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家里邊兒咋說?”偉子挺期待的問。
“還能咋說,回去!小羽來接咱!”刀疤悶聲說。
“那好啊!羽哥來了??!”偉子長出口氣。
“瞧你那慫樣!”刀疤說。
“活不干了?”阿明斜一眼刀疤。
“不干了!”刀疤雖然內(nèi)心憋屈到爆炸,但他不敢違背電話里那位哥的意思。
而且,冷靜一下,他自己也清楚,就憑他們?nèi)齻€(gè),不,兩個(gè),還有一個(gè)快要崩潰的偉子,那是很難干成事兒,真要進(jìn)城,只要露了,就是甕中之鱉。
這不是在他們的地盤,不管是地面兒,還是官口,都沒關(guān)系可言。
“那他怎么整?”阿明看向渾身是傷的張偉。
“把刀給我。”刀疤對偉子說。
偉子極為反感的說:“我們都要走了,殺他干嘛?”
“這小子剛剛聽見我們的話了,不能留!”刀疤說。
“艸!”
偉子把水果刀遞給刀疤,然后走到了山神廟的神臺前,對著神臺上供著的石頭塊兒,恭恭敬敬的磕了個(gè)頭。
“山神老爺保佑,這一趟只要回家了,我立馬給您請個(gè)金身,給您蓋個(gè)大廟!”
“呵呵!”阿明在旁邊兒笑出聲。
“山神要能保佑你啊,說明他也是個(gè)貪的?!?p> 偉子在看到阿明槍殺警員后,就有點(diǎn)兒煩他,皺了皺眉,可他沒敢吭聲,對走向張偉的刀疤說:“哥,走遠(yuǎn)點(diǎn)兒,神像面前不見血,晦氣!”
刀疤愣了下,要按他以前的脾氣,那講什么晦氣啊,一刀了事兒,可這兩天他就給晦氣整的快哭了,所以瞅一眼絲毫沒有神像樣子的石塊,揪起了張偉衣領(lǐng),連拖帶拽的往外拉。
張偉被他拽得有些回過神,看到明晃晃的刀口,朝自己扎來,眼里的恐懼無限的放大。
“錢,我有錢!”張偉本能的就喊了起來。
“錢”這個(gè)字,讓刀疤拿刀的手抖了下,但還是戳到了張偉身上,被外套擋住,沒戳進(jìn)去,可刀尖傳來的刺痛感,依舊讓張偉怕得尿了褲子。
聞著尿騷味,刀疤皺鼻,道:“小崽子,你能有啥錢?”
他拿起刀就要再扎。
死亡面前,張偉崩潰了,說:“我有你們的錢,你們在賓館落下的錢,我拿了?!?p> 刀疤一怔,眼珠子瞪著,用刀戳在張偉脖子上,說:“你說什么?”
張偉立馬把事兒交代了。
“我艸!”
刀疤拍著張偉的臉兒,說:“行啊,行啊,貪得好,特么的,沒想到啊,峰回路轉(zhuǎn)。老子就說不可能一路霉到底兒!快說,你把錢放那兒了?”
“在我一朋友那兒!”
“警員?”
“不是,普通貓?!?p> 刀疤起身,搓著腮幫子,看向阿明和偉子,說:“我得把錢拿回來!”
“我跟你去!”阿明說。
偉子不情愿的說:“哥,羽哥在路上了,你等他來了再說??!”
刀疤瞅他一眼,說:“你不愿意,就在外邊兒呆著。”
他轉(zhuǎn)頭跟阿明說:“虎威市來這兒起碼十一個(gè)鐘,等小羽得到晚上十一二點(diǎn),我們天黑以后進(jìn)城,拿了錢就撤,時(shí)間完全夠?!?p> “妥!”阿明點(diǎn)頭,忽然說:“但那錢,我得拿一半!”
刀疤一愣,皺眉說:“你說啥?我沒聽清!”
阿明走上前,戳著刀疤胸口,說:“我說,我要拿一半的錢!”
刀疤一把推開阿明,瞪著眼說:“B崽子,你說啥?”
阿明退后一步,抬起手里的槍,指著刀疤,面無表情的說:“我說,我要拿一半的錢!聽清沒有?”
刀疤看著槍口,愣住了。
“阿明,你干嘛?”偉子慌忙問。
“沒你事兒,滾!想吃這口飯,又沒這個(gè)膽,你說你出來混個(gè)雞毛???”
阿明斥罵偉子一句,對刀疤說:“你的錢,你已經(jīng)丟了,現(xiàn)在要去拿的,是我們的錢,是我要拿命,去跟你拿的錢,那我分一半,不過分吧?”
“阿明,你想好了?”刀疤皺眉。
“老子警員都干死了,有啥想不好?要不是你平時(shí)還算照顧我,信不信我現(xiàn)在干死你,單獨(dú)去拿錢!”阿明極為光棍的說。
“呵呵,妥,分你一半,咱們兄弟,何必這樣呢?我剛剛就是耳朵聾了,沒聽清,多問了兩遍兒,把槍收了吧!”刀疤語氣軟下來。
阿明放下槍,說:“哥,都是出來玩命的,咱誰也別欠誰。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刀疤無言以對,心里極為憋屈,想質(zhì)問阿明,這是他的錯嗎?是他的錯嗎?
他咋知道老陸會闌尾?
他咋知道沒有老陸,對伙兒不給新面孔貨?
他咋知道賓館外會有偷輪兒的?
他咋知道偏偏就有個(gè)年輕警員上崗,還是區(qū)里下來鍍金的公子爺?
……
這特么就是一個(gè)個(gè)意外,累積起來的意外!
可是,刀疤看著阿明淡漠的表情和手里的槍,沒敢問出來。
阿明是一個(gè)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徒,他不怕死,所以誰擋殺誰!
刀疤呢?
他也是亡命徒,但還沒走到阿明這樣的地步。
建成公司辦公室內(nèi),胡建坐沙發(fā)上,擺弄著茶具。
“胡總,您的電話!”屋外的秘書喊了一聲。
“接進(jìn)來。”
胡建放下茶具,擦了擦手,走到辦公桌旁,拿起話筒。
“喂!”
“老胡,你們搞什么?”話筒里有些焦急的聲音響起。
“什么搞什么?”
“刀疤說你們用爛樹葉給他設(shè)套,帶條子去抓他,害他折了三個(gè)兄弟。刀疤是跟老安玩的,老安給我遞了話,他要個(gè)說法,你拿六十萬,把事兒平了?”
“老安嘛,我知道,呵呵!我先問你一句,你立場在哪里?”胡建問。
“我?扯我干雞毛?”
胡建平淡說:“生意是你撮合的,你為什么沒有過來?”
“是,生意是我撮合,可我特么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
“你清楚規(guī)矩,還讓他們過來?”
“等等,合著我給你介紹生意,出了事兒,還要怪我???”
“你沒拿回扣嗎?我就問你,你拿錢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可以聽見咬牙聲:“拿了,可我……”
“別扯那些,既然你拿了錢,就要辦事兒,對不對?你就是要死了,你也得把事兒辦了!”
“是,我有錯,我就不該得闌尾炎,行了吧?”
“呵呵,老安找你遞話,你跟他講。一,我給他送的貨是真的,不是爛樹葉。二,我沒有設(shè)套,他那兄弟瞎雞毛嘚瑟,在城里開槍傷了區(qū)里一大院孩子,他家里人給縣上施壓,他那幾個(gè)兄弟,早被盯上,我下面送貨的小兄弟都差點(diǎn)兒折了。三,他那個(gè)兄弟想黑吃黑,開槍打了個(gè)小兄弟,危在旦夕。他想要個(gè)說法,我還想要個(gè)說法呢!六十萬?你讓他直接來跟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