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新年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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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問我上一年收到的最差的禮物是什么？那么我想一定是龍哥離開的噩耗。不過如果問我最好的禮物是什么？我想一定是龍哥千里迢迢趕在圣誕節(jié)回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期末考試很快就過去了，成績還是老樣子的不溫不火。寒假我和龍哥出去打了幾次游戲，吃了幾頓火鍋。一切像是以前，像是龍哥從來不曾離開。不過我知道，短暫的重逢之后，龍哥又會回到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xiāng)。
不過又如何呢？至少現(xiàn)在他還在，不管遠隔千里，他永遠都在。
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穿著睡衣坐在床上。雖然已經(jīng)清醒了，但是還是慵懶著不愿意起床。手機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停過，索性關(guān)了機塞在枕頭底下。今天早上打開一看，班級群里居然已經(jīng)有了上百條消息。我瞇著眼睛用手指向下滑，畢竟剛睡醒，對手機屏幕的光還是有些不太適應(yīng)。
以下消息來自群聊：FLS 15級六班
崔雪：“來來來啊，小屁孩們。今個大年初一，給你們發(fā)個紅包。搶的最多的發(fā)下一個啊！”
崔雪：“qq紅包恭喜發(fā)財”
申塵：“龍哥你個加拿大友人搶什么中國紅包？”
劉亦龍：“中國紅包怎么了？我去兌換外幣不行啊，才一毛錢?！?p> 申塵：“這個手氣也真是沒誰了。”
艾思悅：“那我這個兩分錢怎么說……”
林燦：“終于有個比我臉還黑的了，我還五分錢呢。”
崔雪：“別光聊天啊，誰最多？來來來，發(fā)紅包。”
于冕：“好像是柳晨，我看他一塊多?！?p> 崔雪：“我一共才發(fā)了三塊錢，這小子搶了一塊多？@柳晨快出來發(fā)紅包?！?p> 楊力：“柳晨是不是攜款潛逃了？”
柳晨：“（語音消息）”
我點開了這條語音，放在耳朵邊。里面除了柳晨的聲音，還有一些“滋啦滋啦”的雜音：
“潛逃你妹啊，你給我發(fā)兩萬塊錢，你看我潛不潛逃。刷牙呢，等會啊?！?p> 我笑了笑，把手機鎖好塞進枕頭底下，閉上眼睛用被子蒙住頭。昨天晚上在姥姥家和弟弟玩的有點晚，好不容易不用早起，索性不起床睡個回籠覺。
當(dāng)然，這是個美好的愿望，現(xiàn)實就是我剛剛躺進去不到五分鐘，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喂？恭喜發(fā)財，新年快樂，沒事我要睡覺了，再見?！?p> 電話是龍哥打來的，顯然被我一連串的新年祝福打的有點懵。
“你家的問候方式……都這么直白？”
“還有更直白的，紅包拿來。”
我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冬天的陽光灑在床上，手伸進陽光里那種暖融融的感覺真的令人感動。
“行，等會給你發(fā)紅包。都幾點了還睡呢，我家這大早上六點就有人放鞭炮，煩死我了?！?p>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么？想當(dāng)初你睡我旁邊呼嚕震天響我都睡得著，這算什么?！?p> “呸，你那呼嚕也不小。今天什么計劃？”
我看了一眼日歷，大年初一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去走親訪友了。老爸老媽本來想叫著我一起去的，不過我實在是不愿意面對那些遠房親戚，有時候覺得與他們雖然有八竿子打不著的血緣關(guān)系，不過親切感還不如朝夕相處的朋友們。
比如思悅，比如申塵，比如洛嬸，比如林燦，比如龍哥。
“沒計劃，我打算在家睡一天，明天又要接受各種親戚的轟炸咯?！?p> “沒計劃就出來浪，在家待著多無聊。老地方，等你?！?p> “哎你等會，什么老地方，哪啊？”
“哎呀就是橙街網(wǎng)吧嘛，快點，gogogo！”
龍哥掛斷了電話，我翻了個白眼很不情愿的離開了我暖融融的被窩。窗外依舊是一片白茫茫，雪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紅色紙屑，看樣子早上的鞭炮聲就是來自這里。
我匆匆忙忙的洗漱打理了一番，早飯都沒來得及就跑出了門。路上跟老媽通了個電話，報告了一下今天的行程，以及鎖好了門關(guān)好了窗等一系列瑣事。
“你匆匆忙忙的把我叫過來，就為了大冬天跟你在外頭挨凍？”
我和龍哥站在橙街網(wǎng)吧的卷簾門前對著門上的大紅福字大眼瞪小眼。
“怪我怪我，我忘了在中國大年初一沒人上班?！?p> 龍哥訕訕的笑了，我真的有一種把他的虎牙掰下來做成戒指的沖動。
“唉，好好想想現(xiàn)在怎么辦吧，去哪？”
“要不……密室逃脫？”
我掏出手機點開了大眾點評，點開了那家密室逃脫遞給龍哥看：
“休假中，大年初五營業(yè)?！?p> “這么尷尬么……”
龍哥接過我的手機，上下滑動了幾下。
“這有個開業(yè)的，在萬達?！?p> “電玩城？這個可以。正好中午還可以在萬達把午飯解決了?！?p> 我想了想，說：
“要不要問問申塵和思悅，他們倆估計在家也憋的無聊?！?p> “萬達？行啊，反正我在家沒事。等我，一起去?！?p> 思悅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申塵出去走親戚了，所以不能跟我們一起。不過也好，不然一臺車可是坐不下四個胖子。
“十分鐘之內(nèi)到學(xué)校門口，我現(xiàn)在定滴滴?！?p> 龍哥開著免提，我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頭什么東西翻倒的聲音。
“你怎么了？什么聲音？”
“啊……沒事，起來的時候撞到頭了……等我，馬上到?！?p> 2
“你真的行么？反正我抓娃娃從來沒抓上來過。”
我和龍哥大男生站在一臺娃娃機前面，看著思悅自信滿滿的撅著屁股搖晃搖桿。
“你為什么要讓爪子晃起來？這樣多容易抓偏啊?！?p> “這你就不懂了吧?！?p> 思悅雖然在跟我們說話，但是目光一直盯著晃動的爪子。
“正常抓肯定抓不上來的，讓它晃起來之后可以把娃娃甩出來?！?p> 思悅突然啪的按下了按鈕，爪子搖搖晃晃的落下，可惜抓偏了。
“那個……意外，再給次機會?！?p> 思悅撓了撓后腦勺，又往里扔了兩個硬幣。結(jié)局……還是同樣的相似。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跟歷鯤去那邊玩會別的。”
龍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拉著我留下思悅一個人慢慢跟娃娃機較勁。
我和龍哥找了一臺投籃機，龍哥一看到投籃機眼睛都放光了，趕緊投了兩個硬幣進去。籃球嘩啦啦的滾下來，這貨居然還在地上來了一段花式運球。
“這個球有點缺氣啊?！?p> 龍哥用手顛了兩下，又在地上拍了拍。
“廢話，這是讓你這么玩的么？”
我從臺子上拿起一個球，瞄準(zhǔn)籃筐扔了出去?？上]投中，籃球砸在了金屬球框上，發(fā)出了“咚”的一聲。
“辣雞，看哥的?！?p> 只見龍哥一個馬步扎穩(wěn)，左右手同時開攻。
“可以啊，這一年來沒少練手速啊?！?p> “那是，單身十七年的手速，和準(zhǔn)度?！?p> “只有思悅會打不準(zhǔn)?！?p> 我眨了眨眼睛，總感覺他這話說的有些奇怪。
“對了，這次回來，是不是快回去了？”
龍哥結(jié)束了游戲，分?jǐn)?shù)高的跟開了掛一樣，他運球浪費的時間也算在內(nèi)還能打出這么高的分，也真是個人才。
“是啊，三月初回去，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就要開學(xué)了?！?p> “那下次回來是什么時候？”
龍哥拿著球的手定在了半空中，
“可能……唉，我也說不準(zhǔn)?！?p> 機器的擋板已經(jīng)升上去了，龍哥把手里最后的一個球扔進籃筐里，默默的看著分?jǐn)?shù)牌許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沒事，等畢業(yè)了我去找你，反正那個暑假那么長?！?p> “行啊，你們都來吧，我包吃包住。”
我沒有說話，只是笑了一下。我太了解龍哥了，他雖然有時候有些摳門，不過對于我們是真的夠義氣。
“這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思悅那邊怎么樣了。”
我和龍哥從一個體感打槍游戲下來之后，龍哥看了一下手機，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不知道，不過下次能不能麻煩你別把車開的那么猛，晃的我都想吐了?！?p> 剛才龍哥負責(zé)開車，我負責(zé)用槍打怪，可是龍哥跟吃了興奮劑一樣，別說瞄準(zhǔn)了，我坐在里面能穩(wěn)定身子不被他晃出去都算是萬幸了。
“哎呀，意外嘛。走吧咱們?nèi)タ纯此紣傉恿??！?p> “聽說那邊有一個人抓了好多娃娃出來哎。”
“是么？好厲害啊，我都抓不出來的?！?p> “好像擺了一地，好羨慕他哦?！?p> 兩個女生從我們面前一邊聊天一邊走過去了，我和龍哥對視了一眼，問：
“他們說的……不會是思悅吧？”
“不能吧，思悅剛才可一個都沒抓上來。”
“走，去看看?！?p> 終于，我們在一群人里找到了思悅。準(zhǔn)確的說，是他被一群人圍觀了。他的腳邊擺了一堆娃娃，大大小小加起來得有三十多個。現(xiàn)在他正在一臺剪刀機前晃動著搖桿，看他旁邊兩臺空的機器和躺在一邊的兩個巨型泰迪熊，我和龍哥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靠大哥，你干嘛了？”
龍哥邁過地上的娃娃走到思悅的身邊，不可思議的問他。
“嗨，你們回來啦。剛才一不小心把他們的機器清臺了。抓娃娃機抓夠了，來玩玩這個剪刀機。”
剪刀緩緩的靠近，思悅拍下了按鈕，只見拴在娃娃上的線被剪刀整整齊齊的切斷了，一個巨大的海綿寶寶應(yīng)聲掉進下面的出貨口里。
我和龍哥看的目瞪口呆，旁邊的人群發(fā)出了歡呼聲。我瞟到旁邊那位工作人員小哥的臉色沉的嚇人，恨不得沖過來把我們吃下去。
“你倆什么表情，啊對了，你們還有硬幣么，我想再去抓幾個鑰匙扣，那個小娃娃好可愛啊?！?p> 思悅一臉興奮的的看著我們，我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把口袋里剩下的幾個硬幣全給他了。
“你倆幫我去前臺要幾個塑料袋吧，這么多娃娃用手拿肯定是不行了?！?p> “你丫還知道這么多娃娃啊！”
龍哥掏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地的娃娃，說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居然有一些壯觀。
“哎呀，他們掉出來了我總不能再給塞回去吧。好啦好啦，辛苦你們啦。”
“我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到獎勵太多也是一種負擔(dān)?！?p> 寒風(fēng)里，我和龍哥，思悅?cè)齻€大男生一人拿著兩個大塑料袋站在萬達的停車場。我手里提著一袋小娃娃，肩上還扛著一個巨大的泰迪熊。
“過獎，過獎。”
思悅把海綿寶寶往肩上一扛，笑嘻嘻的說。
“你還好意思說！剛才那個工作人員小哥都想把你掐死了，你又抓了人家好幾個鑰匙扣?！?p> 龍哥用手里的多啦a夢掄在思悅的身上，打的他一個踉蹌。
“哎呀，今天運氣好而已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手氣格外的好。”
“你確定是你運氣好？我怎么覺得是游戲廳老板今天倒了血霉了遇見了你?！?p> 龍哥笑罵著。
“好了，你倆打情罵俏等回去再說。這么多娃娃，怎么帶回家？”
等他們兩個鬧夠了，或者說等龍哥單方面的施虐結(jié)束了，我提出了這個很實際的問題。
“這么幾個大袋子，公交車是不太可能了，要不打車？”
“要不……咱們在這擺個攤給賣了吧?！?p> 思悅搓了搓手，我看了一眼手機，對著零下二十五度的天氣預(yù)報陷入了沉思。
“你可以在黃河里裸泳，但是我倆絕對不趟這淌渾水?！?p> 龍哥用胳膊摟住我的肩膀就要走，思悅顯然是沒聽明白，趕緊拉住了龍哥：
“哎不是，啥意思，我沒聽懂?！?p> “龍哥的意思是，你自己在這擺攤吧，我倆回家了。大哥零下二十多度啊，腦子里進的水也該凍成冰了吧？”
龍哥跟我擊了個掌，思悅撇了撇嘴，顯然他對我們兩個的默契早就習(xí)以為常了。
“要不……咱們做點公益吧，也算積點德了?！?p> 我想了想，又說：
“剛才思悅差點給人家清臺了，這事有點缺德，做點好事彌補一下?！?p> “不是，我正常抓娃娃，一沒偷二沒搶，怎么的就缺德了？”
思悅叉著腰看著我，給自己抱不平。
“你想怎么做公益？”
“我記得附近有個孤兒院，咱們可以把這些娃娃送給孩子們做新年禮物?！?p> 我打開地圖，找到了那家孤兒院的地址給他們看。
“你們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可以?！?p> 龍哥表示贊成。
“反正這么多娃娃，咱們帶回去也沒什么用。這大過年的，送給孩子們，他們也會很高興吧?！?p> 不知道為什么，龍哥的眼睛里居然閃過了一絲落寞。
“畢竟被人拋棄已經(jīng)夠可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好了好了，別想那些了。你呀，就是太多愁善感了?！?p> 我太理解龍哥為什么這么說了，他一個人在國外，可不就是獨身一人。所以我在他情緒低下去之前止住了他的胡思亂想。
“思悅，你覺得呢？送過去的話，你不會覺得舍不得吧。”
“我覺得可以，沒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以后我再來抓嘛。這么多娃娃，孩子們開心一段時間了。”
思悅皺了皺眉毛，補充到：
“但是我對小孩過敏，等會……我可不可以不進去?！?p> 我笑著錘了他一下，又伸出手摟過他們兩個：
“那咱們就走吧，不遠，走著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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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嬸？你怎么在這？”
我們到達孤兒院說明了來意，前臺小姐姐很驚喜的給院長打了電話。在得到了院長的同意后，帶著我們來到孩子們的生活區(qū)。我抱著那個一人高的大泰迪熊站在門口，看著里面忙碌著喂孩子吃飯的老師居然是洛嬸的時候，真是說不出的驚訝。
“那個………你們怎么來了？”
洛嬸局促的用圍裙擦了擦手，大概是剛才喂那個孩子吃飯的時候弄臟了。
“我們……思悅剛才在游戲廳抓了不少娃娃，我們想反正拿回去也沒用，不如送給孩子們做新年禮物?！?p> 龍哥把手里的大娃娃放在地上，旁邊有幾個怯生生的小腦袋，躲在洛嬸的身后好奇的往這邊看。
“那真是謝謝你們了哈。快進來吧，記得換一下鞋。”
“這些孩子都是自閉癥患兒，我很早以前就來這里了?！?p> 洛嬸一邊喂著剛才那個孩子一邊跟我們說。我和龍哥，思悅坐在她的身后，看得出來他對孩子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不過現(xiàn)在，我居然對洛嬸有種莫名的敬佩。
“這個孩子叫星兒，不愛吃飯，所以只能一點一點的喂給他?！?p> 洛嬸從圍裙里掏出一塊小手帕，幫星兒擦掉嘴角的米粒。
“你……為什么要來這里?！?p> 我輕聲的問她，怕驚擾了旁邊桌子上畫畫的小朋友們。
“因為我很喜歡小孩啊?！?p> 洛嬸笑了笑，又說：
“其實是我姑姑在這里做老師，所以我偶爾也會來看看。這不是過年了嘛，老師們大多回老家了，所以我來頂替一下?！?p> 洛嬸把空了的碗放進洗碗機里，從我們帶來的兩袋娃娃里找出一個黃色的小鴨子放在星兒面前。
“星兒，看這是小鴨子，嘎嘎嘎?！?p> 洛嬸的表情如此溫柔，看的我居然有一些恍惚。
“姐……姐……要?！?p> 星兒伸出手抓住了小鴨子，洛嬸蹲在他的面前，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
“其實跟他們在一起，是挺幸福的一件事?！?p> 洛嬸看著星兒在地上跟小鴨子玩，像是在對我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其實這些孩子只不過是不會和人溝通，所以他們更需要我們?nèi)リP(guān)心愛護?！?p> “那……有什么要我們幫忙的么？”
我站了起來，盤腿坐在地上腿都麻了，起來找點事干，也算幫洛嬸分擔(dān)一下。洛嬸想了想，說：
“憑我對你的了解，讓你帶孩子還不如殺了你。你們?nèi)グ押⒆觽兊耐婢呤蘸冒?，這些娃娃的標(biāo)簽記得剪下去，不然很容易傷到孩子的。”
在孤兒院里吃過飯后，洛嬸把我們送出了大門。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娃娃塞進她的手里。
“干嘛，怎么還私藏了一個??？”
洛嬸把玩著，笑著調(diào)侃我。
“什么叫私藏啊，這是我抓到的唯一的一個，特意給你留著的?！?p> 我看了龍哥和思悅一眼，龍哥很識趣的說：
“我去看看車怎么還沒到，你倆先聊著，等會車來了我們來叫你?！?p> 說完，拉著思悅的手跑掉了。我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居然有些好笑。
“這個娃娃……還挺可愛的，我收下了，謝了?！?p> 洛嬸抱著娃娃，踮起腳摸了摸我的頭。
“喜歡就好。干活的時候……小心點，別受傷了。”
“放心好了，他們都是小孩，不會怎么樣的?！?p> 洛嬸低著頭，用腳尖踢著地上的雪。
“你也是我的小孩啊。”
“你……說什么？”
洛嬸大概是沒聽清，抬頭看著我。我把手從口袋里拿出來，上面還殘存著口袋里的溫?zé)?。我抱住了洛嬸，小聲的說：
“你也是個小孩啊?！?p> “嘖，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肉麻了。”
洛嬸洛嬸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推開我，反而伸出了手也抱住了我。
“不過……還是謝謝你?！?p> “謝我什么？”
“謝謝你的娃娃，還有……”
洛嬸松開了手，看向我的眼睛的時候居然臉紅了。
“謝謝這么長時間以來，你能一直陪著我?！?p> 我們兩個沉默，各懷心事。直到龍哥來叫我，洛嬸才開口：
“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到家記得說一聲。”
“好?！?p> “另外……”
洛嬸拍了拍我的肩膀：
“新年快樂?！?p> “你也一樣，新年快樂?！?p> 后視鏡里，洛嬸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了遠處。我看著窗外零零散散飄落下的雪花，心里五味雜陳。
不過，這個年過的還是很不錯的。
至少我知道，在一座孤兒院里，有一群孩子會為新年收到了禮物而開心。
在一輛車?yán)?，有一個傻瓜會為了一句話而開心。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