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宕斜著韓安云,等他走遠了才道:“你跟姓韓的認識?”
袁寶兒點頭。
魏宕哼了聲,“以后少單獨跟郎君在一處,”說完似乎又覺得這般說,有些管的太多,便嘀咕:“也不怕生事端?!?p> 袁寶兒保持微笑。
心說跟那個相比,她更怕張牙舞爪,嚇得人汗毛直豎的樹籬。
魏宕見她態(tài)度如此好,以為她認識到錯了,態(tài)度也跟著和緩。
“師兄不是白叫的,以后有麻煩,就跟我說,知道嗎?”
袁寶兒重重點頭,大聲答他,“知道了?!?p> 魏宕滿意點頭,轉身道:“還不走?!?p> 袁寶兒這會兒已經(jīng)摸清了,這位魏宕師兄性子有點傲嬌。
瞧著兇巴巴的,其實心特別軟,待人也特別的好。
她眼睛從他背后灰仆仆的印子上劃開,佯做什么也沒看到。
魏宕一直把她送到大門口,瞧見翠心扶她上車,才打馬而去。
翠心瞧著魏宕背影,還有些好奇,“娘子,那是誰呀?!?p> “我?guī)熜?,”袁寶兒笑道?p> 翠心嘖道:“都當了官還來書院,可真是好學?!?p> 袁寶兒驚訝,“你認識他?”
翠心搖頭,“我之前給老太爺送飯時曾見過他,他周圍圍了好些官,看著可威風了。”
袁寶兒就想起崔敏芝之前曾說他們有事,想來便是去當差了。
不過做官也能繼續(xù)讀書?
袁寶兒很好奇。
回到家里,便去問程立。
程立辦笑了,“書院里人才濟濟,有些人才,便是朝廷也缺?!?p> “不過書院自有規(guī)矩,朝堂也有法度,不好隨意委任,便把人借來暫且用著,待到選官時,再行正式委派便是。”
袁寶兒點頭,問他:“以后我是不是也如此?”
程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自然如此,她以女子之身入仕,選官之時定會受到重重阻礙,最穩(wěn)妥的法子便是讓她暫且入工部,做出成績,再一點點晉升。
不過這只是他的盤算,他并不想讓寶兒以為將來的路都已被安排妥當,進而生了懈怠之心。
袁寶兒也就那么一問,并不一定非要知道答案。
吃過晚飯,袁寶兒要趕做魏宕留下來的演算。
魏宕出題時自覺不是很難,但對袁寶兒這樣的初學者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三道題,她足足用了近一個時辰才完成。
擱了筆,她揉著手腕去看她的秧苗。
經(jīng)過這一陣子的精心培育,秧苗已經(jīng)長到可以移栽了。
袁寶兒去院子里劃分土地,準備把門前的那塊地利用上。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王嬤嬤和翠心得知她的想法,便道這事明天再弄也不遲,又保證一準不耽擱她用。
袁寶兒知道她們是怕她鬧得太晚,走了困,夜里睡不好,便隨了她們的意思。
翠心依舊陪著袁寶兒入睡。
袁寶兒等她躺下,撩了床帳,半趴在床邊問她:“我是不是夜里睡不踏實?”
翠心側過身,仰頭笑望她,“娘子怎地如此說?”
袁寶兒低聲道:“以前我與你說回去睡,你雖不情愿,但也不會留?!?p> “可是這幾天,不論我怎么說,你都不肯走,我想該是我夜里睡不好,惹得你擔心?!?p> 翠心笑,“娘子才剛回來那些天確實如此,不過昨兒夜里已經(jīng)好了許多?!?p> “真的?”
袁寶兒問。
翠心點頭,“我知道娘子不喜有人陪在跟前,明兒我便搬去隔間,再不打擾娘子了。”
袁寶兒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忙道:“不是不喜,就是不想你那么辛苦?!?p> 軟塌雖舒適,卻不及正經(jīng)的床睡的舒坦。
且她惦記著自己,夜里根本睡不熟,長此以往,身體也吃不消。
翠心笑,也不起來,就那么舉手福了福?!澳蔷投嘀x娘子了?!?p> 兩人相視一笑,翠心起來吹了燈燭,點上夜燈。
有著暖暖的光芒,袁寶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隔天,她早早醒過來。
翠心笑吟吟的端來盥洗用品,袁寶兒匆匆洗過,沖出門便看到昨天圈下來的地早已挖好。
“已經(jīng)好了?”
她很高興。
翠心笑道:“是,嬤嬤和大郎怕你急著用,一大早便來挖,又怕吵醒你,連聲氣都不敢出呢。”
袁寶兒忙朝王嬤嬤道謝。
王嬤嬤笑著擺手,轉去廚房,把飯菜拾掇出來。
袁寶兒換上水鞋,將秧苗一一插入田里。
翠心等她弄好了,扶她進去清洗。
泡了個舒服的澡,袁寶兒才去吃早飯。
才剛吃兩口,她想起昨天的打算,打發(fā)翠心去買活魚和現(xiàn)宰殺的羊來。
此時已將近午時,這會兒說已有些晚了。
翠心這陣子已經(jīng)把買菜的活計交給了王嬤嬤。
王嬤嬤腿腳不便,便讓孟氏跑腿。
好在這陣子她天天進出集市,與攤販也算熟識,好說歹說從旁人訂的肉里勻出來兩塊,又央了攤販弄了兩條活魚來。
回到家,袁寶兒早換了身衣裳在廚下忙活,孟氏頓時驚得不輕。
袁寶兒卻笑,“你拿來得正好,快快洗了。”
翠心哎了聲,急忙去接。
孟氏忙說可不能,急急要去井邊拾掇。
翠心笑著跟過去,“娘子今天親自動手,她所需的只我知曉,你今天且看著,待到下次,你便是要我來,我也不肯的?!?p> 孟氏聽她如此說,便不再堅持。
翠心將魚剖腹,取出內臟,又把羊肉反復清洗,而后拿去給袁寶兒。
袁寶兒抄起刀,咚咚幾下,便把羊肉分成幾塊。
孟氏注意到,袁寶兒落到十分講究,每一塊的斜口問你都很清晰。
孟氏眉頭一動,想起自家婆母。
她時常用羊肉做胡餅,滋味甚是鮮美,但她有樣學樣,卻每每略遜幾分,明明佐料放得也都是一般無二。
現(xiàn)在想來,差得應該是在刀工上。
袁寶兒將肉塊拋入鍋內,轉身收拾起了魚,由得羊肉隨著水溫升高,漸漸變色,
翠心吃過幾次這菜,知曉魚要將鱗片徹底清理干凈,袁寶兒只需改幾下刀,便可下鍋。
羊肉很快熟了,袁寶兒便把羊肉取出,塞入魚腹內,將其以綠菜系好,放入鍋中燉煮。
確定水量盡夠,袁寶兒才拿了圍裙,沒等洗手,就聽到張小娘跑進來道:“娘子,外面來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