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阿姐,這下總行了吧?!敝劐\略帶無奈的嗓音從屏風后傳來,接著她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歲夫人和連嫣眼前。
歲夫人和連嫣都微微睜大了雙眼,只見:
重錦身著水藍色的衣飾,上鑲有繁復精致的金色花紋,淺繡桃花,款式雅致,繡紋精美絕倫,身材高挑纖細,一頭青絲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頭上佩戴素凈的玉簪。
衣領微微敞開,露出曲線優(yōu)美白皙修長的脖子,一身藍衣更襯得肌膚如雪,唇邊習慣性的帶著一絲笑容,美麗卻不張揚。
只是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顯得主人的城府深不可測,讓人覺得好一個靈秀女子!
見兩人都只愣愣的看著自己,并不出口說話,重錦略帶疑問的低頭掃視了一圈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抬手輕輕撫了撫發(fā)髻:“怎么了?我這樣穿不太合適嗎?”
連嫣率先反應過來,緩步上前拉住重錦正在發(fā)髻上作亂的手,欣慰道:“怎么會,實在太合適了。我和娘都是被你驚艷的說不出話來的。”
歲夫人附和著點了點頭:“這才像個女子樣嘛。整天整天的男子裝扮像什么樣子。這不挺好的嘛?!?p> 重錦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對她娘和阿姐的話做任何評價。
接風宴快到了,她們今日出去,便是去購置接風宴那天的行頭。
三人在馬車的輪子轱轆聲中到達了燈凰大街。
歲夫人和連嫣挑胭脂水粉之時,重錦直接百般無聊的繞著胭脂鋪亂轉(zhuǎn),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干嘛。
除了兩人問一兩句她的意見。她都沒有開口的機會。
準確來說,她根本對這些不感興趣,她不明白她娘和阿姐為何挑的這么興奮。
趁著歲夫人和連嫣又要去首飾鋪挑首飾,重錦趕忙開口道:“娘,阿姐,我先去南枝閣了。反正你們等下也要去,我先在那等著你們。”
說完,不待兩人開口,重錦便作勢向外走去。
“誒?那你的首飾怎么辦?”連嫣看著重錦的背影,突然反應過來的問道。
重錦抬手向后揮了揮:“你們買的我都喜歡?!?p> 歲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笑罵:“這孩子!還是和以前一個樣。別管她了?!?p> 南枝閣離方才的胭脂鋪并不遠,才抬腳幾步路的距離。
一進南枝閣,卻發(fā)現(xiàn)鋪內(nèi)已經(jīng)有了穿著華貴的一男一女。兩人皆相貌不俗,尤其是那一位男子,一舉一動貴氣渾然天成,好似整個人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但卻讓人不得不油然生出一股敬意。
看來這兩人非富即貴啊。
難怪她剛剛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口站了幾個侍衛(wèi)。
重錦走近才發(fā)現(xiàn),兩人身前站了一個侍者,正在為兩人講解成衣鋪里的成衣。
不知為何,那女子臉色似乎有點不好,甚至還有些不虞。
重錦也沒往那處多瞧,只是招了了個侍者過來,輕聲問道:“你們老板呢?”
那侍者大約是新來的,見她這般問,立馬恭敬的回道:“小姐請見諒,我家老板并不輕易見客人,如若小姐有何疑問,小人可替小姐一一解答?!?p> 重錦有些無奈,自家鋪子里的侍者居然連自己都不認識,論該如何解決?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依舊輕聲道:“那你能幫我走一趟嗎?就和你們老板說……”
“這位小姐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我蕭太傅府上他們都不給面子,更別說小姐你了。”
蕭念之大約是聽見了重錦同這個侍者的談話,略帶諷刺的出言道。
其實也不是針對重錦。
可能是剛剛被侍者一拒絕,自覺在太子面前被掃了面子,如今見又有人問及“老板”,又氣急攻心,脫口而出罷了。
重錦挑了挑眉,對于她的話,不置可否。
只是想起這女子方才報起的名頭,心下多了幾分了然。
原來是蕭太傅府上的人。
看這樣貌年紀,推算而來可能就是太子太傅最疼愛的侄女,蕭念之了。
蕭太傅至今五十尚未娶親,膝下只收養(yǎng)了自家亡兄的女兒。
田恪是南青槐在聽說蕭太傅的侄女要見他時推出去當擋箭牌的。
只是當他又聽見有人要見南青槐時,內(nèi)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心中暗嘆:今兒個到底是什么日子啊,一個兩個的都要見南青槐。
他帶著半分怨氣的向重錦看過去,下一秒?yún)s不受控制的瞪大了雙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脫口而出:“二小姐!?”
蕭念之和陸煜禮被田恪這一聲呼喊,俱是一驚。
蕭念之驚的是,原來眼前這女子就是這搖光城大名鼎鼎的歲重錦,這成衣鋪便她手下的,她來見自己的手下人,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她方才還說出那樣的話,實在是太……
但是她轉(zhuǎn)而一想,整個人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她可沒忘記,這歲重錦的姐姐歲連嫣,可是被稱為殿下最有可能的太子妃人選。
還好后面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否則……
而陸煜禮驚得卻與蕭念之不同了,他是見過歲重錦的,只不過那一日她穿的是男裝,只是盡顯英氣,渾身的氣勢直直的向人逼去,反而讓人容易忽略的她的相貌。
如今她一襲女裝,還是一身藍衣羅裙,嫵媚與清冷交織,似乎讓人欲罷不能。
跟那天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
而且他也沒有想到,能這么快就遇到她。
聽到有人喊自己,重錦這才將視線從小侍者身上移開,抬眼向田恪看去,臉上也帶了笑意:“啊呀,原來是田恪呀,終于來了個認識我的。青槐呢?我找他有事?!?p> 田恪剛想上前答應,卻不料先被蕭念之截去了時機。
“既然是歲二小姐,能看在我叔父同歲丞相同朝為官的情誼上,可否替我們同南老板通融一下。替我叔父親手定制一套成衣?!笔捘钪敝钡目聪蛑劐\,意味不明的開口道。
聞言,重錦輕笑了一聲:“這個嘛,我說了可不算,況且我說了,青槐也不一定聽我的。雖說這南枝閣是我家的,但我向來不太管這里的事,也無法左右青槐的想法。”
“不可能……”蕭念之聞言頓時忿忿不平起來,還欲再說。
卻被陸煜禮的話止住了話頭:“念之,算了,再去選其他的吧,不可做為難人家之事?!?p> 如此,蕭念之這才這歇了心思,輕聲應了句“好”。
兩人這才轉(zhuǎn)身相攜著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重錦挑了挑眉:“那位公子是?”
田恪略微思索了一番,終是搖了搖頭:“不知,方才并未聽那位公子提及?!?p> 重錦撇了撇嘴,無趣的點了點頭。
她見那位公子還挺識趣的,也不知是這皇城內(nèi)誰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