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善蠱,這是陸家用幾代人的血淚趟出來的。
而今日,陸家唯一的男丁也要命喪于它么?
李遇不敢再往下想,夾住兀自蒙頭懵腦的木橙子往北宮跑。
這一跑不打緊,木橙子白日里進的食都要被他顛出來了,她可是一位矜貴優(yōu)雅的女仙,怎能在人前嘔吐?!
木橙子后腳一抬一縮,人就從李遇的胳肢窩下順溜了出來。
而后再借力反沖,立馬又爬回到他的背,她倒要看看這李遇何以緊張至此。
木橙子一手環(huán)住李遇脖子一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本古書模樣的東西立刻呈現(xiàn)在了眼前,上面記載著各種各樣的蠱蟲,而一種名為‘長相思’的蠱蟲尤為清晰,這種蠱蟲長在極深的寒潭之下,因有翅膀所以行動時會發(fā)出嗡嗡聲。
此蠱體無毒,原是一種特別廢柴的蠱蟲。
然而在黃顧繼承巫師之位不久,他力排眾議將這種蠱蟲應(yīng)用在了都城的防護上。
直到那時眾人才明白,長相思之所以叫長相思,是因蠱蟲本身多情且善感,個體被誅,群體哀悼,作為都城防護極為合適。
方才他們?nèi)硕ㄊ遣恍⌒牟鹊搅诵M蟲,那種特有的嗡嗡聲便是哀悼同伴時發(fā)出的悲鳴...
這世間,竟還有這種蟲子...
也太義氣了吧。
木橙子在李遇背后嘖嘖稱奇。
隨后,她又在書的末尾看到這樣一串文字。
陸長青榻間出現(xiàn)過這種聲音,赤谷之行也有過類似聲響,少爺有危險...
木橙子虛空一按,借力將李遇甩到了身后。
而后捏訣施法生出個金色牢籠困住了某團黑影,那黑影之中是個成年男子,他有些不解又有些惋惜的說:“小友,你的祖輩沒人告訴過你,在凡間使用法術(shù)會遭反噬的?”
木橙子面色一緊,這男子給她的威壓比那千年女妖可要強烈,而且對方一眼便看穿自己的仙身,怕是不好對付。
但是輸人不輸陣,她可不能丟了瀛洲的臉:“除魔衛(wèi)道,遭些反噬,損些道行又有何妨。”
男子嗤笑一聲道:“小友的性子頗合我意,不知可否與小友交個朋友?!?p> “朋友乃時常兄弟,兄弟為患難而生,你連面都不肯露,我怎能為之交付生死。”
“小友說的極是,待我處理掉這兩個俗物,再來與你話生死?!?p> 這男子便是南國赫赫有名的巫師黃顧,金色牢籠在他手下不過一個呼吸便消散不見。
木橙子一急也顧不上反噬不反噬的事了,手中凝出一股氣劍直接砍向黃顧:“他們是我朋友,不準你動他們。”
黃顧左手一揮,頃刻間便化去危機,同時還給木橙子設(shè)一結(jié)界將她困入其中:“汝州李氏的血脈竟也淪落至此,真是讓人吃驚?!?p> 說到吃驚哪有李遇本人吃驚,眨眼功夫自己就被人掐在手里了,若不是此刻有點窒息,他倒很想問問黃顧是從何看出他身世的。
然,頃刻間,暗夜變白晝,黃顧本人也確實吃驚起來,他匆忙找遮擋物的模樣真真是上演了一出風水輪流轉(zhuǎn)的戲碼。
白光閃過,陸長青的聲音由遠及近:“不愧是善蠱之邦,大巫師的恩情我暫且欠下了,來日方長,等我三叔恢復之后定來謝恩,此間多有打擾,還望見諒?!?p> 那白光是陸長青放出的信號彈,狹矮的屋內(nèi)燃起煙花般的信號彈,不但能將暗夜變白晝,更有些許爆破功效,雖算不上致命殺招但掩人撤退,倒是良計。
特別是在面對黃顧這等有顧忌在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