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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如沙漏里的流沙悄然流逝，天色也不知何時開始悄然暗了下來，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沉重。
他需要在放學前把物理的課堂作業(yè)交給毛老師。
辦公室里開了暖空調，暖意融融的，窗戶被關的很緊，透不出一絲氣息。
入目便是靠窗的座位，辦公室里的微小動靜彌足可聞。
鐘苑順著辦公室里墻壁的拐了過去，看到了毛老師熟悉的背影。
以及——
低頭看題的她。
毛老師聽到動靜，微微扭轉了下身體，在看清來人后眼前一亮：“來來來，課代表，你來的正好，過來把她教會?！?p> 話音剛落，許夢熙有所察覺地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同他對視。
許是辦公室的溫度比外面高了不少，她的臉頰透著一層朦朧的淡粉，眼神濕漉漉的，微微泛著紅的鼻尖，讓他忍不住聯想到年幼時養(yǎng)過的兔子。
他微微點頭，走到毛老師身邊。明明沒有過分靠近，卻讓她感到局促。
許夢熙下意識往后退了退，低垂著眼不去看他。
“哎呦都四點了，我得先去開會了?！?p> 毛老師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一邊用手掌撐著脖子活絡著酸痛的肩頸，心想年紀大了坐辦公室其實也是一種變相折磨。
看著毛老師準備調研資料的動作，許夢熙有些猶豫，表情有些不自然：“老師，我可以先回教室嗎？”
毛老師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他摸摸下巴，苦惱地“嘶”了一聲：“你等下?！?p> 說著，他便俯下身用鼠標點開了電腦上的課表文件，視線逐一掃過里面的內容。
許夢熙微微側頭去看，思緒全然不在計劃表上。
毛老師沒注意到，他伸出手在計劃表上點了幾點，為難道：“你的進度和其他同學相比落的下的太多?！?p> 教書這么多年，他自然見過形形色色的學生，有偏科、基礎薄弱、不愛學習的，那都再正常不過。高中不同以往，理科總是需要多下點功夫的，一旦落下進度，再想趕上就得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毛老師看了看她，又問：“三班今天有老師嗎？”
許夢熙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
平時的晚自習雖然總被老師占用，奈何今天是每周一次的教師調研，年級組辦公室的老師基本都去開會了。
“嗯，那正好。”毛老師也沒多想，隨口說了一句，“你就在辦公室訂正吧。”
腦海霎時被轟鳴聲充斥著，她甚至忘了呼吸，下意識看向了鐘苑。
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平靜的毫無起伏，眉眼間透露著一股少寡冷漠的疏離感。
辦公室里的氣氛說不上多好，無形間的尷尬縈繞于此，許夢熙緊張地繃緊了指尖，大氣都不敢喘。
怎么也想不到毛老師會讓鐘苑單獨教她。
毛老師撐著辦公桌站了起來，余光瞥見兩人默不作聲的樣子，本著共同學習進步的想法，便把自班的課代表往許夢熙的身邊推了推，匆匆忙離開了辦公室。
僅僅只有兩人的辦公室，偌大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