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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饒命

第四十八章 道在屎溺 下

小王爺饒命 花飄滿樓 4187 2020-04-30 10:00:00

  進入書院,需要連續(xù)穿越五道院門。

  曾有前朝儒家圣賢到此游歷,還留下了“要識白鹿人,需敬五天門”的不菲佳話,說的就是這院門的布置。

  雖然門口不見文墨,但其中路上所建卻出盡風(fēng)頭,先是圣賢院,金字黑漆豎匾圍繞花圃,滿滿的賢人雕像,圍繞著白鹿花圃,后面便是報功祠,其中的氣運足以鎮(zhèn)壓五老仙峰,形成五老托院的氣運,此為天下之大祥。小書生當(dāng)先帶路時頗為自豪,可駱少陽他們倒沒有感覺什么大不了的,依然是感覺無比的新鮮,東看看西摸摸。

  這個地方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也就是比我們鶴鳴山好看了那么一、而已。

  接著是星宿臺,據(jù)說其中布有“紫耀星天”仙陣,熟識天文的經(jīng)帷家結(jié)合儒家圣賢,據(jù)說曾經(jīng)有人在這里推演過王朝的百年氣運,可對于尋常人來說這就是一塊廢地,也額沒有任何的人把守,路過這個地方時郭儀冰頓足了一下子。

  駱少陽感覺拂塵被拉住,問道:“怎么了?”

  郭儀冰原本已經(jīng)松弛了心情已經(jīng)再次變得緊張,雙眼中仿佛能夠出現(xiàn)一抹紅光,可出現(xiàn)消失都在哪一瞬間,緊緊抓住少年手中的拂塵道:“那種感覺就是出現(xiàn)在這里出來的!”

  駱少陽也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知道說一次還有可能是害怕,但說了第二次就不能夠輕視了,下意識地沒有去甩那被抓住的拂塵,而是并攏雙指口念法決,忽閃藍光劃過雙眼,這是天師派的破妄眼,能夠看破虛妄氣運的存在,可這之后就是看了一眼,趕緊拉著郭儀冰繼續(xù)走了。

  領(lǐng)頭的男子也反應(yīng)過來,回問:“道長有什么問題嗎?”

  駱少陽干咳兩聲,放緩表情道:“不相干的事情,道友快快引路吧!”

  引路人看了門面一眼,雖是不解但也不問,繼續(xù)帶路,并且笑道:“這個地方可是我們的白鹿洞書院的禁地......”

  郭儀冰上前靠近駱少陽細聲問道:“小陽到底怎么回事,快說實話,不許騙我!”

  駱少陽開心起來,他最喜歡的就是小冰害怕了,那時候她對自己非常的依賴,這種感覺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是很舒服,郭儀冰又扯了扯那傻笑的駱少陽的衣袖,他終于低聲開口:“這里最有意思,下面是五老托院,上面是萬怨壓山,居然還能維持如此環(huán)境當(dāng)真是奇跡了!”

  氣運一說本就是他們天師派的先祖張道果創(chuàng)建,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xiàn)在他們就算是沒落了,那底蘊也絕對不是黃一派,這種巧取豪奪的新生門派能夠比擬的,對于這種探運,鶴鳴山有的是辦法,這破妄眼就是高明的探運神通之一。

  郭儀冰仿佛更怕了,他知道的知識都是她讀給他聽的,對于這種氣運自然是非常了解的:“這里不是讀書人的地方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怨魂,不會還有鬼吧?”

  駱少陽也不去看那剩下的禮圣殿,和那寫著“雨過琴書潤,風(fēng)來翰墨香”的碑文走廊了:“師祖說過,自古讀書人少有灑脫,那被一座宮殿蓋住的廟堂就巴掌大,多數(shù)讀書人都是難以如愿進去,只能夠暗中簾幕,大多怨氣極重,特別是那種才學(xué)輸人一等,心眼又如屁眼般小的人更是如此,當(dāng)年幽王殿下出行就滅掉了不少這種人,想必來這里匯聚想討回公道了!”

  郭儀冰難以置信,“這個師祖什么時候教你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駱少陽尷尬一笑道:“其實這個是在上茅房時,聽兩個師祖在旁邊談?wù)摰臅r候聽到的?!?p>  少女這時終于笑了:“怪不得你這個比喻這么臭!”少年也笑了。

  鶴鳴山。

  煙霧繚繞。

  飛天白鶴的山形頭頂處,一道身影已經(jīng)靜坐半月,渾身上下依然被一種神秘的仙氣籠罩,身邊一柄古老的桃木劍凝空而立。

  背后四老注目而視,陸涵虛道:“莊老宗師說的道在屎溺也不是不無道理的,趙玄師弟游歷十多年,無上飄渺道終于是臻至逍遙了,我們天師派大興有望啊!”

  陸涵虛身邊的三人無一不是喜形于色,充滿期待,撫須看著眼前這個便宜師弟心中感慨萬分。

  鶴鳴山地位一落千丈還有致命的原因,就是掌門陸涵虛一直滯留在了化虛境頂峰,在道統(tǒng)的爭奪中,無法占據(jù)武力上的優(yōu)勢,面對擁有兩大逍遙境的黃一派也只能夠咬牙切齒,無力出手相爭,現(xiàn)在算是想起他們師傅當(dāng)能飛升前說的一番話:

  “天師派終究是要面臨一場浩劫,否能夠化解還是要看你們這個有“命桃”異根的小師第?!?p>  當(dāng)時他們聽到這聲音可是酸得不行了,正享譽天下的天師派怎么就會沒落呢,都覺得是師傅老人家老糊涂了,經(jīng)常把那小師弟趕下山去趕鵝養(yǎng)鶴,說到底還是道行不到家,難以脫俗。

  現(xiàn)在鶴鳴山獨占青城洞天,卻荒無人煙,平時無事回首看來那時候毫無怨言的師弟,就已經(jīng)超出他們的一籌了,都說可憐之人定有可恨之處,世人忘記了當(dāng)初天師斬萬鬼的威名,天師派終究還是在他們的手里走向了衰落,有生之年還是希望能有機會看到仙鶴重回巔峰的。

  四人占據(jù)其后,一切盡在不言中,忽然自東方天際,風(fēng)云變幻,艷陽中仿佛映襯出湛藍的天空上一雙仙鶴般的眼睛,散發(fā)出精純的神性異象光輝,四人膛目結(jié)舌,卻又異口同聲道:“仙鶴凈塵眼!”

  凈塵眼是先祖創(chuàng)立天師派時,結(jié)合氣運“仙鶴撲翅”凝聚的法眼,也是他們師傅窮其一生想要追求的擁有明凈六塵,返璞歸真,更有氣運回魂的無上機緣。

  殊不知這種法門居然已經(jīng)被這個小師弟尋覓,而且能用“萬怨壓山”異象覺醒,此乃無上飄渺道之大道飄渺。

  他們話音剛下,靜坐半月的趙玄雙眼猛睜,踏步虛空時已經(jīng)有了飛仙遨游般的姿態(tài),仿佛就是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桃木劍在天上快速盤旋,嗖嗖作響,最后竟然是徑直穿眼而過,直插鶴頂?shù)孛?,周空之中符篆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卻又盤旋在空中。

  虛空中道袍獵獵的趙玄眉心泛光,道光籠罩虛空,法決默念不止,青城洞天飄來一縷靈異光環(huán),套上那桃木劍時,唳叫一聲,虛空中周然出現(xiàn)仙鶴虛影,撲翅落地,與那鶴鳴山的山形相互結(jié)合,此乃“仙鶴回魂”大興跡象。

  四老已經(jīng)滿眼婆薩,十年前的仙鶴飄散,再到現(xiàn)在的破而后立,實在不是這些老家伙能夠想象的,現(xiàn)在就算是死,有臉面帶著不孝之孫的名號去見祖師了。

  那倒插在地的桃木劍,忽然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地面盤根生長,轉(zhuǎn)眼便是千年道行,成為一棵古老的桃樹,飄落粉色花瓣,仙氣凌然。

  整座鶴鳴山明凈的天空,瞬間也變得煙霧繚繞,給這山上修好的道觀帶上一種神秘的仙氣光環(huán),其中打座早課的青年一代倍感清新,有種道行上升一大截的感覺,收益匪淺。

  待到一切都完成了之后,趙玄也從空中踏步回落,只是之前摻雜青絲的白發(fā)已經(jīng)變的雪白,臉色也見不得多松弛,反而回望東方時帶著一縷悲傷:“這棵道果樹種下了鶴鳴山千年氣運道基,就是苦了兩個孩子?!?p>  陸涵虛四人和走了上來,凝望虛空輕道:“你以凈塵眼煉道果祖師桃劍,施展紅塵煉運術(shù),筑鶴鳴千年道樹,可對于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孩來說,卻是是殘忍了些。”

  徐勛撫須長嘆:“大道無情,她身懷祖上的凈塵眼,注定是歷盡無??部罒o比的,這樣反倒可能會讓她早日得道,師弟不必太過于掛懷了?!?p>  趙玄苦笑道:“一群老家伙,修了大半輩子的道,到頭來卻要靠幾個小孩子撐起道統(tǒng),真是修到姥姥家去了,罷了罷了,紅塵接壤太白星,到頭來都是因果造孽,大師兄做不到的丑事師傅讓我做,太偏心了!”

  陸涵虛不喜了,急道:“此事要不是你把我的掌門之位騙去,就定然是我所為了,你不就是記恨當(dāng)年不給穿過新衣裳,讓我們幾個登仙后被師傅痛罵嗎,看你那得瑟勁!”

  周一山道:“當(dāng)你們的徒子徒孫真是難,都是憑實力坑徒弟??!”

  此時已經(jīng)走進一座閣樓的駱少陽,忽然感覺神清氣爽,身上的道行從先天提升到通玄。

  郭儀冰卻沒有感覺到這種變化,反而有種空嘮嘮的感覺,望著駱少陽道:“你這是怎么回事?”

  駱少陽也是摸不著頭腦:“我也不知道,突然間就這樣了?!?p>  其實兩人都是身懷鶴鳴山道統(tǒng)的人,不管是否遠在千里,早已有了相互共利的聯(lián)系,至于為何一人有變,一人遺空,被坑之人就顯而易見了。

  領(lǐng)頭的書生再次回頭觀望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異常,當(dāng)真是高人啊,就這么一會感覺又變強了,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笑道:“道長,你們現(xiàn)在這稍等片刻,我現(xiàn)在就去請付院長來?!?p>  駱少陽恭敬道:“不著急,不著急,先給我們準(zhǔn)備點,哦不,多一點吃的,我們一行勞頓,等我們吃飽喝足了,在給我們找?guī)妆久氐浼?,才好論道嘛!?p>  書生遲疑了一下:“明白明白,高人嘛,都是古怪些的,那你們先喝茶,小生這就去準(zhǔn)備?!?p>  郭儀冰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

  駱少陽道:“都是跟你學(xué)的,厲害吧?!?p>  郭儀冰怒道:“以后不準(zhǔn)備學(xué)了,你差點就露餡了?!?p>  駱少陽歡快地答應(yīng)了,他也不知都為什么要請付院長來接待他們,但是他看到的東西可以說是一個大秘密,至于對方領(lǐng)不領(lǐng)情,他不知道,大不了到時候吃飽喝足了,再拿上書籍逃命去,這群文弱書生還能抓住他們不成?

  不一會,那書生當(dāng)真給他們包餐了一頓,雖然沒有山珍海味,可對于他們這些在山上從小餓到大的孩子,只要能吃的便已經(jīng)是稀世佳肴了。

  過后,他們也拿上那書生故意拿上來的《度心術(shù)》《福禍篇》《增廣賢文》等書,塞進衣襟里面,剛剛喝完一杯漱口茶,那書生真把一個花甲老人請了出來。

  這人長得寬額大頭,小眼睛面帶威嚴(yán),一看就是一名好導(dǎo)師,山上師叔祖說過,山下的人都沒有幾個是好東西,所以遇見了人他們都會留個心眼。

  那老人腳步有點匆忙,到來時候卻并未看見并非他所想見的人,難免有點吃驚,看了那書生一眼,兩人就已經(jīng)正兒八經(jīng)滴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副院長。

  老人穿著一身洗得泛白的黑袍,一雙小眼睛捕抓到駱少陽手中的拂塵,顯然他是一個識貨的人,當(dāng)即看出了這拂塵的名堂,走近幾步才微笑道:“兩位鶴鳴山的仙人怎么來我們白鹿書院說道來了?”

  駱少陽絲毫沒有要論道的意思,其實他自己都還滿頭霧水呢,反而認(rèn)真說道:“你們學(xué)院的正院長不在?”

  老人尋著一把竹凳子坐下:“我就是?!?p>  郭儀冰好奇道:“你不是副的?”

  老人哈哈大笑:“老夫姓付,名招英,就是白鹿院長?!?p>  兩人對視一眼,駱少陽尷尬一笑道:“那我就要跟你說一個秘密了?!?p>  老人狐疑道:“哦?說來聽聽,說好了,你們藏的哪幾本書送你們了!”

  駱少陽使勁地向那站在老人背后的書生使眼色,卻見對方并沒有鳥自己,他又感覺這件事情不能明說,索性伸手在那比劃起來,最后把他弄得氣喘吁吁:“簡單的說就是有鬼,遲早出大事!”

  老人看笑非笑,仿佛有所領(lǐng)悟,沒了那院長的威嚴(yán),簡直就跟一個半只腳插進棺材的老頭一樣,向著他點了點頭。

  駱少陽輕輕試探:“那我們就下山了?!?p>  兩人也不等他送客,一口氣跑出了院門,走下書院大門時才松了一口氣。

  郭儀冰拍了拍胸口道:“你真跟他說了,他能聽懂?。俊?p>  駱少陽道:“說了也無妨嘛,我也不管他懂不懂了,反正要的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p>  郭儀冰再道:“我們不是去問路的嗎,誒呀,你就知道吃,現(xiàn)在路沒問到怎么辦呀?”

  郭少陽一拍腦門,哦了一聲,那還要不要回去?忽然兩人看見身前走來一老人,他行動緩慢被一位絕色公子攙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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