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的蹤跡很好查,順著時光回朔跟去即可。
蘇藍在前方走,晏星河在她后面錯一些距離。
跟著跟著蘇藍就覺出不對味了,遠處那不是禮縣嗎?
這群土匪分出了三分之一的隊伍,將在陳縣搶來的財務送回山寨,剩下的人繼續(xù)朝著陳縣進發(fā)。
她便不再以正常速度跟著時光回溯中的人像跑,收了回溯,用神行訣進了禮縣。
落腳之處是高高的屋頂,入縣主干道兩遍蹲滿了抱頭的縣民,一些土匪拿著斧頭和刀槍指著他們。
還好趕上了,他們才進行第一步,沒有開始殺人。
#客棧內(nèi)
一個粗眉深目的大漢坐在堂中,脖子上掛著牛眼大小的檀木串,坐也坐得不端正,他的身邊站著兩個扛斧頭的大漢。正是土匪頭子和他的近衛(wèi)。
“大人,我們客棧就這點收益,您也知道,我們禮縣窮,這四處也沒有人來投宿,真的沒有藏錢?!闭乒竦墓蛟诘厣?,話里都是哭腔。
律南和他的侍衛(wèi)就蹲在這大廳一角,被四個土匪看著,行李什么的都被丟在了大廳中央,跟掌柜的東西在一堆。
“那你們呢?”土匪頭子慢悠悠地將視線挪到律南臉上“帶了六個護衛(wèi)、一個管家,卻連一萬蘇幣都拿不出來?”
“說!藏在哪兒了?!”旁邊的大漢也跟著喝道。
王管家是有能力帶著律南突圍的,可他們一旦離開,那六個護衛(wèi)就必然會遭難,于是他內(nèi)心思量道:只要對方是個要錢的,他們就把所有行李都交給對方,等土匪走了再寫信回去,讓府里寄點錢。
然而這次的土匪不太隨他們意……
他們又要錢又要命。
“大人,我們是家道中落投奔親戚的,所以身上也沒有多少錢,除開這些行李,只有小人存的一點月錢了?!蓖豕芗覐膽牙锾统鰞纱~幣“小人每月領一百二十蘇幣,前些日往家寄了點,只剩三十七蘇幣了?!?p> 其余幾個侍衛(wèi)也心領神會,紛紛掏出了自己的零花錢,都是幾十幣。
“我們幾個都是自愿跟公子走的,公子養(yǎng)不起我們,我們也沒打算問公子要,只盼著把公子送到親戚家再離開?!?p> 他們編的故事都是假的,但沒錢是真的,總不能說“我們是刑部尚書家的,尚書不僅兩袖清風還崇尚艱苦奮斗”吧?
那樣就不知道他們是先被滅口還是先被敲詐了,總之活是難活了。
土匪頭子兀自站起,走到律南面前,拿腳去抬他的下巴“抬頭。”
律南咬著牙齒,卻絲毫不慌,因為父親樹敵太多,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面臨險境了,光綁架就經(jīng)歷了三次,謀殺也經(jīng)歷了兩次。
“沒什么要說的嗎?”
“貧窮并不丟人?!?p> “……”
土匪頭子心道這可真是個奇葩,嫌棄地收起腳,背手回去“都沒用了?!?p> 言下之意:都殺了。
王管家登時就提了心,緊接著那些土匪就朝他們舉起了武器。
“對不住了?!蓖豕芗一琶χ袑κ绦l(wèi)們一抱拳,像是道別,接著拉住律南的胳膊沖出了包圍圈。
“您放心帶公子走,這里交給我們!”侍衛(wèi)們也紛紛站起,扒出藏在衣服里的匕首,準備近戰(zhàn)。
冰刃交接的聲音響起,王管家已經(jīng)帶人沖到了客棧門口,不料身后突然傳來破空聲,他連忙將律南按下躲開。
那飛來的事物正是土匪頭子的檀木串,一擊不成飛回了他手里。
“修行者……”土匪頭子拉長了聲音,帶著些嘲笑的意味“區(qū)區(qū)三重境,也想從我手里逃走?還帶了個廢物?!?p> 王管家攥住律南胳膊的手隱約有點顫抖“公子,王營無用?!闭f著將一個紙符塞進他手心“您請往回跑!”
土匪頭子聽到他的話,立馬飛出檀木串,力匹萬鈞。
“天地一道,神行百里!”念出咒語的那剎那,王管家運轉(zhuǎn)全身的修為擋住了那串珠串,隨著律南的身形響應抽離,他才終于停下。
人被珠串剩余的法力沖飛至墻壁,竟將墻壁撞裂了。
眼看著那惡魔朝他一步步走來,王管家絕望閉上了眼睛“老爺,王營不能再保護公子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土匪頭子皺著眉頭,語氣不善。
神行符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這等高級符咒通常只有帝王將相能有機會得到,制作者不外乎本國七重境以上的大修士,使用符咒可一瞬百里,只不過使用者若低于五重境,身體內(nèi)臟恐有受損。
這也是當時洛穹沒被懷疑使用神行符的原因,他只有四重境而已,身體發(fā)膚并無受損便是證據(jù)。
王營念的符咒,這受損便體現(xiàn)在了王營的身上,反噬和珠串的攻擊,讓他吐了一大片血,整個人也毫無力量,甚至連挪個平整的地方死去都沒力氣。
“……與爾無關?!闭f這話時,他已經(jīng)氣若游絲了。
“既然如此,那就到陰曹地府說吧?!蓖练祟^子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起。
“咳……咳……”
“噗——”利器刺穿肉體的聲音。
廳內(nèi)刀劍交接的聲音突然停止了,緊接著響起了一串利器刺穿肉體的聲音。
掐著王營脖子的大手逐漸失力松開,把他丟在了地上。
“咳……咳……”他捂著脖子睜開了眼,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土匪頭子和屋內(nèi)的其他土匪全被一把把冒著寒氣的光劍刺穿,釘在地上,傷口處源源不斷冒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