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鐵府大宅

　　蠻華州目前的發(fā)展情況類似于中國的春秋時期。

　　按照大熊的設(shè)計(jì)，除了天子以外，唐洲貴族的爵位分為十個等級，分別是五等諸侯、三等卿大夫、二等士族。

　　前五等分別是公、侯、伯、子、男，有獨(dú)立的封國，效忠于天子；后五等分別上卿、少卿、大夫、公士和元士，有自己的封地，效忠于國君。

　　老族長的爵位是士族中的第二等——公士。封地方圓五里，食邑百戶。

　　雖然爵位較低，在整個階級金字塔中屬于中下層，但比鼠仔這樣的金子塔底的沙土要尊貴多了。

　　墨原以西方圓一里的土地是鐵家的封地，鐵府是石村里的最大的宅院。

　　鼠仔走進(jìn)黑漆外大門，進(jìn)入鐵府前院。院中有牛馬棚、狗窩、廚房、豬圈、羊圈和儲藏室。還有四個地坑，供親近的女奴居住。

　　走進(jìn)內(nèi)大門，才是正庭院，院中栽著幾株大桑樹，以遮擋視線。樹后有口水井，之后才是正堂、書房、兩廂房和耳房等等，一共十幾間屋子。

　　東側(cè)還有一棟獨(dú)立的木屋，是家中的神堂，其中供奉著舊神和三靈尊的塑像。

　　鼠仔懶懶散散的走到了正廳前。

　　此時，少夫人正在炕床上等候。她采用這個時代貴族的標(biāo)準(zhǔn)坐姿，跪坐在一個蒲團(tuán)之上，上身挺直，雙手規(guī)矩的放在膝上。

　　身前擺著雕花茶幾，上面放著幾樣金國常見的茶果。

　　少夫人二十多歲，鳳眼柳眉，目光透著威嚴(yán)；粉面朱唇，氣質(zhì)端莊華貴。

　　她本姓金。石、金、鐵、錢是金國四大貴族姓氏。

　　炕床旁立著的是夫人的貼身女奴，名叫“黑羊”。她身材矮胖，卻長著一張羊一樣的長臉，皮膚黝黑，黑得鎖鏈面紋都看不清。

　　黑羊沒有荒洲人的奇怪長相，屬于金國罪人的后代，地位要高于來自荒洲的奴隸。

　　“夫人早安！”鼠仔彎著腰，低著頭恭敬地請安。

　　“哎呦，你這小懶鬼，不看看都什么時辰了，還早呢？”黑羊諷刺道。

　　鼠仔懶得搭理飛揚(yáng)，面朝少夫人辯解道：“今天小胖，不是，是小姐跟著老主人趕集去了，我沒事干，就多睡了會兒?！?p>　　緊接著黑羊開始數(shù)落鼠仔，無非就是好吃懶做、不懂禮教這些罪名。

　　‘小黑羊又來找事兒。不就是多睡了會兒，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兒?！笞行睦锓潘闪艘恍?。

　　“沒事兒干可以跟著女奴去送飯?！币恢北３殖聊纳俜蛉私K于開口了。

　　“遵命，夫人。我現(xiàn)在就去?！笔笞行睦锉P算著，‘小爺還巴不得去送飯呢，還能偷點(diǎn)兒東西吃?！?p>　　鼠仔只想盡快離開，但當(dāng)他準(zhǔn)備告退時，黑羊用尖細(xì)的聲音說道：“先別走，把小月給你的餅交出來！”

　　鼠仔想說沒有這回事兒，但她既然問了，肯定就是知道了。又是老橋段，偷聽和告狀，剛開始他還納悶，大家同是奴隸，什么仇什么怨，你總跟我過不去。后來他意識到，黑羊只是少夫人整治自己的工具而已。

　　“已經(jīng)吃了?！笔笞杏仓^皮扯道，希望可以蒙混過關(guān)。他低著頭，含著胸，保護(hù)著懷里的燒餅。

　　黑羊上來踢了鼠仔一腳，罵道，“死鼠仔子，誰讓你吃的！”

　　鼠仔穿著破皮袍，身上沒有很疼，只是心里有點(diǎn)無奈。早已習(xí)慣了因?yàn)樾≡陆o自己送吃的挨打。一些皮肉之苦而已，忍忍就過去。畢竟挨打是小，餓死是大。

　　“依照五神禮法，小月是主人，你是負(fù)責(zé)照顧她的奴隸。別再讓我聽見她叫你哥哥。”少夫人微微抬著頭，毫不掩飾自己眉眼中的輕蔑與冷漠。她說奴隸兩個字的時候，一改往日輕聲細(xì)語的習(xí)慣，特別加重了語氣。

　　‘什么禮法不禮法的？叫我一聲哥哥怎么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總找我麻煩！’鼠仔心里犯嘀咕，作為一個崇尚自由的創(chuàng)業(yè)者穿越到此，完全適應(yīng)不了古代的尊卑有序、等級分明。然而為了快點(diǎn)兒脫身，鼠仔也不愿意硬頂，他只是沉默的站著，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黑羊見鼠仔不回話，硬拽著他的破皮袍往前拉。沒想到這一拽，皮袍被扯開，小月給的燒餅掉在了地上。

　　“還敢扯謊！”啪啪兩聲，黑羊揮手給了鼠仔兩巴掌。

　　大熊火了，打人別打臉！不管身體多么瘦弱，不管身份多么卑微，大熊的直男靈魂還在。

　　少夫人卻很得意，指著地上的餅說：“拿出去喂狗！”

　　黑羊當(dāng)著鼠仔的面，對著地上的餅狠狠踩了一腳，然后用尖細(xì)的嗓音喚了一聲。家里的大黃狗不知道從哪兒突然鉆了出來，叼起地上的餅就跑。

　　少夫人若無其事繼續(xù)品茶，黑羊一臉淫笑看著鼠仔。

　　‘我可以忍著，但是不要欺人太甚！打不過你們，我可以......氣你們?！鳛橐粋€現(xiàn)代穿越而來的成功人士，大熊可以忍耐，但不能一忍再忍。

　　上輩子小時候，大熊因?yàn)樯聿膯栴}總被班里的女生無端諷刺，剛開始總是忍著，后來老媽讓他別憋著，一定要懟回去。久而久之，大熊練就了一幅鐵齒鋼牙。

　　鼠仔先是瞪了白羊一眼，然后抬起頭，大大咧咧地回道：“小姐自己要叫我哥，我沒辦法咯。”

　　夫人美目圓瞪，拍桌子怒道：“小奴隸！別以為有老爺子給你撐腰，本夫人就不敢把你怎么樣！”每次見到鼠仔，端莊優(yōu)雅的少夫人都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有老爺子撐著，您還真不敢把我怎么樣！”鼠仔撓著頭笑道，一副我就是個愛說大實(shí)話的老實(shí)人的樣子。

　　少夫人冷笑一聲，斥道：“老爺護(hù)不了你一輩子，等你再長幾歲，我打發(fā)你去當(dāng)?shù)V奴！永遠(yuǎn)別忘了你只是個奴隸！?。?！”說到奴隸的時候，少夫人再次加重了語氣。

　　墨原上有很多不同的奴隸，可以簡單分成家奴、床奴、土奴、戰(zhàn)奴、牧奴和礦奴幾種。

　　其中礦奴的生活最為悲慘。白天，他們在暗無天日的礦坑里賣命，晚上，他們在狹小陰冷地坑里蜷縮著。一旦成了礦奴，此生至死不見天日。

　　鼠仔心里暗暗叫苦，但看到少夫人那一臉得意的冷笑，他決定不能服軟。