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市,某醫(yī)院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老陸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很無奈的看向國字臉的黑虎老安。
“安哥,你也聽見了,老胡不是那種貓?!?p> “他說不是就不是啊,他算個雞毛!一個小縣城里的地賴子,他還想翻天了?”老安身旁兒的寸頭青年大咧咧的罵道。
啪!
老安在他頭上敲了一巴掌,道:“你這孩子,會說話嗎?”
青年縮了下頭。
老安笑著,跟老陸說:“行,他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安心養(yǎng)傷哈!”
“安哥,你給我個面子……”
走了兩步的老安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老陸,說:“你有個雞毛的面子,你拿了錢,卻沒把事兒辦好,換作別個,就不是躺這兒,而是太平間了。小陸,我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但你不能讓我沒面子?。 ?p> 老陸頓時無言。
老安一行出了醫(yī)院,上了一輛商務車,他靠了一會兒,對青年說:“聯(lián)系小羽?!?p> ……
三號倉庫。
胡建走進經(jīng)理辦公室,辦公桌后的文經(jīng)理愣了下,連忙起身說:“哥,你咋來了?你先去忙,一會兒再對吧!”
“好的經(jīng)理!”
財務拿起賬簿,喊了聲:“胡總好!”
胡建跟她點點頭。
財務走了出去,還順帶把門關上。
胡建笑著說:“我來看看,好久沒來了,都有些不認識了?!?p> 他很隨意的坐下。
文經(jīng)理拿起干凈的杯子,問:“哥,喝茶?”
“不了,來,你坐,我問個事兒?!焙ㄕf。
文經(jīng)理坐下。
“小文啊,你心里是不是對我昨晚的做法,有些不滿啊?就咱哥倆兒,說實話?!焙▎?。
文經(jīng)理一愣,疑惑道:“沒有啊,哥!”
“虎威的老安給我信兒,說刀疤昨晚拿的是包爛樹葉,你給掉包了啊?”
文經(jīng)理愣住,說:“不可能啊,我讓小雙親自去取的貨。哥,你不信我?”
胡建呵呵一笑,道:“信。我只是問問。這么說,對伙兒黑吃黑不算,還想訛錢??!”
“怎么了?”文經(jīng)理皺著眉。
“老安要我拿60萬!”
文經(jīng)理驚訝說:“特么,他想錢想瘋了?他們自己惹出來的事兒,要我們掏錢?”
“是唄,虎威市觸頂?shù)拇蟾?,丟了面子,肯定得找回來。你讓下邊兒的兄弟,留意著進城的生面孔?!焙ǖ?。
文經(jīng)理道:“行,他們敢來,那就折了腿回去!”
胡建走后,文經(jīng)理臉色不大好看,叫來小雙。
“小何和黎陽呢?”
“小何還在診所,黎陽回去了,怎么了?”
文經(jīng)理看了小雙一會兒,摸了摸后腦勺,說:“小何受傷了,我去看看?!?p> 小雙一臉兒疑惑,看著文經(jīng)理出了門。
診所里,文經(jīng)理和已經(jīng)清醒的小何聊了一會兒。
小何跟黎陽說的基本沒差,只是角度不同,文經(jīng)理皺眉說:“昨晚你跟黎陽一直呆一塊兒嗎?”
“是啊!咋了,文哥?”小何挺懵的問。
“沒什么,你安心養(yǎng)傷,醫(yī)藥費公司報銷?!蔽慕?jīng)理起身說。
“哥,謝了昂!”小何真誠的說。
文經(jīng)理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小何趴在床上,忽然偏頭說:“哎,哥……”
小何想說黎陽在路上單獨拉了泡屎,只是文經(jīng)理已經(jīng)不見了,他撓撓頭。
“算了,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
文經(jīng)理上了車,又單獨給了昨晚放貨的打了個電話。
“你給小雙的貨是真的,是吧?行,行,沒事兒,就是問問。是真的就行?!?p> 文經(jīng)理掛了電話,挺費解的靠到椅背上,瞇起眼睛,揉了揉腮幫子,自語說:“不是我們的問題,那是對面撒謊?”
警署,臨時辦公室。
忙碌了一宿的各隊隊長,帶著滿身泥濘和汗水,以及一身的疲憊,紅著眼睛,聽著李署長的嚴厲批評。
發(fā)完火,李署長道:“上邊兒對這起案子,高度重視,對在逃犯人的追捕,更不能松懈。一隊、四隊,一定要封死出山的各個路口,并組織隊伍,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搜查?!?p> “是!”
“三隊,你們負責城區(qū)以及周邊兒村落的排查,堵死了山林出口,歹徒走投無路,一定會冒險進城?!?p> “是!”
“二隊!”
李署長看向狼狽的張隊,語氣緩和許多,說:“你們隊負責審訊已抓捕的三名歹徒,盡快核實在逃歹徒身份,解救被挾持警員?!?p> 張隊沒吭聲。
山林中,盡管他帶著隊伍追過去,但張偉還在歹徒手里,他投鼠忌器,不敢跟太近,還是跟丟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疲憊,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凸顯我們隊伍的堅韌、頑強。我相信,你們都是警隊精英,是不會輸給這些喪盡天良的匪徒的!”
李署長握拳,錘到桌上。
……
黎陽從診所回到住處,連澡都沒洗,直接躺到了床上,頭挨著枕頭就響起了輕微的酣聲。
這一覺黎陽睡得格外香甜。
等黎陽睡醒,屋里一片漆黑,他雖然渾身酸痛,卻很精神。
摸了摸臉上的幾道刮傷,黎陽起身開燈,脫下外套,愣了一下,連忙從外套的夾層里,拿出兩袋子草灰色的粉末。
“我艸,怎么把它給忘了!”
黎陽瞅著兩袋貓薄荷粉末,一屁股坐下來,皺眉道:“這可咋整?”
黎陽把它們藏身上,并不是有貪念,而是出于謹慎。
要是刀疤一伙正常交易,黎陽自然會把貨拿出來,可哪兒想到,刀疤玩黑吃黑!
猶豫片刻,黎陽拿起兩個袋子,放到柜子里,用衣服壓住,又把錢塞進枕頭里。
然后,他拿起套衣服,還有臉盆、毛巾、香皂,去了樓下的浴室。
黎陽住的單間,就是個單間,放得下一張床,一個長桌,一個柜子,再放別的,就很擠了。
上廁所,得到最靠邊兒的公共廁所,因為是大家共用,里面的環(huán)境可想而知。
至于洗漱用水,要么自己提前接好,要么到樓下水井邊兒,有個石板壘砌的洗漱臺。
洗澡也一樣,身體棒兒的小伙兒,直接提井水,往身上一澆,受不了的,可以花五毛錢,去房東家開的浴室,里面可以淋浴,有燒好的熱水。
五毛錢可以湊合一頓飯了,住樓里的女貓,大多三五天去一趟,反倒是一些小伙,經(jīng)常出入,倒不是小伙兒多講究,而是女浴室和男浴室就隔著一堵墻,其主要目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