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抓賊抓臟
鼠仔仔細觀察地形,逃離的路線有三條,祭壇坐北朝南,北面是審判臺,之后是樹叢和一排民居,東西南三面是三條路,上次敲鐘鼠仔是朝南逃跑的。因為路徑最短,跑沒多遠,就可折向西邊繞道村外回家。今晚肯定不行,守衛(wèi)太多,燈火太亮。屁股還腫著,還不能跑,鼠仔算算時間,三分鐘隱身時間很有可能暴露。即使是吃了疾風(fēng)孜然也不行。
但和方威約定的三天時限,明天就到時間了,無論如何今晚要敲鐘!
鼠仔皺著眉頭,觀察著大鐘臺上的守衛(wèi)。
當(dāng)他把目光鎖定在審判臺后面樹叢的時候,下定了決心:‘只能冒險一搏啦!’
春夜的風(fēng)拂過樹叢,傳出一片婆娑之聲,一個村兵朝樹叢看了看,打了個哈欠。
鼠仔已經(jīng)偷偷摸到了樹叢里,他脫下黑衣,蓋在身上,隨時準備發(fā)動技能。
他靜靜的趴著,任夜風(fēng)拂過,任露珠凝結(jié)。
終于等到祭壇上的幾個村兵都疲憊的坐在鐘臺上打瞌睡的時候,鼠仔發(fā)動霧隱異能!靜悄悄的摸上了祭壇。
三分鐘時間不長,一旦被抓住,不免又是砍手砍腳,鼠仔有些緊張,但他的復(fù)仇之心非常堅定,心態(tài)沉著冷靜。
幸好自己站上鐘臺的時候,村兵完全沒有發(fā)覺。不得不說,這霧隱技能雖然不夠持久,但非常有效!
幾個心跳之后,鼠仔抄起撞錘,把銅鐘想象成方威的臉,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響了大銅鐘。
“咣~~!”鐘聲綿長有力,響徹整個墨原。
幾個村兵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喪鐘,都驚呼著跳了起來。發(fā)了瘋一樣四處找尋。村守舉著火把,沖向了大鐘臺。
“人呢!”豬臉大吼道。
幾個村兵一團亂,著急忙慌的回道:“不知道啊。”
鼠仔的心臟狂跳,但他大膽心細,貓著腰,躲著村兵,忍著疼痛跑下了祭壇,他又撿起一塊石頭,朝村西的路上狠狠扔了過去。畢竟他屁股受傷,現(xiàn)在還不能跑,只能故意制造響動,引村兵向西追!然后鼠仔悄然爬回了樹叢里。準備等村兵一追過去,自己就從反方向逃跑。等到自己重新蓋上了黑衣,技能時限才開始倒數(shù)。
村兵們聽到村西的路上有響動,都朝那邊張望。
村守喊了一聲追,帶人沖了過去,
鼠仔的心放了下來,得意的笑著,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
卻沒想到,村守跑了兩步,回頭對兩個村兵說,“你倆留下守著。”
兩個村兵聽到命令,停下了腳步,就站在在祭壇上,四處張望。
鼠仔的心臟又狂跳起來,本來他打算等村兵都朝西追的時候,自己朝東或者朝南逃跑,但不管往哪里逃,必須經(jīng)過祭壇。
如果屁股沒被打傷,還可以冒險跑一次,但現(xiàn)在兩個村兵就守在祭壇上,這次肯定是跑不了了。
鼠仔緊皺著眉頭,琢磨著逃跑的方法,他盡量不去想萬一被抓住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村守跑到了路口,發(fā)現(xiàn)沒人,又帶著幾個村兵折了回來。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鼠仔無法保持鎮(zhèn)靜了。
‘應(yīng)該再等兩天,傷好一點再來??!’鼠仔暗自叫苦。耽誤的越久,逃跑越難。
村守帶人跑回祭壇,高聲問道,“你等可有發(fā)現(xiàn)?”
兩個留守村兵支支吾吾的回道:“沒看到人.....”
豬臉鼓起了腮幫子,怒道:“事情有蹊蹺。”
村里此時已經(jīng)炸開了鍋,狗叫此起彼伏,各家都已經(jīng)亮起了燈火,有人敲鐘作亂,還一連兩次,這是公然向天教挑釁!
村守站上祭壇,環(huán)視一周,最后朝鼠仔所在的樹叢望了過來。
那一瞬間,鼠仔聽到自己的心臟狂跳不止,他不敢抬頭,生怕自己會撞上村守的目光。
‘不怕不怕,大不了被砍手,當(dāng)獨臂大俠!’鼠仔蜷縮在樹叢里,自我安慰道。
村守高舉火把,鎖定了樹叢。
鼠仔驚出一身冷汗,但現(xiàn)在的他除了祈禱什么也做不了。
當(dāng)村守走下祭壇,離樹叢還有二十步遠的時候。鼠仔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人抓到了沒?”
是老族長和少族長披著皮袍,跑了過來。后面還跟著幾個家奴。
村守趕忙迎了上去,回道:“沒有啊,連個人影都沒見,往村西追了也沒見人?!?p> 一個被砍了手指的村兵哭喪著臉說道:“上次還看到個影子,今晚連個人影都沒見到?!?p> “沒見人?”老族長質(zhì)問道:“那還愣在這里干嘛。帶人追??!”
村兵都看著村守,但豬臉依然守在原地。
“鐵騰,你帶人往東追,村守帶人往南追,挨家挨戶給我搜!老夫就不信抓不住這鬧事的賊人!”老族長的面容威嚴,說出的話不容置疑。
但村守還是沒動,面露猶豫之色。
“快去??!你們不想要命了。還找不到人,看巫師怎么處置你們?!崩献彘L指著村守罵道:“小心你的耳朵?!?p> 豬臉終于帶著人往南去了。村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各家各戶,雞飛狗跳。平民和貴族從宅邸里出來,奴隸也都鉆出地坑,跑出來看熱鬧。一臉怒色的巫師也帶人來了。
但哪里還找得到什么人,鼠仔早趁亂溜了。
第二天中午,學(xué)堂前的空地上,孩子們都在討論昨晚的事情。
鼠仔始終頗具玩味的看著方威,故意擺出一副挑釁的表情。
方威躲著鼠仔的目光,但鼠仔堅信他最終一定會上鉤。金國地處唐洲西北,常年和荒洲的蠻族打仗,民風(fēng)彪悍尚武,百姓崇尚千金一諾,死不認輸。
方威是村里最蠻橫的孩子,讓他低頭認慫,放棄鐘意的姑娘,那是奇恥大辱!既然兩人定下了文斗的約定,鼠仔就不怕他不應(yīng)戰(zhàn)。
果然,方威最終還是迎著鼠仔的挑釁目光,走上前來,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真是你做的?”
鼠仔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信不信由你?!?p> 方威低頭沉默著。顯然是相信了兩次敲鐘都是鼠仔所為。
“怎樣?敢不敢應(yīng)戰(zhàn)?”鼠仔冷笑著看著方威,面帶鄙夷之色。
“沒什么不敢,只不過.....你是怎么做到的?”方威吞吞吐吐的。第一次惡作劇容易,第二次有了守衛(wèi),會比較難,如果他再去,那就是第三次啦。頂風(fēng)作案,一旦被抓住,重罰一定是難免的。即使是在村里橫行霸道的方威,也要仔細掂量一下。
“我說出來你也不敢?!笔笞泄室赓u關(guān)子,他知道魯莽的方威就吃這一套。
方威果然紅著臉,激動的反駁道:“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敢!”
鼠仔冷哼一聲,笑道:“別看村里守衛(wèi)森嚴,一到夜里村兵就會開小差。尤其是子時換班的時候,根本沒人在意。只要膽大心細,跑得足夠快,別說敲一下,連敲十下都沒問題。這就是文斗,比的就是膽量和速度?!?p> “就這么簡單?”方威顯然中招了?!拔疫€以為有什么門道呢?!?p> “說起來當(dāng)然簡單,你行嗎?我妹妹說了,你要是認輸了,以后都別再找她了?!笔笞心贸鲂≡庐?dāng)誘餌。
如鼠仔所料,一提小月,方威立刻面紅耳赤的搶白道:“誰說我不敢,本方威能輸給一個女奴生的小野種?”
鼠仔在幸災(zāi)樂禍的心想:‘你當(dāng)然敢!就怕你不敢?!?p> 晚飯后,鼠仔特地走到祭壇邊,他看到村守頭上包著破布,他被割了耳朵。而幾個村兵都換了人。聽說被換下的村兵都被砍了手指。
鼠仔心里有一絲絲負罪感,卻有百倍成功復(fù)仇的欣喜。
“小野種,你來干嘛?滾遠點?!比绷艘恢欢涞呢i臉沒精打采地坐在臺階上。他一開口,帶動著臉上的肌肉,觸動傷口,疼得他嘴角直抽抽。
鼠仔不和他計較,說道:“村守叔,看你們怪可憐的,想不想知道敲鐘鬧事的是誰!”
“你知道是誰?”村守瞪圓了眼睛,猛地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嘴角又疼的抽抽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