好”二字倒真有點(diǎn)他們將軍府的風(fēng)度了。

  哪知對面聽了這些渾話的若蘅,是氣得差點(diǎn)兒沒站住。

  她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這是什么登徒子說出來的混賬話?你……!”

  只覺自己被氣得聲音都有些發(fā)顫,轉(zhuǎn)念又想自己同他計較什么,對面那祖宗就是個愣頭傻子。

  她盡力調(diào)整了氣息,語氣軟了些,“莫要再說這些渾話了,左右我們也不大相識,可別是錯付了感情?”

  那小子聽她語氣軟了,還以為又有了機(jī)會,忙道:“不錯付,不錯付,待我告知我母親,過兩日定向蘇家提親的?!?p>  若蘅撫額,這祖宗到底怎么才能打發(fā)?

  忽得腦中靈光一現(xiàn),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我也知公子你方才那番話斷斷不是誆人的,可惜……”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咬著櫻唇。

  “這番話我也只同你說,你莫要告訴旁人,原也是番混賬話,其實(shí)……我心早已暗許了旁人,與你終究是無緣?!闭f罷那方才輕咬的唇上還留下幾點(diǎn)牙印,微微泛著晶瑩剔透的紅。

  蕭靳渙一時只覺好好的艷陽天,突然陰云密布驚雷四起,自己一腔熱血竟被人活生生抽去大半,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受了重傷似的神情看向那蘇家小七。

  “蘇小姐,原是我冒昧打擾,可……可你能否告知在下,那人是誰?”說著竟有些立不住了。

  這倒是將若蘅問住了,她自小長在宮里,也不曾認(rèn)識誰,絞盡腦汁想了良久,突然浮現(xiàn)一個名字……

  她吞了吞嗓子,慢慢啟唇道:“那人……正是岐南王殿下。”

  “岐南王?岐南王!他怎么可能,他……”蕭靳渙被若蘅念出的名字嚇了一跳,不自覺地聲音大了些,“他……可他在四年前,與明夏一戰(zhàn)時,被敵軍毀了相貌,還傷了腿,想來……如今已是……是個不能行動之人了??!”

  原來這少年將軍于四年前銷聲匿跡是有這么層內(nèi)隱在的。

  她聽這廝這樣說,心中微覺不平,語氣也冷了下來。

  “原來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從不在意的?!闭Z罷,自己這里,先暗自舒了口氣。

  直待這二人走后,不遠(yuǎn)處涼亭里那紫衣男子,才放下里面茶水涼透了卻還未曾嘗上一口的青瓷杯子。

宴漱

不得不說若蘅心態(tài)是真的好,蛤蛤蛤~真現(xiàn)實(shí)里遇到這種人早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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