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看著佟湘玉,嘆息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不苦,一點兒也不苦!”
佟湘玉顫顫巍巍的低聲道,“留不住你的心,也要留住你的人!”
“要是人也留不住呢?”老邢一臉嚴(yán)肅的將佟湘玉抓著他的手給扒拉開。
見老邢如此無情,佟湘玉頓時面色一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哀求委屈之意,反而是得意的對老邢一笑:“那就麻煩你把上個月的酒錢結(jié)嘞吧!”
話音一落。
佟湘玉風(fēng)情萬種的一轉(zhuǎn)身,笑著對站在客棧門口看戲的李大嘴等人揮了揮手:“算盤伺候!”
唰唰唰~!
佟湘玉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行動。
平??此莆娜醯膮涡悴?,跑的最快,一溜煙就進(jìn)了柜臺,并將柜臺上的算盤拿起,扔給了慢他一步,落在他后面的莫小貝。
莫小貝準(zhǔn)確的接住扔過來的算盤后,就跟算盤燙手一樣,快速扔給李大嘴,李大嘴接過后,又扔給剛走到客棧門口的許樂凡。
許樂凡算盤一入手,忙頗具默契的將算盤遞給了他身旁的白展堂。
最后,再由白展堂拿著算盤,上前幾步,將算盤遞給面帶微笑的佟湘玉。
眾人動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
接過算盤的佟湘玉,一手拿算盤,一手撥拉著算盤珠子,轉(zhuǎn)身看向面露尷尬的老邢:“汾酒七兩,七八五十六……”
見狀,老邢忙伸手按住佟湘玉扒拉算盤珠子的手,認(rèn)真道:“佟掌柜,咱總得講點道理吧?”
“額咋不講道理嘞?”
“雌雄雙煞鬧得這么兇,整個七俠鎮(zhèn)風(fēng)聲鶴唳,人人自危!”
沉聲說著的老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同福客棧,“我一個堂堂緇衣捕頭,不能總護(hù)著你一家吧!”
聞言,佟湘玉一笑:“那倒也是哦!”
“這就對了嘛!”老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結(jié)果……
佟湘玉繼續(xù)低頭扒拉算盤珠子,嘴里還念叨著:“汾酒七兩,七八五十六……”
“行了行了,你還有完沒完?”
見佟湘玉不吃軟的,老邢立馬就面容一肅,擺出了官腔,嚴(yán)肅的看著佟湘玉,“差不多行了啊!”
“不好意思,額錯嘞?!辟∠嬗裉ь^看向老邢,露出了一副知錯的樣子。
“知道錯在哪兒了嘛?”見此,老邢欣慰的笑了起來,并將手搭到了佟湘玉的肩膀上。
“錯在……”
佟湘玉笑著聳動一下肩膀,將老邢的手給頂開,并抬手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錯在女兒紅是七兩,汾酒是八兩,八八六十四,七九六十三。”
算盤扒拉的飛快的佟湘玉,迅速算出了老邢欠下的酒錢,并笑著用肩膀頂了一下老邢:“所以,還要再加五錢!”
“有殺氣!”
沒錢還的老邢,立馬轉(zhuǎn)移話題,不再和佟湘玉糾纏這個酒錢的問題,而是直接看著黑咚咚的街道,大喊一聲。
果然。
一聽老邢說有殺氣,佟湘玉頓時身子一軟,顫顫巍巍的問道:“在哪兒?”
“雌雄雙煞專愛上房!”
話音一落,胡扯的老邢就滿臉嚴(yán)肅的抬手,在街道兩旁的屋頂上亂指,“在那兒呢,在那,到那兒了,在那……”
“站??!”
將一圈屋頂都給指了個遍后,老邢又一臉緊張的快速跑到客棧右側(cè)的拐角處,緊接著他豁然轉(zhuǎn)身,抬手一指街道另一頭:“在那~!”
“額咋還是看不見?”
跟著老邢一起跑到拐角處,被老邢搞得緊張無比的佟湘玉,順著老邢所指的方向,努力看了半晌,卻是什么也沒看見。
老邢放下手,沉聲道:“別看了,他們穿的都是夜行衣?!?p> “那你咋看見的?”
“感覺??!”
老邢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且說完后不給佟湘玉反應(yīng)時間,他直接一把將腰刀抽出,一邊快速往大街另一頭跑去,一邊大喊著:“小賊哪里跑,呀呀呀~!”
只見一道殘影閃過,速度之快,簡直難以想象。
很快,老邢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不知去向。
“進(jìn)去,進(jìn)去!”
見狀,佟湘玉忙小跑著回到客棧門口,伸手將站在客棧門口看戲的許樂凡等人全部推進(jìn)客棧,回身就關(guān)上了大門。
隨后,眾人就圍著點著一盞油燈的長桌,整齊落坐。
“最近,鎮(zhèn)上風(fēng)聲很緊,治安很差!”
上首位置,佟湘玉坐在太師椅上,一邊輕輕揮動著手,一邊嚴(yán)肅的交代許樂凡等人,“要是萬一有生人問起咱們同??蜅5娜撕褪?,千萬不要暴露。”
“不會的,不會的!”
李大嘴和呂秀才連連搖頭,保證不會亂說。
誰知,他們話音一落。
就見面色深沉,一副高人樣子的白展堂沉聲問道:“不會什么?就你們倆那膽兒,一害怕肯定要說禿嚕嘴!都聽掌柜的話,嘴一定要嚴(yán)!”
“是是是~!”
李大嘴和呂秀才忙點頭應(yīng)是。
“嗯!”
佟湘玉欣慰的點了點頭后,看向許樂凡和白展堂,“小凡,老白,你們倆今天出去打探消息,可有啥收獲沒?”
在眾人的注視下,白展堂緩緩道:“我去了黑風(fēng)嶺、白石橋和魏公村,黑風(fēng)嶺的獵戶、白石橋的鎖匠、魏公村的樵夫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
佟湘玉忙對白展堂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又對看著她的眾人解釋道:“黑風(fēng)嶺的獵戶,專好幫人,為人古道熱腸,打獵賺的錢全用來修橋鋪路嘞,是黑風(fēng)嶺的大善人。
白石橋的鎖匠,是個老頭子,一輩子幫人開鎖打鎖,為人樂善好施,也是白石橋的大善人。
魏公村的樵夫,賣柴為生,生活艱苦,但就是在這么艱苦的條件下,他還是資助魏公村的孩子上學(xué),乃是十里八鄉(xiāng)出名的大善人?!?p> 說完,似想到什么一般,佟湘玉猛然一愣,緊接著她忙看向白展堂,急聲問道:“咋嘞?這三個大善人也出事嘞?”
“嗯!”
白展堂沉重的點了點頭,嘆息一聲,“黑風(fēng)嶺的獵戶那天正在修橋,見一起修橋的一個人動作慢了些,他就說了幾句。結(jié)果,話音一落,雌雄雙煞就從天而降,二話不說對著獵戶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還邊說是替天行道!”
“行完道呢?”
一直盯著白展堂的呂秀才,忙起身問道。
白展堂聞言,忍不住仰頭,眨了眨眼睛,情緒低落的說道:“行完道,雌雄雙煞就將用來搭橋的木料給一把火燒了,并且還留下話,要是以后再見到獵戶逼人做苦力,他們就……”
“從那以后,黑風(fēng)嶺的獵戶就再也不敢捐錢修橋鋪路了!”
“哎~!”
眾人齊齊嘆息一聲,一個善人就這樣被雌雄雙煞給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